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書說道,清風(fēng)劍客宋師英抱打不平,打傷兩位少王爺,官府前來捉拿,結(jié)果撲空。那么,這位清風(fēng)劍客為何許人也呢?這里略表幾句。清風(fēng)劍客宋師英,祖籍山西太原,自幼習(xí)武于華山,他的老師乃武林三圣之一,江湖尊稱“塞外劍魔”的鐘靈渡,他的“血魔劍法”橫掃武林,可惜上了年歲,不再行走江湖,回到故里收徒,傳授武藝。作為劍魔的關(guān)門弟子,宋師英得到老師的特殊關(guān)照,劍魔將畢生所學(xué)傳授給他。宋師英學(xué)業(yè)有成,在江湖中名氣越傳越遠(yuǎn),越傳越大。
宋師英此次下山,是奉師父之命,去尋找一部失傳已久的秘籍—《劍法五宗》,由《玄天劍法》、《伏龍劍法》、《追心劍法》、《嗜邪劍法》、《散魂劍法》五部組成,得一者,在武林中可立于不敗之地。雖然《劍法五宗》已失傳很久。但近些年來,關(guān)于它出世的傳說,甚囂塵上。武林中人蠢蠢欲動,紛紛暗中搜尋。消息傳到華山后,劍魔為之一振,難道平靜多年的武林,會再起波瀾不成。因此,劍魔派徒兒宋師英下山打探虛實。因此,宋師英路過柳義飯館,沒成想遇到三少打人,這才出手鳴不平。
話接前文,捕役頭滾地虎麻老三見題詩人是宋師英,頓感內(nèi)心咯噔一下,對于清風(fēng)劍客的名氣,麻老三早有耳聞,江湖風(fēng)傳,他跟他的師父修成了半仙之體,不知何故來此打傷兩位少王爺。
“嗨!”麻老三嘆口氣,心想“該著那三個倒霉蛋兒不走時氣,應(yīng)該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nèi)?,平時對我們吹胡子瞪眼,稍有不如他們意的,張口就罵,抬手就打,該,活該?!甭槔先底越鈿猓D(zhuǎn)頭又一想“這三可不是饒人的主兒,挨了拳頭豈能干休,我要空手回去交差,還不把我的腿打折,嚴(yán)重點腦袋搬家,這可如何是好?!奔钡脻L地虎直搓手心。一回身,見柳義一旁老老實實的弓首站立,不由心頭一亮,暗道:“柳義呀柳義,今兒別怪兄弟不講義氣,雖說平時沒少了拿你的,吃你的,但是沒抓到宋師英,也只能拿你當(dāng)替罪羊,回去跟王爺有個交代?!保肓T,吩咐手下人:
“來人,將柳義捆起來,押到府衙,聽候?qū)徲崱!笔窒氯舜饝?yīng)一聲,上前抓住柳義胳膊往后一背,不由分說,用繩子捆住。柳義哪里經(jīng)歷過這陣勢,嚇的腿都軟了,鼻涕一把淚一把,不停的叫屈喊冤,滾地虎哪管許多,朝著柳義吼道:“哎哎哎!我說你哭喪什么,還冤枉了你,少王爺在你店中被打,你怎能脫得了干系。話又說回來,少王爺?shù)侥氵@吃頓飯,是瞧得起你,帶走帶走。”柳義知道,自己有口難辯,眼前的牢獄之災(zāi)已然無法幸免,倒不如由他去,畢竟人不是我打的。送差役押著柳義出了飯館,門口聚攏許多看熱鬧的,人們紛紛猜測,柳義何故被抓,大家覺得柳義平時是個不錯的人,所以,感到疑惑。眼瞧掌柜的要被帶走,可嚇壞了伙計,感緊跑去報告老板娘。張氏正在家中哄孩子,見伙計從外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jìn)來,不由得心中一驚,忙問道:“何故如此慌張?”
“大事不好了夫人,撐柜旳讓差人抓走了。”伙計道。張氏似乎沒有聽清,又好像不敢相信,問道:“讓誰抓走了?”
“讓官府的麻老三帶人抓走了?!被镉嫶?。
“掌柜的與麻老三素有交情,為何抓人?”張氏急切的問道。
伙計便將飯館之中發(fā)生的事描述一遍,最后道:
“夫人,那三個少王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如不及時搭救,恐怕,掌柜的是兇為吉少?!?p> 張氏聞聽,呆呆發(fā)愣,半晌無言,眼淚奪眶而出,道:
“我一婦道人家,怎好拋頭露面,再者,官府之中無親無故,求何人相助?”言罷,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流下。
“夫人,切莫著急,等到晚上,我去找麻老三,探個虛實,再做打算?!被镉嫷馈?p> 張氏思來想去,也只好如此,道:“好吧,那就勞你走一趟,有需要花錢開銷的地方,你盡管吱聲?!?p> “是,夫人。”伙計轉(zhuǎn)身出去不提。
屋中留下張氏和年幼的孩子。孩子見娘傷心落淚,上前抱住娘,用小手擦拭著娘的眼淚。
再說,柳義被帶到府衙大堂,眾差役分列兩旁,滾地虎喊道:“請大人上堂?!?p> 但見后堂門簾一挑,未曾眸面,肚子先露了出來,好一個肚子:
晃晃悠悠鼓如包,
一步三顫地動搖。
張口干盡西湖水,
也不撐來也不飽。
這位大老爺一步三喘,來到公案后坐定,未曾說話先咳嗽兩聲,道:“來呀!將打人者帶上堂來。”
“大人,堂下之人便是?!睗L地虎麻老三道。
“讓他近前答話。”大人道。
滾地虎一擺手,兩個當(dāng)差的,推搡著柳義向前幾步,大喝一聲,“跪下”,柳義嚇得六神無主,只能聽之任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一低,心里畫起魂兒來。
“下面所跪何人?”大人問道。
等了片刻,見無人回答,又問:
“下面所跪何人吶?”
公堂中仍是一片寂靜,滾地虎麻老三搶前一步道:
“哎!我說,你聾啦,大人在問你話,還不速速回答?!?p> 柳義方醒過神來,連忙回答:
“小的柳義,柳家飯館掌柜的?!?p> “何故犯法?”大人道。
“因三位少王爺在小店吃飯不給錢,還打傷了伙計,清風(fēng)劍客宋師英抱打不平,與少王爺們發(fā)生打斗,不慎將兩位少王爺及其家丁打傷?!绷x答。
“你可認(rèn)識清風(fēng)劍客宋,”大人似乎沒聽清,扭頭看去滾地虎麻老三,“宋什么英?”
滾地虎俯首低語道:
“宋師英”
“何許人也?”
“江湖中人”
“哦...,”大人一拍驚堂木,“柳義,你可認(rèn)識宋師英?”
“小的不認(rèn)得?!绷x答。
“你為何放他逃走,不加阻攔?”
“小的手無縛雞之力,宋師英乃江湖中人,恐怕十個小人這般也攔不住,還請大人明察?!?p> “哼!還敢狡辯。來呀,先仗打二十,然后押入牢房?!贝笕苏酒鹕恚愚討醒?,接著道:“今日先到這里,改日再審。”說完,慢慢悠悠走進(jìn)后堂。
柳義被打了二十棍子,關(guān)進(jìn)牢房,疼得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唉聲嘆氣。
夜?jié)u深,街上空無一人。打柳家飯館走出一人,正是店里的伙計,他匆匆忙忙的拐了兩道彎,徑直走向一個四合院,來到大門前,敲打門環(huán)“咣咣咣,咣咣咣”,不大會兒,聽里面有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是一個男人沒好氣的道:
“誰呀?大半夜的,有事不明天來嘛?!?p> “三爺,是小的。”
“這都什么時辰了,還來攪擾?!边郛?dāng)一聲拉開門,麻老三從里面出來,見門外站立一人,上下打量一番,到:
“你誰呀?”
“三爺,您不認(rèn)識我啦?我不是柳義飯館的伙計嘛。”
“你來何事?”
“三爺,此處說話多有不便,可否近一步?”
麻老三一側(cè)身,讓進(jìn)伙計,道:“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伙計笑道:“哎呦!三爺,您還真是個急性子人兒。三爺,這沒外人,小的直言。自從我家掌柜被抓,我們夫人整天淚流不止,四處求助無望。這不,遣小的求三爺給幫忙疏通疏通,”說著,從衣袖內(nèi)拿出兩張銀票,“沒別的三爺,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買包茶葉?!?p> 滾地虎會心一笑,道:“太客氣了不是。”說著,接過銀票打量一番,道,“我與柳義素有交情,豈能坐視不管。這樣吧,你先回去等信兒。”
“勞三爺多費心了,小的先告退了?!?p> 滾地虎點點頭,伙計回去聽信兒。眨眼五六天過去,滾地虎那并無半點消息,愁壞了張氏與伙計。張氏又差伙計來來回回找了幾次,滾地虎見銀子沒少收,又可能出于良心過意不去,終于在大人面前替柳義說了幾句開脫的話,也就不再追究柳義。柳義被從牢中放出,回到家中,與家人團(tuán)聚。張氏喜極而泣,伙計也非常高興。當(dāng)晚,大家圍坐一起,吃個團(tuán)圓飯。柳義對著伙計道們:“打明兒起,飯館的買賣交于你們代理打理,掙多掙少的,是你們自己的事?!?p> 伙計趕忙插言道:
“掌柜的,飯館沒有您,怎么做得下去?!?p> 柳義把手一擺,示意他們不必再勸,道:“我意已決,不必再勸。”柳義接著道:“我打算將綢緞莊兌出去,換些銀兩,遠(yuǎn)離此地,找僻靜之所,開墾幾畝田地,與妻兒度此余生。”說完,一口干盡杯中之酒,這正是:
劫后余生知珍惜,
撣去紅塵名利泥。
難得鄉(xiāng)野安立命,
臥看朝陽復(fù)成夕。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