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薇拉:呸呸!
第二天唐恩是被熱醒的。
在干草上躺了一會兒,擦干了頭上的汗水,扭頭向薇拉的方向望去,這個女人正在縫著皮甲,瑩白色的斗氣從她的指間冒出來,縈繞在鐵針之上,堅硬的皮甲仿佛紙張一樣被輕而易舉的穿過。
她哪來的針線?
伸手摸了摸系在腰上的腰包,怎么這么緊?
腰包勒得唐恩有些呼吸困難,站起身子想要解開腰包,弄著弄著,臉色拉了下來。
這個女人竟然給我打了個死結(jié)!
神獸在上!莫不是嫌我昨天吃得太多了!
用匕首把腰包割下來,氣呼呼的走出山洞,開始準(zhǔn)備今天的早餐。
薇拉抬頭看著唐恩臉色發(fā)黑的走出山洞,無聲的笑了起來。
即便現(xiàn)在只是清晨,天氣依舊熱得仿佛是在噴火,毒辣的太陽之下,土黃的大地被烤得滾燙滾燙的,連林間的蟲鳴也變得低沉了起來。
和薇拉吃過早飯,本來炙熱的空氣卻突然清爽了起來。
天色暗了下來,空氣變得絲絲黏黏的,薇拉看著洞外咕噥:“要下雨了啊?!?p> 雨水很快便降落了下來。
雨絲像簾幕般飄落,稀稀落落地落在地上,讓原本燥熱的天氣稍稍的冷卻了一下。
唐恩坐在洞口,望著陰沉的天空,心情也變得低落起來。
薇拉這時走了過來,蹲坐在他身旁,雙手抱著腿,偏著頭看向臉色憂郁的唐恩,“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身體還沒好最好不要亂跑?!?p> “我沒事的,你呢?你在想什么?”
唐恩嘆了口氣,“魯伯特有家人嗎?”
“魯伯特?”薇拉也跟著哀傷了起來,“我也不清楚。”
“他不是你的人嗎?”
“不是的,他們只是做傭兵任務(wù),我也不知道這一次跟我來的是哪些人?!?p> “傭兵任務(wù)?”
“帝國有傭兵工會……”正解釋著,薇拉突然坐直了身子,側(cè)耳傾聽了起來。
“傭兵工會怎么了?”唐恩疑惑的問道。
薇拉沒有搭理他,繼續(xù)在傾聽著什么,臉色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
很快唐恩就明白了薇拉在聽什么。
踢踏!踢踏!
唐恩的臉色也變了,和薇拉一起躲在了山洞之中。
轟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很快連成一片。
幽暗的山洞之中,薇拉手中握緊了細(xì)劍小白,閉目傾聽著。唐恩緊張地攥緊了拳頭,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響。
轟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遠(yuǎn),直至細(xì)不可聞。
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至少一半?!鞭崩瓘堥_眼睛說道。
“什么?”唐恩有些不解。
“至少一半的灰羽騎士被留下了?!?p> 唐恩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對于昨天的那場戰(zhàn)斗的三方伽米蘭德帝國、陶德公國、洛克公國來說,沒有一個是勝利者。
兩人坐在山洞中相對無言。
很快天上的雨便停了下來,僅有的濕氣迅速的散去,空氣中的燥熱又重新開始向兩人逼近。
“東大陸的天氣總是這么糟糕?!鞭崩?xì)聲嘟噥著。
她現(xiàn)在有些煩躁,想要盡快的回到帝國。
唐恩受不了洞內(nèi)的悶熱,鉆出山洞。仰望著天上灼人的太陽,想到了曬太陽有助于傷口的愈合。
昨天入水之后被亂箭劃傷,身上留下不少傷口還未處理,于是坐在山洞旁的一塊大石頭上開始脫衣服。
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躺在石頭上面,享受著太陽的烘烤。
烈陽高懸,萬里無云,炙熱的太陽曬得他渾身發(fā)酥。噫,巴適!不一會兒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啪啪!唐恩被拍醒了,捂著發(fā)疼的臉,迷迷糊糊地看著一旁的薇拉,想到自己還沒穿衣服,手忙腳亂的捂住自己的小弟弟。
“你怎么跑出來?”唐恩氣急敗壞的喊道。
“誰知道你把衣服脫了!”
“現(xiàn)在你知道了!還不回去!”
“切!”薇拉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毛沒長齊,還知道害羞?!?p> 唐恩低頭看了一眼小兄弟,氣得渾身發(fā)抖。
這是他這輩子為止遭受到的最惡毒的攻擊!
穿好衣服,走進洞穴,怒氣沖沖地問道:“找我做什么?”
“我覺得現(xiàn)在可以拆線了。”
“拆線?”唐恩有些疑惑。
薇拉點點頭,躺在地上把衣服掀了起來,“幫我把線拆了?!?p> “我為什么要幫你拆線?”唐恩還在氣頭上。
薇拉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拿著劍拍著地面,瞪著唐恩,“你給我縫上的,你就得給我拆開!”
“簡直不可理喻!”唐恩嘟囔著,還是走上前去查看。
這一看,卻被驚訝得合不攏嘴。
唐恩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對這個世界的戰(zhàn)士有了一定了解,卻萬萬沒想到薇拉的傷口竟然愈合了大半,現(xiàn)在要是不拆線估計會長死在肉里。
這只是過了一天而已!
看著薇拉腹部那條白嫩的痕跡,唐恩呆住了。
小姐姐你是史萊姆變的嗎?
薇拉看著羅國強在那發(fā)呆,伸手拍了一下他,“看什么呢!動作快點!”
唐恩揉了揉疼痛的肩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薇拉。掏出匕首割斷一段線,捏住線條猛然向上一拔。
“嘶~”薇拉抽了一口冷氣。
“疼嗎?”唐恩笑著問道。
“哼!不疼……??!”
“說我毛沒長齊,你毛長齊了嗎?”唐恩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本來就沒長……嘶!”
“你知道你有多重嗎?一個女人把自己練得渾身肌肉,不覺得難看嗎?”
“你才難看……哦!”
唐恩敲了敲薇拉的肚皮,發(fā)出了咚咚的聲音,“你聽!我覺得你以后可能會嫁不出去。”
“你管得著……唔!”
把最后的一段線拔了出來,順手幫她把衣服蓋上,唐恩戲謔的看著她。
薇拉哼了一下,翻過身賞了他一個后腦勺。
唐恩撇了撇嘴,起身離開了山洞。
一路小心翼翼的摸到林邊,四處張望了半晌才向河流方向走去。
從腰包中掏出針線,用石頭把鐵針砸成一個鉤子,穿上棉線,一個簡單的魚鉤就做好了。
在河邊的草叢里翻找了半天,卻沒有抓住一只蟲子。無奈的割了段草根,串在魚鉤上,又在魚鉤上方綁了一把草葉,來到岸邊,將魚鉤丟進河中。
心中暗暗祈禱,這人跡罕至的野外的魚比較蠢。
等待總是漫長的,就在唐恩準(zhǔn)備放棄時,纏在手中的線突然緊繃了起來。
差點被拽下河的唐恩心中一喜,連忙拉著線向后退去,想要將上鉤的蠢魚拉上河岸??墒沁@魚的力氣也不小,不斷的掙扎著,險些將唐恩拖進河里。
唐恩坐在地上,開始和蠢魚角力。
嘣!
唐恩看著手中的斷線,一時間有些哀傷。
“噗!哈哈!”身后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唐恩扭頭看向薇拉,臉色發(fā)黑。
薇拉沒有再刺激他,在河邊微微屈膝,“嘭”的一下跳到河中的一塊石頭上。
唐恩好奇地看著這個女人,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薇拉在石頭上盯著河水看了一會,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小白。
唐恩輕手輕腳地上前查看,只見一條青草魚在河里悠閑地游動著。
嗖!細(xì)劍直刺而下,透進河水,釘在河底。
待到激起的水花平靜下來,兩人都愣了一下,喧囂的風(fēng)兒此刻也停止了躁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哈哈哈!”憋不住的唐恩毫不吝嗇的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直到薇拉對他怒目而視!
唐恩漸漸地安靜下來,想到她的傷口還沒好,又殷勤地跳進水中把小白打撈出來,恭恭敬敬的雙手持劍遞給薇拉。
“我覺得你插魚的時候應(yīng)該往下偏一些?!碧贫骰氐桨哆厡崩f道。
“往下偏一點?”薇拉不解的問道。
“實際上,魚的位置在你看到它的位置的下方。”看到薇拉不解的樣子,唐恩雙手比劃著,“因為光線從水中出來的時候會偏移,你看到魚在那里,實際上魚在下面?!?p> 薇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zhuǎn)頭繼續(xù)盯著水面。
這下輪到唐恩迷惑了。
我就這么一比劃,這個女人就明白了光線經(jīng)過水面時會產(chǎn)生折射?
搖了搖頭,感覺這個想法有些荒誕。
于是蹲在河邊滿臉戲謔的等著這個女人出糗。
片刻之后,薇拉動了,但并不是刺劍。
瑩白的斗氣從她身上冒出,在烈日之下有些刺眼,唐恩甚至看到薇拉身邊激起的片片熱浪。
啪!薇拉再次將細(xì)劍刺進河中,然后扭頭看著唐恩,用下巴示意他下河揀魚。
唐恩下河查看,一臉懵逼地把串在細(xì)劍上的魚帶到河岸,又一臉懵逼地將細(xì)劍還給薇拉。
薇拉看著唐恩,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蔓延開來。
啪!
啪!
啪!
薇拉在河面上的石頭上跳來跳去,樂此不疲玩著捕魚游戲,最后唐恩不得不義正言辭的阻止了薇拉無謂的殺生。
挑了兩條大魚,在河邊處理一下,用茅草串住提在手里,和心情頗好的薇拉一起返回了山洞。
兩人合力升起了篝火,一人提著一根木棍在火邊烤魚。
唐恩正感慨著沒有調(diào)料時,瞥見薇拉拿著木棍,把魚塞進火焰之中。聽著滋啦滋啦的聲音,唐恩扭了一下身子,憋著笑也不說話。
良久之后,薇拉捧著一塊焦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唐恩手中的烤魚。
唐恩向后退了幾步,“呼呼!”若無其事的給烤魚吹氣。
正準(zhǔn)備享受之時,薇拉嗖的一下竄了過來。唐恩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中的烤魚就變成了一塊焦炭。
唐恩欲哭無淚的看著手中的焦炭。
我大意了!
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薇拉吃著屬于他的烤魚。
薇拉咬了口烤魚,被燙得直哈氣,小嘴鼓得像一條缺氧的金魚兒。
當(dāng)瞥見唐恩盯著她時……
“呸呸!”薇拉沖著烤魚吐了兩口唾沫。
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