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宋老太心中早已有了定數(shù)。
“天要亡我?。 ?p> 宋老太一把推開喬佩佩，轉(zhuǎn)身捶地痛哭：“我滴兒啊，你快回來吧！娘為你受十分苦，你卻三分沒報完！娘真想隨你一起走，省得在這世間受人辱??！”
這哭聲感天動地，周圍看熱鬧的幾位婦女也跟著紅了眼眶。真可謂聞?wù)邆?，見者流淚。
喬佩佩內(nèi)心里產(chǎn)生一絲絲的憐憫之情。
“娘，你別哭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這樣......”
不像死了兒，倒像死了爹。
喬佩佩吞吞吐吐沒有將后面的話說出來。
她在電視上看過不少關(guān)于“老人失獨”的新聞，半只腳踏進棺材的老人因為沒有子女可以仰仗，受盡親戚鄰居的欺辱。
眼前這一幕，不正是新聞上的真實寫照么。
“丈夫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不希望看到娘這樣。事到如今，娘要節(jié)哀，娘也不是無依無靠，這不還有兒媳陪在身邊嗎？”
喬佩佩嘆了口氣，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宋老太的肩膀，聲音特意溫柔了一些。
“我既叫你一聲娘，往后你的后半輩子便由我來負責(zé)?！?p> 老太太一把打掉喬佩佩要扶起她的手，空洞洞的眼珠子“瞪”著她。
“下作東西！我花錢買你，是為了讓你下地府去伺候我兒子的！留在人間孝敬我，你也配？”
這一番無稽謬論的罵人之話，著實把喬佩佩氣的不輕。
“我好心安慰你，你反倒罵我？你這老太太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旁邊一直看戲的陳國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先把老太太帶下去?！?p> 宋老太哀嚎著被幾名打手拖出院子。
喬佩佩拍拍身上的灰塵，雖氣老太太拎不清，卻也沒有當著外人的面說什么。畢竟這里還坐著一個她和宋老太共同的敵人——二夫人。
與方才霸凌宋老太的態(tài)度迥然不同，陳國秀毫不吝嗇的給予喬佩佩一個笑容。
“你可知你婆婆的外號叫什么？”
不等喬佩佩追問，陳國秀又笑瞇瞇的解釋：“宋瞎子。眼瞎，心更瞎！十里八鄉(xiāng)有了名的潑婦?！?p> “她惹得起的，就免不了被她欺負。她惹不起的，便坐在地上耍無賴。”
陳國秀見喬佩佩不答話，又哼了一聲，“你指著她能有良心？還不如盼著鐵樹開花兒?！?p> 陳國秀心想，喬佩佩和宋老太的兒子可是拜過堂的，論名義上，喬佩佩是宋老太的兒媳。兒子死了，便是兒媳當家做主。若喬佩佩和大房鬧翻了，坐收漁翁之利的還不是她這個二房？
陳國秀撇著眼瞧喬佩佩，像這種窮鄉(xiāng)僻壤被人賣過來的女娃兒，平日連飯都吃不起，見過什么大陣仗？還爭家產(chǎn)？她稍微動動手指就能把人捏死。
二夫人心里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
“呵呵，讓二夫人見笑了?！?p> 論輩分，喬佩佩應(yīng)該稱呼人家“二姨娘”。
陳國秀這種人巴不得別人抬高她，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你瞅我這沒眼力見的，也不知道給二太太奉個茶?！?p> 喬佩佩眉開眼笑，到處找茶碗，陳國秀卻擰著眉斜了喬佩佩一眼，“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你既進了我梁家的門，就得守我梁家的規(guī)矩，給你兩條路。”
“第一，寡婦嫁小叔?？茨隳昙o輕輕，巴結(jié)宋老太也是八成也是因為無處可去。通房丫鬟想必你是不情愿，若你嫁給我兒子做妾，往后少不了你榮華富貴?！?p> 喬佩佩附和：“好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嘆了口氣，又道：“不過做妾呢，就免了。您愿意做，我不愿意做。”
二太太的笑容霎時僵硬。
“既然你不愿意嫁給小叔子做妾，那就只能沉塘！我梁家的女人除了死，否則絕不能嫁給外姓人。”
喬佩佩挑了挑眉，難怪這二太太只能做二太太，到底不如老太太狠，沒當機立斷要她命。
最起碼還給出了選擇。
“誰說的？”喬佩佩抱著臂膀眨眨眼，“不是還有第三條路嗎？”
陳國秀懶得搭理喬佩佩，“來人，找個豬籠把小寡婦放進去，即時沉塘！”
幾名打手朝喬佩佩圍過來。
“別亂動！”喬佩佩立時捂住自己的肚子，指著一群人嚴聲厲斥道：“我身上可懷著梁家的子孫，要是我有任何閃失，梁老爺饒不了你們！”
“......”
一群打手面面相覷。
二太太冷笑著站起身，“這種把戲，早就被我玩兒爛了......非逼我親自動手！”
喬佩佩可沒那么傻和他們徒手抗爭。
她剛剛可看劇本了，女配因為極力反抗，結(jié)果不小心抓傷了二太太的臉，沉塘是免了，卻落了個活埋的下場。雖然沒死成，但也僅僅剩下半口氣兒。
喬佩佩這么多年的宅斗戲不是白演的，現(xiàn)在有“王牌”在手，她絲毫不怕那些打手沖上來，直挺挺的站在廳堂中央。
陳國秀叉著腰瞟了眼喬佩佩的肚子，譏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和死人怎么生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生不出？”喬佩佩胸有成竹的反問：“洞房花燭、春宵一刻！興許我肚子里早就有了他的孩子呢？畢竟種子已經(jīng)播下了。”
死寂之后，一片嘩然。
看熱鬧的街坊鄰居議論紛紛。
喬佩佩可完全不怕把自己名聲毀了。
“我肚里可是梁家的長孫，出生了也得叫您一聲二奶奶，您總不至于狠心到把您孫子淹死不是？”
莫離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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