三步……四步……五步……何小天的步伐越來越快。
他的力量、體魄、速度和精神力在此刻達成了巧妙的平衡。
重力困陣對他的限制越來越弱,影響已經(jīng)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
“困陣的范圍總共七七四十九步,天哥要走出去了!”
羅伯托凝神細數(shù),眼看著何小天越來越快。
轟!
隨著周身一陣輕松,何小天終于突破了第一層困陣!
然而,緊接著的,是連站穩(wěn)都困難的第二層!
這里地動山搖、天昏地暗,像是火山群體噴發(fā)、像是地震連綿不斷。
站在外圍的人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能看到何小天左右晃動、似乎連站直都困難。
然而……
被稱之為小機靈鬼的何小天……
此刻居然兩腿發(fā)力,蹦了起來!
教堂中正襟危坐的副教主頓時目瞪口呆!
“這特么是什么個玩法兒?”副教主不禁爆出粗口。
蹦……跳……蹦……跳……
何小天就像個小兔子一樣,在地震山搖中飛速前進。
“我怎么覺得……天哥在玩蹦蹦床呢?”羅伯托撓著頭問道。
自從跟隨何小天,他也不經(jīng)意間學(xué)到了何小天撓頭的習(xí)慣。
“小天小時候最喜歡玩蹦蹦床。他是跳得最高、晃得最厲害的搗蛋鬼。”何小晨扶著額頭嘆道。
梅三難莞爾一笑,她能隱隱感受到何小天率真的那顆童心。
北條京子悄悄靠了過來,附耳小聲問道:“你是曙光,對吧?”
何小晨謹慎地看了看她,問道:“你在說什么?”
“別多心,我不會告訴小天的。你身上的味道騙不了我,洗發(fā)水、沐浴露、爽身粉,都是曙光的味道。這是女人的特長?!北睏l京子淡笑道。
何小晨問道:“你想威脅我?”
“我才沒那么無趣,多好玩兒的事情呀?!北睏l京子呵呵笑道。
獅王倒是早就知道了何小晨的真實身份,在復(fù)活節(jié)島上時,他曾經(jīng)偷聽過曙光與梅三難的私話。
只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何小晨的真容。
但隨即他又疑惑了——既然曙光活生生就在這里,那么他們到底是救誰?
地動山搖的陣法很快也被何小天所突破。
每一次突破,副教主的精神力都會削弱一成。
何小天再度踏進了第三層困陣之中。
噗噗噗……
一只小鳥在地上尋了些食,被何小天驚走。
這第三層困陣頗為玄妙,初進入時,毫無壓力、萬般輕松。
但是每走出一步,便有一分壓力頂在肩膀上。
每多走一步,這份壓力也隨著步伐而增長。
七七四十九步,不知道走到最后會變成怎樣的巨力?
何小天站在原地反復(fù)試驗——進則重一倍,退則輕一倍。
他簡單計算了一番:若是走到三十步,壓力便跟第一層重力陣法相當(dāng)。若是走到三十五步,壓力恐怕便是重力陣法的數(shù)倍有余!
是否能扛得住這份威壓?
他并不知道。
“小蘿卜,小天怎么不動了?”何小晨觀望了許久。
“是有好幾分鐘沒動靜了。”梅三難也擔(dān)憂著。
“天哥……可能是遇到了遞增困陣……”羅伯托說出了自己的猜想,然后細細地解釋了一番。
“陣法千變?nèi)f化,副教主能設(shè)計成如此機巧,也是個大才?!焙涡〕扛袊@道。
忽然!
何小天動了!
一行人皆是如鯁在喉、懸了一顆大石在心頭。
只見何小天進了兩步,又退了兩步。
反復(fù)如此,操作了數(shù)十次。
“他在干嘛?”獅王疑惑道。
“我不知道啊!”羅伯托也很疑惑。
“昂,是不是在跳舞?”獅王隨口說道。
“小天從來不跳舞……他就沒這細胞……”何小晨攤著手,無奈回道。
“他應(yīng)該是在計算……不斷去試驗什么……”梅三難淡淡說道。
是的,何小天確實是計算。
他發(fā)現(xiàn),這股力量的疊加是有一定延遲的,大致是因為陣法也需要計算。
也就是說,倘若他的速度足夠快,那么就能一鼓作氣突破陣法!
教堂之中端坐著的副教主此時有些迷糊,對于何小天的操作,他看不懂。
“無論你如何掙扎,這遞增困陣迄今為止根本不可能有人走到四十步……這已經(jīng)超越了高級神的承受負荷……”
副教主目光如炬,對何小天的猴耍瞎跳行為暗暗搖頭。
然而……下一秒……
何小天突然一個加速!
沒人意識到何小天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眾人只知道何小天的神跡天賦頗為詭異、力量也驚人,但沒想到他的速度竟也是所向披靡!
力量有多大、速度就有多快!
起步便僅僅留下一道殘影,這并非什么神通武技,而是速度太快、肉眼無法捕捉!
三十步時,身上僅有十步的力道。
四十步時,身上僅有二十步的力道。
四十五步……四十七步……
闖過了!何小天以極快的速度,避開了疊加困陣的威壓!
啪!
教堂之中,副教主猛拍桌子,破口大罵:“這特么不可能!絕不可能!”
“怎么了,洛奇(副教主的名字)?”教主輕輕抬了抬眼皮。
“沒什么,肚子不舒服?!备苯讨鲾[著手,隨意扯出一個掩飾的借口。
“洛奇,你讓我失望了。”教主搖了搖頭,緩緩闔上了雙眼。
副教主凝神望向教主,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他默默站起身來,環(huán)視著周圍的一切。
主神教是他一手創(chuàng)建起來的,如今的教主不過是他扶持的一個吉祥物、一個替身而已。
但時至今日,他卻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兔死狗烹的悲涼。
冬之島,多么美麗的地方。世界那么大,他卻堅毅地選擇在這里建設(shè)大本營。
他并不是貪圖這里的秀麗美景,這里也沒有任何戰(zhàn)略意義。
單純的,只是因為,這座教堂前面的雕像并不是什么神靈,只是一個人——一個偉人。
世間教堂那么多,神祇無數(shù)。為一個人而打造教堂的,只有冬之島。
他并不崇拜這個偉人,他只是認為——人其實比神偉大得多。
但他慢慢想起,記不得多久了,他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有去撫摸過那座雕像了。
他,變成了自己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