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當(dāng)庭對質(zhì)
玄極宮內(nèi)，孝成帝正兢兢業(yè)業(yè)的批改奏折，奈何外頭一連串的動靜令他不得不扔下朱筆，皺著眉頭吩咐，“讓五公主進(jìn)來?！?p> 于是下一瞬，當(dāng)他看到傅長元將傅長安當(dāng)成犯人一般押進(jìn)來，尤其傅長安還帶著挨打的痕跡，只覺得連太陽穴都漲的疼。
“你們一路就是這么過來的？胡鬧！”
孝成帝斥責(zé)傅長元一句，緊接著看向傅長安身后的兩個嬤嬤，“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如此以下犯上，還不快把九公主松開！”
兩個嬤嬤忙看了傅長元一眼，見她沒有旁的吩咐，這才松開手，后退著站到邊上。
傅長元搶先道，“父皇，不是兒臣胡鬧，實在是因為九妹妹犯傻做了糊涂事，長元身為姐姐，自當(dāng)好好約束弟妹。”
她一抬手，貼身侍女入畫便將那雙白色的云紋錦靴捧到眾人眼前，“九妹妹女扮男裝與人私會不說，還親手做了這雙男人的靴子，這便是證據(jù)?！?p> 見孝成帝看過來，傅長安忙紅著眼睛倔強(qiáng)反駁，“父皇，兒臣已經(jīng)告訴五姐姐，這是兒臣給四哥做的靴子，可她不相信?！?p> “到了父皇面前你還在撒謊？”
“行了！”
早朝聽朝臣為了西北軍費一事爭吵也就算了，這會兩個不叫人省心的女兒也在他面前爭吵不停，孝成帝心中的不耐和火氣被徹底勾出來。
“勤政殿也是你們胡鬧的地方嗎？”
一個個的，怎的都如此不爭氣！
見孝成帝不理，傅長元急急道，“且不管靴子，難道父皇連九妹妹和不止是誰暗通款曲也不管嗎？”
孝成帝不由眉頭一皺。
皇家已經(jīng)鬧出了一樁丑事，若是再發(fā)生一次，那他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見他猶豫，傅長安立刻帶著哭音開口，“父皇也不相信兒臣嗎？”
傅長元很容易將傅長安的表現(xiàn)理解為心虛，忍不住揚唇一笑，“九妹妹這話到奇怪，既然你是清白的，父皇將這件事查清楚了，豈不是剛好洗清你的嫌疑？倘若是我冤枉你，我任父皇處置?！?p> 傅長安同樣勾了一瞬唇角，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只是神情仍舊為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既然這樣……兒臣懇請父皇親自來查這件事?！?p> 她信不過傅長元。
孝成帝左右看了兩人好幾眼，一時竟分辨不出誰在說謊。
聽完傅長安的話，他一點頭，“既然這樣，梁進(jìn)忠，你帶著靴子跑一趟尚宮局，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自己清楚?！?p> 梁進(jìn)忠是孝成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快三十年沒干過跑腿的活，聽見這吩咐只能暗暗苦笑，也不敢羅嗦，忙領(lǐng)命而去。
他去也匆匆回也匆匆，跑的一頭大汗，卻連喝口水的功夫都不敢耽擱。
拱手的時候，梁進(jìn)忠偷瞧了瞧各位主子的臉色，見孝成帝冷臉坐著，九公主默默垂淚，而五公主則一臉幸災(zāi)樂禍，忍不住在心底嘆息一聲，這五公主怎么盡做糊涂事呦！
見孝成帝看過來，他忙開口道，“回稟陛下，這確實是四王爺?shù)某叽a。”
“這不可能！”
傅長元一下子站起來。
梁進(jìn)忠忙道，“五公主，老奴哪敢在這上面作假，您若不相信，再派個人去也是一樣的。”
“入畫。”五公主怒瞪一眼梁進(jìn)忠，又叫來自己心腹，“你去——”
孝成帝突然一拍桌子，“你還要胡鬧到幾時！”
“父皇，兒臣……”她咬牙，一臉倔強(qiáng)的看著孝成帝，“九妹妹私自出宮與人相會，這可是她身邊的鴛鴦親口所言?！?p> 好不容的逮到咬死傅長安的機(jī)會，傅長元當(dāng)然沒那么容易松口，至于將鴛鴦拖下水這回事，她心中更是沒有一點不安。
鴛鴦收了那么多銀子，自然要為自己出上一分力。
“鴛鴦？”
傅長安一臉的難以置信，她臉色發(fā)白的回頭，“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如何能在五姐姐面前污蔑我？”
鴛鴦原本只想借著這件事除去圓兒，哪想五公主竟直接將她供了出來，根本不敢對上傅長安的目光。
很快她又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背叛了九公主，再想叫她原諒已經(jīng)是不可能，不如索性得罪個徹底，還能得五公主另眼相待。
想通后，她忙跪倒，哭著道，“主子，奴婢忠心一片，哪能見您誤入歧途而無動于衷？五公主是您的姐姐，做這些也都是為了您好，如今陛下也在，您就承認(rèn)了吧?！?p> 傅長安簡神情發(fā)冷，正要開口，外頭突然響起一陣掌聲。
“好一個忠仆，那不如你先解釋解釋，這筆數(shù)目不小的銀子是怎么回事?！?p> 只見傅玉晏攙著怡妃緩緩進(jìn)來，說話的正是怡妃，一雙眼沉的能沁出水，抬手一揚，就將厚厚一沓銀票扔在鴛鴦面前。
守家的圓兒亦是跟了來，此刻站在怡妃身后，手中捧著五六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還有幾個重量不小的銀錠散在外面。
傅玉晏一撩袍角跪下，“兒臣在殿外聽聞父皇要查九妹妹出宮一事，不敢不進(jìn)來稟報。這件事不光兒臣知道，大哥也知道，那不過是兒臣身為兄長，不忍心看她整日里郁郁寡歡，這才帶她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罷了，并不是什么與人私會，至于鴛鴦——”
他冷眼看著鴛鴦，“一個連陛下的賞賜都敢偷運出宮賣了的人，為了錢有什么做不出來？”
傅長元差點炸了，顧不得深究他說鴛鴦私賣賞賜，大聲道，“四哥的意思是我用錢收買了鴛鴦？”
傅玉晏神情不變，“這可是五妹妹自己說的?！?p> 眼見形勢大變，傅長元一指白鷺，“你來說，膽敢包庇你主子一句，仔細(xì)你的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