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鬼獠
像是透過萬花筒觀看的世界，荒誕夾雜著規(guī)律，這直徑九米高度一米的圓臺，格格不入，尤其是這圓臺上的雕像，更是讓人惋惜，惋惜做工這么精美的雕像就此埋沒。
羅恒在冷靜了許久之后，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異常，便翻身爬到了圓臺之上，他想要看看，這雕像，是特有的，還是制式的。
走到雕像旁邊，羅恒才注意到，這雕像的腳下，倒插著一柄刀，只是顏色與這空間的黑色頗為相像，若是不仔細(xì)看的話，根本無法分辨。
這下，羅恒的心思卻都被這黑刀吸引住了，若是大祭司說的話沒有問題，這黑刀，就是根治自己病的東西了。
羅恒坐到黑刀面前，仔細(xì)打量起這毫不起眼的佩刀。
佩刀有些像古代的唐刀，刀刃72公分，柄長27公分，刀身寬3.1，整體黑色，刀柄為不知名的材料構(gòu)建，若是把持在手中，想來很是舒服。
當(dāng)然，這精準(zhǔn)的佩刀數(shù)據(jù)，羅恒是不清楚的，他只能估摸著大概的樣子。
刀身上雕刻著圖案，但羅恒卻看不清楚，想來這圖案的染色，用了和這空間一樣的黑色。
靠近佩刀，羅恒感覺到一種寧靜，那是一種心理上的感覺，肉眼不可見，卻讓羅恒在這十多天以來，第一次感覺不那么煩躁。
“或許，我的病，早就好了?！绷_恒沒由來的想到了自己的病情，他發(fā)現(xiàn)，自從大祭司給自己吃完藥之后，便一點(diǎn)疼痛感都沒有，隨著自己十二歲的生**近，也沒有發(fā)病的征兆。
可當(dāng)羅恒想到生日的時候，皺著眉頭，他想到了光腦上自己顯示的年齡是十七歲多，想到這兒，羅恒不免煩躁起來。
這是第一次，他對自己的年齡，產(chǎn)生了懷疑，是十二，還是十八？如果是十二，為什么自己心里不太愿意接受這個數(shù)據(jù)。
“這刀，是大祭司想要的嗎？”羅恒安安靜靜的坐著，此刻的他，宛如開了竅一般，異常睿智，他想到了一些自己之前未曾注意到的事。
“大祭司是怎么出現(xiàn)在我家的？還有我又是怎么離開家的？”羅恒回憶著這一個月不到的事，卻發(fā)現(xiàn)一片模糊，想回憶更久之前的事，卻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繼而，他又想到身上的衣服，盡管這件衣服的材料以及構(gòu)造超乎少年的想象，內(nèi)部可以自動生成衣服，沒有異常，但這外衣，可是很貼切自己的身材啊，但大祭司又是怎么提前準(zhǔn)備好的？
以及和大祭司分別之前說的話，當(dāng)時他拿給自己語言器的時候，說以后會用得上，可，如果自己拿了這東西就和他會和的話，又怎么用得上？
一幕幕畫面在腦海中倒映著，羅恒越是思量，越是覺得大祭司，來的詭異，消失的也詭異，對自己所做的事，更加詭異。
“那么，這刀，到底是拔，還是不拔？”羅恒皺著眉頭，不知不覺的又想到了現(xiàn)在的處境，拔，怕是順了大祭司的想法，盡管他不知道這一柄佩刀會帶來多大的影響。
不拔的話，自己所剩的壓縮食物，也不剩下多少了，想來也不會在發(fā)生什么變故，自己便只有等死這一條路。
羅恒陷入了沉思，很是惆悵，他知道，現(xiàn)在自己所做的決定，必然會有很大的影響。
然而，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會讓人選擇，或是時世弄人，或是無心算是有心，有些事的發(fā)生，總讓人猝不及防，就像，在羅恒還不知道怎么選擇的時候，一個看不見的東西猛地撞在了羅恒的背上。
突如其來的撞擊，使得羅恒來不及反應(yīng)，便趴倒在地，他迅速轉(zhuǎn)身，抬頭看向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異常，仿佛剛剛的撞擊就像是幻覺一般，只有后背傳來的痛楚不斷地提醒他，此處有東西。
羅恒警惕的看向四周，右手中的激光劍已經(jīng)悄悄打開，慢慢坐起，半蹲著身子，左手扶地，剛做完這些，胸口便又傳來一陣劇痛，巨大的沖擊力使得羅恒再次倒飛了出去。
他剛剛可是半蹲著彎著腰的啊，胸口斜對著地面，有怎么會有東西能從地面攻擊到自己？
但此時的羅恒沒來得及多想，也沒有第一次被撞擊時那么猝不及防，右手條件反射般切了出去，只是，沒有一點(diǎn)作用，像是打到了空氣。
待到羅恒重重的跌落在地，羅恒還是沒有明白到底是什么撞擊的自己，他看著四周漆黑的空間，這在他的眼中，是一種奇特的顏色，不是白天那種白色。
“我看不見，那么，這東西便是黑色了，和這個空間一樣的顏色。”羅恒冷靜下來，“撞擊到我身上的時候，雖有疼痛，但接觸到的部位卻不是那么尖銳?！?p> 就在羅恒還在分析的時候，比剛在更大的撞擊力從后背傳來，羅恒轉(zhuǎn)身反手切去，速度極快，這次像是碰到了什么東西，從右手手腕處傳來反作用力，手中的激光劍一時之間沒有抓住，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羅恒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佩刀旁，沒由來的，羅恒瞬間抓住刀柄，原以為很難拔出的佩刀，卻輕而易舉的被羅恒提在手中。
恍惚之間，羅恒像是聽見了什么，但認(rèn)真豎起耳朵的同時，并沒有一點(diǎn)聲音。
就在羅恒充滿警惕的時候，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悄然發(fā)生。
他的身后，之前在白窟窿前，那順著他的手，飄在羅恒身旁的黑色物體，慢慢融入到他右手中倒提的黑色配刀內(nèi)。
而在他正前方不遠(yuǎn)處，漂浮著一團(tuán)長條狀的煙霧，只是與這空間擁有著同樣的黑色，以至于羅恒沒辦法分辨，但就在羅恒身后的黑色物體進(jìn)入到黑色佩刀中后，這長條狀煙霧愣住了。
但緊接著，便收起了原本張開的獠牙，它原本抱著調(diào)戲的心態(tài)折磨眼前的人類，卻在此刻沒了心思，它有些想不通，面前的這個弱的像螻蟻的人類，怎么會擁有和它一樣特征的東西。
見此，這長條狀煙霧便沒了心思，收了獠牙，沖進(jìn)黑色配刀之中。
滿心戒備的羅恒卻不知道，如若不是之前好奇心作怪，伸出了手臂，這黑色的東西也不會漂浮在自己身后，自然也不會發(fā)生接下來的一幕。
少年不知道，若不知這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色物體，只怕，自己難以在這長條狀煙霧的嘴中存活下來。
就在長條狀煙霧進(jìn)入羅恒手中佩刀之后，原本安安靜靜的黑色佩刀便像抽搐般抖動起來，不時的有刺啦的聲音傳出，伴隨著嘈雜的聲音，與此同時，陣陣的刺痛從羅恒的掌心傳出。
羅恒吃痛，看著突然抖動的佩刀，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的便丟了佩刀，任其跌落，刀尖插入地面，如同切豆腐一般，沒入大半，卻依舊抖動不止。
羅恒正差異，突如其來的難受不知從何而來，瞬間涌上心頭，羅恒知道，這是犯病的征兆，只是不知這次，為何來的這么迅速。
一如既往的疼痛，針扎般的感覺遍布全身，與此同時還有窒息的感覺，羅恒張大了嘴巴拼命的呼吸，依舊有些缺氧，他面目猙獰的伸著手，張著手指，也不知是想要抓住什么，還是無意識的動作。
在其四周，無窮無盡的黑影自四面八方呼嘯而來，或是體型巨大，或是樣貌猙獰，但無一例外的都是看不見的狀態(tài)，畢竟這些都和這空間有著同樣的顏色，同樣，這些黑影的數(shù)量，遠(yuǎn)超羅恒犯病時圍繞其身邊的數(shù)量。
意識有些模糊的羅恒感覺到，這次犯病，和以往有些不同，像是要終結(jié)一般，以往犯病，都會有一線生機(jī)的感覺，而這次，卻沒有。
羅恒意識漸漸陷入昏迷，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若是徹底昏迷，便是再也醒不來了。
數(shù)之不盡的黑影一窩蜂的涌進(jìn)黑色佩刀中，只有少部分依舊停留在羅恒身邊，但這些數(shù)量，依舊超過羅恒可以承受的范圍。
黑影的注入，使這佩刀瘋狂的顫抖，發(fā)出巨大的顫音，就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
而在黑色佩刀之內(nèi)，有著一立方米大小的灰色空間，其中有著一團(tuán)長條狀的黑色煙霧，以及一個半米大小的不規(guī)則球體，相互碰撞。
若是羅恒能看見這佩刀內(nèi)的場景，怕也只是一團(tuán)漆黑，畢竟，人類的肉眼只能識別三原色，而超過三原色之外的顏色，看到的只是灰色、白色或是黑色。
不同生命體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人眼看到的天空，并不一定是它本來的顏色，畢竟，沒有其他的生命體和我們交流，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顏色。
以至于，羅恒在這空間中，看到的只有黑色，以及之前只發(fā)現(xiàn)一例的白窟窿，若是有生命體帶著某種高科技而來，或是自身可以看到更多的原色，或許，它會發(fā)現(xiàn)，這片空間，并不只是黑色。
一立方米的空間中，長條狀的煙霧呈現(xiàn)龍形，只是有些怪異，不過，若是將龍全身的血肉剔除，怕便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了，只是，誰也不知道龍到底是什么樣子，便大抵如此吧。
這龍形骨架全身遍布著大大小小的骨刺，無翅，一米長，張著血盆大口，露著獠牙，不斷的啃咬著身下的不規(guī)則球體。
不規(guī)則球體正是之前漂浮在羅恒身后的黑影，面對著圍繞身邊的龍形骨架，不規(guī)則球體滴溜溜的旋轉(zhuǎn)著，像是要崩壞這龍形骨架的獠牙，撞斷它的骨刺。
也就在此時，蜂擁而至的黑影一窩蜂的涌進(jìn)這一立方米的狹小空間，轉(zhuǎn)眼便分別進(jìn)入這兩個東西體內(nèi)。
這些，都是羅恒犯病時圍繞身邊所見到的死去的靈魂。
球形魂體以及龍形魂體在見到無盡的靈魂涌入自身體內(nèi)之后，都默契的分開，盤踞一方，之前因?yàn)槎窢帲瑢?dǎo)致黑色佩刀抖動，更是無風(fēng)自動，漂浮至空中。
而此刻安靜下來之后，黑色佩刀便像失去了依仗，直挺挺的掉落下來，劃破了少年的胳膊，倒插在地面。
原本苦不堪言的羅恒頓時安靜了下來，眉頭微微展開，盡管還有些疼痛。
若是仔細(xì)看去，便會發(fā)現(xiàn)被黑刀劃破的肌膚上，一絲絲殷紅的血液緩緩流出，被黑刀吞噬，伴隨著黑煙，但都在碰到黑刀的同時，灰飛煙滅。
黑色的空間內(nèi)，躺著一個黑發(fā)少年，黑發(fā)少年的身旁，倒插著一柄黑色的佩刀，在兩者周圍，無盡的黑影在其周圍盤旋，像是一股黑色的龍卷風(fēng)，悄無聲息。
沒有生機(jī)般的安靜，漆黑如墨，像是一只張大嘴巴洪荒巨獸，等著自己送上門來的食物，極具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