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初吻被偷
弦月如弓,暖風(fēng)徐徐。
喬佩佩被人抱在懷里,一只大掌穩(wěn)穩(wěn)的托著她的后腦,她睡眼迷蒙的仰望夜晚的星空。
她喝得不少,腦袋有些渾,記不清這是哪家的房頂,更記不清自己如何來的這兒,只知道身邊人,是枕邊人。
她吐字不清的數(shù)著星星,“一三一四顆......”
一生一世,我想和你一生一世......
這些天她不是沒有掙扎過、痛苦過,憑一己之力躲過暗算謀殺,如逆水行舟般與人斗智斗勇。難時(shí)亦想過大哭,累時(shí)想找個(gè)肩膀靠一靠,可她在這里唯一的仰仗還總是頻頻消失,連身在何方都不曾知會一聲......
渣男!
喬佩佩心里痛罵著,委屈驀然浮至心頭,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已是眼淚汪汪。
晶瑩的手指忽然被人攥住。
俊臉浮至眼前,遮住她頭頂?shù)脑律?,男人的雙眸如星光一樣璀璨,委屈寫滿在臉上。
“媳婦兒,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么?”
喬佩佩定了定神,疑惑的抬起手,輕輕捏了捏對方吹彈可破的臉頰,“狗蛋兒.....我長得美不美?”
“美,媳婦兒最美?!?p> 喬佩佩對這個(gè)回答頗為滿意,她彎起唇角笑了笑。突然,右手被男人捉住貼在臉上,如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在討她歡心。
“......除你之外,我心中亦無二人?!?p> 心中無二人。
只有她。
她......
喬佩配覺得心花亂顫,清涼的晚風(fēng)吹醒她幾絲酒意,急忙從男人懷中坐了起來。
放眼望去,小鎮(zhèn)的夜景一覽無遺,遠(yuǎn)處的畫舫還在笙歌載舞。喬佩佩吹著逐漸變冷的夜風(fēng),心思逐漸清明。
“老娘找了你八百趟都見不著你的鬼影子!”
喬佩佩瞪著男人,沒好氣的埋怨道。
“媳婦兒,我給你請罪?!闭f著,男人竟真的彎曲雙膝跪了下來,也不顧雪白的袍子會染上纖塵,耷拉著腦袋,雙手揪著耳朵自我反省。
喬佩佩呆住,這給她養(yǎng)的泰迪一摸一樣啊......
這在古代可遵循的是男尊女卑的制度,像陳國秀那樣的將男人拿捏在手中的母老虎更是世間罕有,眼前這——
“你是不是經(jīng)常給女人下跪?亦或是經(jīng)常給人下跪?”喬佩佩倏然冷了臉,想到其中的任何一種可能,她都覺得這個(gè)男人沒出息、窩囊廢。
“往常都是別人跪我。”男人聲音鏗鏘,認(rèn)錯(cuò)態(tài)度更加誠懇,“我只給媳婦兒跪。”
“我想討媳婦兒開心,想讓媳婦兒好,可是我總是忘記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我這腦袋是怎么了?!?p> 男人有些懊惱的用拳頭砸向自己的太陽穴。
喬佩佩心里縱然有天大的怨氣也全消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日后除了你父母,不準(zhǔn)跪任何人!”
男人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坐在喬佩佩的旁邊,語出驚人的又說:“這是我母上告訴我的,若想討心上人的歡心,在她面前,便需把尊嚴(yán)踩在腳下,萬萬不可拿出萬人之上的儀態(tài)。
我猜,她說的一定是:讓我無事便請安?!?p> “......”喬佩佩頭一回見這么笨的人,“曲解人意”若是比賽,這貨能得冠軍吧?
她有些急眼,“你母親的意思是讓你......唉,算了!”喬佩配還未說完便開始?xì)怵H,拄著下巴道:“反正跟你也說不通?!?p> 一個(gè)傻子而已。
...
男人絮絮叨叨不知在她耳邊說了多久的話,喬佩佩本就累了一天,再加上喝了點(diǎn)酒,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你這次......嘴皮子比以前溜了很多啊?!?p> 喬佩佩說完這句話,小腦袋一歪一歪的往下扎,男人順勢將她攬進(jìn)懷中。
“江太醫(yī)為我熏艾草,扎通了二十四穴位,我記起了一些前塵往事,更記住了很多事。我便趕緊來尋你......我怕我不知何時(shí)又忘了你。”
男人發(fā)顫的聲音里夾雜著絲絲哀傷和痛苦,伴隨著拂面而過的微風(fēng),冷不防吹進(jìn)了她的心窩。
喬佩佩瞌上雙眼,耳畔磁性的聲音虛無縹緲又倍感真實(shí)。
“這是我最后一次見你,他們說我腦子有病......我若想時(shí)時(shí)刻刻記住你,日日夜夜與你在一起,便要回去治病?!?p> 不知過了多久,已經(jīng)陷入睡夢中、像個(gè)死豬一樣的喬佩佩忽然被人搖醒。
她吸了吸嘴角晶瑩的口水,朦朧之中看到男人正在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雪白的衣袍更顯得男人衣冠楚楚,漆黑的瞳孔仿若化不開的濃墨。
“媳婦兒,你看看我?!?p> “我叫‘君毅’......君臨天下、弘毅寬厚的‘君毅’?!?p> “你可萬萬不能忘了我......”
刷子般的睫毛微微顫動(dòng),喬佩佩強(qiáng)撐著最后一絲清醒,遲緩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下一刻,她眸子閉上,香鼾漸起。
男人的目光在她小臉兒上停留許久,萬般留戀萬般不舍都化為一道似有若無的哭聲......
冰涼的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