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放一如既往的來到了公司,斜對面的白露與他道了句早安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了。工作的時候總是容不得多想,就像軸承中的鋼珠來不及停止就被推動著要滾動起來。格子間各自為著生計履行任務式的工作,資本把勞動力劃分等級,各自為推動著社會的進步踐行著每一顆釘子的義務,無形的力量揮動著榔頭把每一顆釘子都敲到了既定的位置。讓整個世界變得“整潔,奪目,輝煌”。
中午休息的時候白露拍醒了正趴在辦公桌午休的樂放,眼神暗示著要出去。白露帶著樂放上了辦公樓的天臺,樂放知道天臺是那些不安分的釘子脫離既定位置的場所,他們上來聊聊天,然后一起抽抽煙。
“樂放,你今天跑步么?”白露倚靠著天臺上的護欄面向樂放。
“不跑?!?p> “那你晚上有空?”白露試圖捉住樂放閃躲的眼神。
“如果不出意外,有的吧。”
“那就是有,晚上一起吃飯吧?!卑茁舵i定了樂放的眼神。
“就這樣說好啦,那下午下班等我一起走?!卑茁墩f完這句話就下去了,只留下樂放在原地,樂放走到了扶手前,雙手搭在了欄桿上。從60多層的天臺看下去,底下的豆大般的行人分開交匯碰撞又重新分開,匆匆忙忙地奔向各自的“目的地”,藍天布滿了像棉花糖白白軟軟的云朵,形狀各異,但是看起來又有一種讓人感到恰到其份的舒服。白露就像是一粒石子,讓樂放原先水波不瀾的湖面不再平靜。樂放隱隱的感到有一絲絲的憂慮,更多的確是期待。
回到工位的樂放做著既定的工作,時間在一點點流逝,機械式的工作總讓人有一種時間在偷偷地溜走,什么也沒留下。
下班后,樂放在公司門口等著白露。整棟大樓有很多的公司,從同一個出口出來然后去往不同的地方。從出生到死亡,如果認定人生是單向線性的,不轟轟烈烈地活一場豈不是枉顧了人生。事實上大多數(shù)人知曉自己的人生只此一次也無法為自己奮不顧身一次,生活像溫水煮青蛙一樣把內(nèi)心里的沖勁慢慢消磨干凈,只剩下一具為活著而活下去的軀殼。小時候面對未知世界表現(xiàn)出來的無知無畏漸漸地被大人們的呵斥束縛,被綁上石頭沉進了河底。
“樂放。我們出發(fā)吧?!卑茁稄谋澈笈牧艘幌聵贩诺淖蠹纭?p> “我騎自行車,你呢?”
“嗯……路也不遠,我坐你后座。”
“那上來吧?!?p> 白露側(cè)身坐著,樂放并不感覺比平時吃力,背后的這個女子體重比想象中的輕上很多,雙手拉著樂放兩側(cè)的衣服,微風從后面吹來,樂放聞到了白露頭發(fā)的味道,淡淡的清香散發(fā)在空氣中,飄到樂放的臉上。
“我們先回小區(qū),一會再出來?!?p> “嗯。”
“你看,夕陽多美呀?!卑茁独死瓨贩诺囊路钢h處的天空。
“是呢,夕陽把半邊的云彩都燒紅了。”
“你小心點哦,不要分心,摔壞了我你可賠不起?!?p> “嗯,請放心?!?p> “那我就我自己交給你啦?!?p> 樂放感受到耳根子有一陣一陣的熱氣,心砰砰地跳著。白露離他應該特別特別近,酥酥癢癢的感覺傳遍了全身,車身一陣擺動,應該是壓上了小石子,身后的白露下意識的抱緊了樂放,樂放的心跳更加快了,要是白露把耳朵貼近樂放的后背一定可以聽到樂放似密集的鼓點一樣砰砰地心跳聲。
“你是不是故意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卑茁堆杆賹㈦p手收了回去。
“剛剛應是碾上了石子,在道路中間我一下沒注意,對不起?!睒贩诺恼Z速加快了很多,后面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不怪你啦,下次可要罰你,不對,是不能有下次?!卑茁肚纹さ貜暮竺驽N了樂放兩下,后面那一下明顯力道小了很多。
“很快就到了,我騎慢點看著點路。”
回到小區(qū)后樂放與白露分手,約在晚上七點鐘在小區(qū)樓下的公園石像下見面。
許久,樂放才將心神緩過來,這種緊張感樂放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覺過了,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都沒給樂放帶來太多的驚喜,久而久之樂放已近適應了活著的無痛不癢,像流水一樣漫無目的的向前,揮霍著歲月。白露的出現(xiàn),瞬間打亂了樂放的生活節(jié)奏,她在慢慢的進入樂放的生活里,改變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