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晃就過去十幾年。
鄧宇軒長大了,考上了大學(xué)。
……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在凌晨3、4點鐘的夜晚。
聽起來,似乎是手掌上的肉,與臉上的肉,從接觸到緊密結(jié)合,發(fā)出的聲音。
“鄧,宇,軒——”
一個驚恐的喊聲。
“來人啊,特么的又跑我床上睡了!”
舍友都被吵醒了,紛紛嚷道:“受不了,受不了了,我要換宿舍!”
“我的天爺,能不能不要經(jīng)常來嚇我?”
“差不多每個星期都夢游一次,我們打死他!”
說是這么說,但還是趕緊起床,幾人合力,把鄧宇軒給抬回他自己的床上去。
鄧宇軒躺在床上很平靜,鬼知道他什么時候跑老二的床上去的。
“以后,你還是別打他,聽說夢游的人,不能隨便叫醒。”
“我沒故意打他,就是情急之下……”
鄧宇軒睡得很安逸,還輕輕地打了幾個呼嚕。
在這個寧靜的凌晨,攪了大家的好夢,他開始真正入睡了。
偶爾夢游而已,莫慌,這是正常操作。
……
到了禮拜六,鄧宇軒起得很早,五點多鐘就起來了。
在大學(xué)生里,能在早上起床,看隔夜的星星,那可是鳳毛麟角。
“鄧——”
“宇——”
“軒——”
三位室友一人喊一個字。
“干嘛!”鄧宇軒極其不耐煩地回答。
“我要豆?jié){油條?!?p> “我要吃炒粉?!?p> “豬紅粥加兩個油餅?!?p> 鄧宇軒大怒,怎么又是我?
你不是已經(jīng)起來了嗎?
反正你也是要出去的。
你夢游的時候,我們救了你,你知道有多危險嗎?你趴在陽臺上,就快掉下去了……
舍友們開始胡編。
“我不去,除非你們喊我叫爸爸。”
……
“爹——”
“親愛地爸爸——”
……
鄧宇軒無語,只好出去,準(zhǔn)備買四份早餐,回來陪兒子們一起吃。
差不多每個禮拜,都是鄧宇軒給舍友……不,兒子們買早餐,這都是正常操作。
……
但這個禮拜六,舍友們餓壞了,也沒等到鄧宇軒帶著早餐回來。
其實,5點多了,不早了,學(xué)校里那些喜歡鍛煉的,都跑了幾圈了。
鄧宇軒走到池塘邊小路上,赫然看到警車開到了岸邊。
然后,看到兩個保安從水里撈東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女孩子。
鄧宇軒也是好看熱鬧的,怎么能不湊上去。
警察只來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女的,長得很漂亮……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在指揮保安把尸體撈上來。
我去,看這樣子,是本校的學(xué)生啊,怎么會死在這里?
三更半夜死的,大概率不會是失足落水。
等女孩撈上來,女警察蹲下去,探了探鼻息,皺著眉頭哼了句:都死透了。
本能地,做了兩三次胸腹按壓,摳了摳嘴巴。
這是常規(guī)動作,把人撈上來,得做個急救動作,否則,被人看到,又說不盡職了。
但這個女孩是死透了。
晚上跑來自殺,那是真想死。
跟那些,大白天站在樓頂上的,要死給大家看的,卻不一定真的想死。
“你們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就早上4點來鐘,水面上漂著,這一看就是溺水很久了?!?p> 女警皺眉:“如果是自己浮上來的,那都未必是昨晚溺水的?!?p> 這時,一個保安從遠(yuǎn)處跑來,一邊喊:“查到了查到了,是前天晚上,自己跳下去的?!?p> 這保安的表情,并無多少悲傷,反而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幸虧有攝像頭。
否則,指不定多少麻煩事呢。
另一個男警察問她:“那現(xiàn)在怎么處理?”
“先蓋上吧,救護(hù)車馬上就到。我靠,救護(hù)車比我們還慢!”
男警察嘟囔道:“直接叫殯儀館吧?!?p> “按程序來?!迸榱艘谎鄣厣系呐樕行嵑?,“就這么自殺了,枉你父母養(yǎng)你一場。也不知哪個雜碎把你甩了?!?p> 男警察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是失戀自殺?先別急,什么原因還得調(diào)查?!?p> 那兩保安已經(jīng)跑去找東西,要蓋住尸體。
男警察去邊上跟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詢問,留下這個女警在看著。
鄧宇軒慢慢地走近。
女警膽子很大,一個人站在尸體邊上。警察就是不一樣,一般人都是懼怕尸體的。
越近,鄧宇軒眉頭皺得越緊。
這是什么味道?
像咸魚,死尸,以及溝渠水……反正就是臭。
一種久遠(yuǎn)的回憶被刺激到了。
為什么這味道,那么像……儺?
他十幾年前,被衣那抱著,在儺界闖了幾天,雖然說大多數(shù)時間在睡覺,不記得多少具體的情況,但那味道,可是時時彌漫在周圍的。
這些年,并沒有再聞過這種味道,今天突然又遇到了。
儺神的味道雖然像腐爛臭味,但并不是。
無法用語言形容,只有進(jìn)過儺界,才能理解。
他走到尸體面前,看到那慘白的臉,不認(rèn)識。
女警看到他過來,發(fā)現(xiàn)他不害怕尸體,似乎在辨認(rèn)什么,也就沒攔他。
“你認(rèn)識她?”
“不認(rèn)識?!?p> “去去,無關(guān)人員不要靠近?!?p> 鄧宇軒完全沒有聽到她說話,鼻子不住地抽動,努力從空氣中篩選出那種熟悉的氣味分子。
女警不由自主捂住鼻子。
“怎么,這味道好聞嗎?”
在水里泡了兩天,都開始腐爛了,這味道,好聞?
……
鄧宇軒此時非常茫然,這味道,確實與儺神的味道很像。
可是,這就意味著,這女的是被儺神害死的。
想到這,他不寒而栗。
難道……不會是……
這真是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這么多年還能再見到!
喂——
喂喂,問你話呢——
你真不認(rèn)識她?
……
鄧宇軒迷惘地瞪著女警。
女警怒道:“無關(guān)人員請走開?!?p> 她下意識地把身子轉(zhuǎn)了一個角度,這個角度,看起來,就沒那么豐滿了。
鄧宇軒忽然蹲下去,伸手去扒女死者的褲子。
從女孩的臀部傳來最濃烈的味道。
那里,必定有一個印記。
儺神的印記!
……
這些年,衣那雖然廢了,但也教了他不少東西。
關(guān)于儺神,該知道的,都知道。
儺神陷阱被觸發(fā),必定會在人身上留下一個印記。
這個印記包含了很多信息,比如死亡時間,死亡人數(shù)。每個儺神都有獨特的印記,如果那種印記是以前的儺神使者記載過的,那就很容易找到入口。
只要把褲子扒開來,看看那印記是什么,那些最重要的信息,就可以知道。
希望這個印記還在,讓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然而……
女警動作非常迅速,一把扣住鄧宇軒的手腕,一翻,差點把他的手折斷。
“想不到你斯斯文文,這么卑鄙下流無恥!”
鄧宇軒被她這么一撅,這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好家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居然去扒女孩子的褲子!
雖然她已經(jīng)死了,侮辱尸體更變態(tài)。
“松手松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
女警揪著他,扭到一邊。
保安,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瞬間被吸引過來了。
副校長率先發(fā)話:“你是哪個系的?來干什么?認(rèn)識這女學(xué)生嗎?”
鄧宇軒此時離尸體遠(yuǎn)了些,那種味道就淡了不少,心里那種壓迫感也減輕了。這時才想起,自己可能惹了點麻煩。
“我,我就是想看看……”
忽然不知道怎么措詞。
“他想看女學(xué)生的屁股!”女警毫不客氣地揭露。
“什么?”
副校長驚愕地瞪圓了眼睛,恨不得一腳踹過去,還嫌事不夠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