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辣椒面和各種佐料灑了一地,燒著柴火的爐子瞬間被踢翻,滾燙的熱油潑灑到半空當中,喬佩佩急忙閃身躲到墻角,這才避免被燙傷。
“你個小娘子,”帶頭的大漢見喬佩佩用仇視的目光望著自己,不免有些心虛,又一腳踢翻了喬佩佩的土豆筐,“瞪什么瞪!就算天王老子來,這片兒地方也全歸我們兄弟管!念在你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就先補三兩銀子算了!”
幾個土豆?jié)L進污水里,喬佩佩心疼的直吸氣。
這可是她費了好大功夫挖來的?。?p> “補你老母,我跟你們拼了!”
喬佩佩抄起地上的燒火棍,擼起袖子便朝著朝一群流氓打去。
居然敢掀她的攤子?!她若是這一回妥協(xié),次次都得妥協(xié),日后她掙的血汗錢全都給這些人。橫豎躲不過,這些地頭蛇圖的是錢,再鬧也不敢鬧出人命,喬佩佩不如奮力一拼。
通紅的燒火棍在空中劃過,霎時間周圍開始風聲呼嘯,火星四濺。
幾個流氓躲閃不及,皮膚上紛紛被濺上了火星子,有人開始咒罵。
“媽的,這娘們真不識好歹。兄弟們,把她綁了哥幾個享受去!”
“我看你們誰敢?!”
一邊是手無縛雞之力、勢單力薄的小寡婦,一邊是成群結隊、兇神惡煞的流氓壯漢,喬佩佩不過轉(zhuǎn)眼之間便處于下風。
她手上的燒火棍被打落在地上,后背挨了一棍。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喬佩佩捂著后背齜牙咧嘴。
幾個流氓拿著繩子朝喬佩佩邪笑著走過來,她心里哀嚎著,這女配的戲路果然是倒霉苦情劇!照這么下去,若是女配的光環(huán)不發(fā)生作用,她這集就玩兒完了。
“敢綁她,也不打聽打聽是誰罩著的?”
陰狠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喬佩佩驚喜的睜開眼——
趙九良回來了!
趙九良掐著為首大漢的手腕兒,用眼尾睇了喬佩佩一眼,猛地用力將對方的手腕兒掰碎。
大漢發(fā)出一陣哀嚎,趙九良抬起腿照著人的膝蓋窩踹了下去。
大漢驀然跪地。
喬佩佩望著趙九良手臂上的腱子肉發(fā)呆,趙九良卻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身后。
趙九良將哀嚎的男人踩在腳下,無視于男人的掙扎,瞇眼望著對方一群人。
“收保護費都欺壓到我們龍虎堂頭上來了,卸胳膊,還是腿?”
面對這樣的挑釁和侮辱,對方惱羞成怒,兩個幫派很快打了起來。
喬佩佩作為傷者,當然躲在一旁觀戰(zhàn)。
趙九良帶領的小弟常年習武,身手矯健,而對方肥頭大耳的居多,沒過多久對方便處于下風。
幾人很快被揍得灰溜溜逃跑。
喬佩佩望著滿地狼藉嘆口氣,她整治了梁欣,避免自己身上的禍事發(fā)生,卻無端端多了另外一件倒霉的事,并且還提前將趙九良和自己牽扯到一起。這大概是她篡改劇本產(chǎn)生的副作用吧。
趙九良收拾完一群人開始擦刀,伍子走過來朝他附耳道:“老大,你不是說,不愿意跟寡婦扯上關系嗎?”
趙九良擦刀的動作頓了頓,語氣平靜,“她一個婦道人家無依無靠,我豈是那種坐視不理之人?!?p> 還未走遠的時候,趙九良就聽到背后傳來打打殺殺的吵鬧聲,本無意多管閑事,可老遠傳來那一聲嬌喝,讓他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出喬佩佩做賊心虛時的表情,以及她挑釁時彎起的唇角。
他不希望以后看不到她的笑臉。
“哦。”伍子看了看蹲在地上收拾爛攤子的喬佩佩,那小臉兒被太陽一照......瓷白的發(fā)光啊。
他又回過頭來瞧瞧反復擦拭鋼刀的趙九良,心道:還不是瞧中了小娘子的美色。
“老大,這刀都被你擦除火花來了!~”
趙九良瞪了他一眼,“就你屁話多?!?p> 伍子偷著笑,又湊到趙九良耳畔說:“愛情的火花,嘿嘿?!?p> 趙九良給了他一肘。
龍虎堂的弟兄幫喬佩佩收拾爛攤子,趙九良就靠在一旁杵著墻壁默默的看。
一筐土豆被喬佩佩毫不費力搬上了驢車,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懷身子的女人能干這事兒?
心中有疑,但因是寡婦的家事,也不好意思多問。
待幫喬佩佩收拾完以后,驢車上還剩下一筐干凈的土豆需要挪動位置。喬佩佩將土豆卸了車,可由于后背傷的不輕,剩下的這筐土豆她不論怎樣用力卻都搬不上去。
沉默許久的趙九良實在看不下去,他走過來一把奪過喬佩佩手里的竹簍,“婦道人家,要什么強!”
...
陳國秀將柳瑟言五花大綁抬進柳家之后,柳瑟言的生母誤以為柳瑟言在梁家闖了什么禍,為穩(wěn)固自己在柳家的地位,二話不說當著柳員外和柳夫人,以及陳國秀和眾多家丁仆人的面兒,上去先扇了柳瑟言幾個耳光。
柳瑟言雙眼含淚,但因嘴巴被破布堵住無法為自己伸冤辯解,只能眼睜睜看著陳國秀站在廳堂上,氣勢洶洶的數(shù)落柳瑟言“一通罪行”。
從小乖巧懂事的柳瑟言,被陳國秀扣上了“淫蕩、善妒、口失言多、心胸狹隘、蛇蝎心腸”等多種罪名。
柳瑟言大失所望的看著所有人,爹、大娘、二娘、親娘,包括從小喂大她的奶媽,他們?nèi)枷袼廊艘粯永淠恼局?.....她明明什么都沒做,這些人還覺得她淪落到這個地步是咎由自取!
這一切,都因為她是庶出。
陳國秀發(fā)了一通威風,這才進入正題。
“柳員外,你既承認你女兒有錯,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此番前來,是為我的女兒討回一個公道!”
柳憲安十分煩膩陳國秀,在他看來,這就是個撒潑胡鬧的無知婦人??傻K于面子,他不得不拉下臉來聽著陳國秀講。
“我家小女如何得罪了令千金,梁夫人請盡管說?!?p> 柳憲安只想趕緊把陳國秀打發(fā)了走,根本不去追究誰對誰錯。就算把柳瑟言打死,他也絕無二話。
哪想陳國秀冷哼了一聲,撩裙坐在了椅子上?!傲耘c你家公子狼狽為奸,合謀毀我女兒的清白,請問柳員外如何給我一個交待?”
“......”
柳憲安今日一直扎在書房里,半步未曾踏出,對外面發(fā)生的事一概不知。他并不確定陳國秀是否在胡說八道,不過他小兒確實好色成性,于是柳員外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幾位內(nèi)室,“梁夫人所言,可句句屬實?”
柳夫人十分尷尬的開始安慰陳國秀,“梁夫人莫急,士儒一晚上沒休息......此刻有些體力不支,待他清醒了再過來給您賠罪?!?p> 陳國秀臉色漲成了豬肝,“柳員外一家人還真是‘舔犢情深’,兒子犯了這么大的錯還如此放縱。這若傳出去,別人都道你柳家白占便宜、翻臉不認賬,日后誰還敢和柳家做生意?”
柳員外暴怒,當即拍桌讓人把柳士儒揪過來。
陳國秀咽了口茶,盡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暗暗想:等會,就看柳士儒怎么說了,這小子若矢口否認,把錯全部怪在欣兒頭上,那么她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衙門里見。
到時候柳家不僅要賠大把的銀子,柳士儒還得蹲大牢,梁財自會為了親生女兒休了柳瑟言這個小妾!
看誰硬的過誰。
陳國秀正喝著茶,一名梁府的婆子神色匆匆的趕來,見廳堂人多,她咬了咬嘴唇俯身湊到陳國秀耳邊,“夫人不好了,大小姐自殺了!”
“什么?!”
陳國秀打翻了茶盞,立刻站起來斥道:“你們沒攔著她么?”
婆子著急的點點頭,“攔下了,攔下了!虧得那白綾不結實,大小姐吊了半截兒給摔下來了?!?p> 陳國秀急忙撩著裙子快馬加鞭趕回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