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過敏的原因,陳函雪的身體顯得有些乏力,只能就近攙住蘇倫的胳膊,半個身體都依偎了過來,眼睛里泛起潤彩。
她微微著喘氣,呼吸起來就像是剛剛吸過噴霧的哮喘患者一樣,仿佛每一下都要調(diào)用全身的力氣。
一旁的陳叔看到女兒受罪的模樣,直接拋開了剛剛的話題,急忙走過來,關(guān)切道:“函雪,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我沒事了。”
陳函雪在蘇倫的攙扶下坐好,慢慢把手擦干凈,臉上的紅潤已經(jīng)悄悄恢復(fù)了一半,只是身體還有些發(fā)軟,遲遲沒有松開蘇倫的手。
靠得這么近,蘇倫可以直接聞到她身上幾乎所有的氣味,有洗發(fā)水和沐浴露的香味,高級香水的芬芳,或許還有女孩子的體香。
到底是不是體香蘇倫不知道,反正味道很好聞就是了。
這件事本該算是正常情況,但是,自從嗅覺變敏銳了之后,蘇倫就得到了一個難得的樂趣,陳函雪身上的味道干凈好聞,就是香水精油也并不刺鼻。
無數(shù)種芬芳涌入鼻腔,在腦海中爆炸,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美輪美奐,仿佛推開了新的大門。
蘇倫感覺自己也要過敏了,但強忍了下來。
值得一提的是,從蘇倫的視角來看,陳函雪在出現(xiàn)過敏反應(yīng)的瞬間,身體其實并沒有出現(xiàn)虛弱的狀態(tài)。
反倒是環(huán)繞在身邊的紅橙綠三種混合色爆漲,這個顏色的增加,意味著她的身體素質(zhì)和免疫抵抗力在那個瞬間其實是在變強的,但隨后卻因為呼吸不暢而開始大幅削減。
蘇倫突然有些好奇,陳函雪這樣的體質(zhì),又這么喜歡貓貓狗狗,到底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好奇心癢癢的撓著,可他終究還是沒有當(dāng)面問出,倒是一旁的陳叔,見陳函雪狀態(tài)稍好之后,又忍不住提起養(yǎng)貓的事。
他嘆著氣,用有些怒其不爭的語氣說道:“函雪啊,你看看你現(xiàn)在,一點防范意識都沒有,明明碰都不能碰,卻非要靠這沒近去逗貓,果然出事了吧,還是只野貓。”
陳函雪皺著鼻子,吭聲道:“沒這么嚴重,只是蹭了一下,又不是被咬了。”
“還狡辯,抱一下狗就能住院的人,你自己什么體質(zhì)還用我說嗎,還養(yǎng)貓?!?p> 陳函雪難得的氣勢處于下風(fēng),但依舊據(jù)理力爭:“我又沒打算養(yǎng),不是都說好了交給小倫來養(yǎng)嗎?!?p> 嗯!
本來只是吃瓜的蘇倫,突然察覺到脖子后的寒毛微微顫抖了起來,一副隨時都打算豎起來的樣子。
他敏銳的意識到了不妙,眼前的父女倆馬上就要聊到一些頗具爭議性的話題,而且還和自己相關(guān)。
果不其然,陳叔下一刻就抬起了手,指著陳函雪道:“之前我還不打算說這個,現(xiàn)在你自己扯到這上面來了,明知道自己過敏,還唆使小倫養(yǎng)貓,我再不說就遲了,那貓是他能養(yǎng)的嗎?”
陳函雪擺過頭,看了眼一臉無辜的蘇倫,然后轉(zhuǎn)向陳叔,使勁顰著眉,問道:“爸你什么意思,我發(fā)現(xiàn)你不是第一次說這個了,怎么,我過敏和小倫養(yǎng)貓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
蘇倫也眨眨眼,就是就是,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哼哼,你且等著吧,到時候有你好受的,勿謂言之不預(yù)?!?p> 陳叔沒解釋,坐在椅子里哐哐抖著腿,一臉嘚瑟的玩著手機,蘇倫的寒毛也慢慢順從的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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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亭里一共就兩張椅子,陳叔是不可能讓出寶座的,陳函雪也占了一張,蘇倫只能認慫去和貓擠一個角落。
和之前不同,現(xiàn)在有陳函雪在身邊,陳叔根本不敢看美女直播,只能刷點普通的段子和短視頻。
為什么不敢大大方方的看妞?
當(dāng)然是心虛露怯,其真正心思根本沒有之前跟蘇倫解釋過的那么純潔。
想想也對,以他現(xiàn)在的年齡,暫時還沒到能夠光明正大的說出“純粹是為了心情愉悅”的時候!
五十歲,沒有重大疾病的話,依舊還停留在可以齷鹺的階段。
想到這里,作為陳姨“親”兒子的蘇倫忍不住流露出半絲鄙夷,哼,終究只是一介贅婿,蘇姥爺應(yīng)以為戒,將來定能軟飯硬吃。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反正陳叔的手機外放比平時還要響亮,時不時還偷瞥陳函雪一眼,表情很是嫌棄的樣子,嘴里也嘖嘖個不停。
陳函雪肯定注意到了陳叔的這些小動作,但她偏偏不理,滿臉自然的待著,可惜貓是不敢逗了,只能在旁邊看著蘇倫和貓貓的馬戲表演。
蘇倫有心討喜,故意在陳函雪面前顯露一點不那么驚人的訓(xùn)貓手段,惹得她美目圓睜,殘暈未褪的臉上重浮紅潤,竟不知世間還有此等妙人。
“小倫小倫,你這樣這樣,然后那樣那樣.......”
蘇倫看著陳函雪手舞足蹈、語無倫次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囂張。
呵,女人,你在教我逗貓?
emmm......
其實,從貓貓的角度來看,陳函雪提出的許多動作都甚為折辱,有損大家閨秀的顏面。
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貓下貓。
但面對蘇姥爺?shù)囊?,深諳宅邸宮斗的貓貓,為了以后的生活,也只能屈尊配合,當(dāng)蘇倫的手指從它身上滑過的時候,那張毛茸茸的貓臉上寫滿了恥辱和羞煞。
偏生陳函雪不懂這些,只知道驚喜的拍手稱贊,時不時冒出兩句“好可愛”、“好厲害”,也不知道是在夸貓貓還是在夸蘇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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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奇怪的氛圍中又熬了半個多小時,電子鐘的報時終于響了起來。
“到點下班了?!?p> 真是充滿人性化的機械音!
陳叔突然一臉解脫的表情,蹲久了的蘇倫和被蹂躪了一遍的貓貓也都有些腰酸背痛。
只有陳函雪,明顯的食髓知味,面露不滿的說道:“這么快就下班了嗎,那小倫走吧,我們?nèi)ツ慵摇!?p> 她站起身,主動伸手去拉蘇倫的胳膊,卻不知陳叔什么時候插身過來,擋在中間,正色道:“你們兩個稍微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