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湖”模樣的存在填滿了識海,一大一小,大的那片約莫是另一片的兩倍。
散發(fā)著瑩白光芒的氣體填滿了兩片湖,大湖中氣體上下翻滾,小湖中則一片寂靜。
小湖之上懸浮著一團白色半透明的光團,光團圓而溫潤。
大湖上懸浮的則是一個盤膝而坐的潔白小人,小人四肢周全沒有五官。
讓林落秋震撼不已的是小人頭上懸浮著一座金蓮,金蓮之上一副金身端坐其上。
金身沒有血肉,只有骨架。見其左腳置于右腿上,右腳置于左腳上,脊椎自然挺直,兩肩舒張;右臂上節(jié)垂落,前臂彎曲前伸與胸口平齊,手掌自然張開,掌心向前;左臂放松置于左腿,手結定印于臍下;頭不歪斜,微微俯仰前方飄浮著的一柄金剛杵,金剛杵呈黑色,其上遍布符印,符印上滿是金光流轉的佛文。
金身丹田處有一顆凝實的金色球體,球體安靜懸掛,不動不搖。
金身胸口中心偏左處,一團金光包裹著好似心臟一樣的物體在不斷律動,隨著它擴張、收縮發(fā)出一聲聲“咚”“咚”的聲響。
聽在耳中如黃鐘大呂,而后落入心田,悠揚回蕩,久久不散。林落秋的心靈一陣清凈、安寧,不由自主地想要跪地膜拜。
這念頭一動,大湖上的小人便面對金身做出跪拜的動作。
林落秋再次望向金身,看到隱隱有一道流光在骨架中仿佛按照特定的路線在周而復始地游走,不由凝神想仔細觀瞧。
慢慢地,林落秋只覺得心神仿佛被那道流光吸住,隨著時間流逝,他覺得自己已然變成了那道流光,順著那固定的路線周而復始的游走。
某一刻,金身突然開始振動,開始緩慢,而后愈發(fā)劇烈。隨著一道嗡鳴聲,金身所坐的金蓮忽然化作點點金光融入大湖上跪拜的潔白小人體內。
隨著金光的不斷融入,小人肉眼可見地慢慢變大,顏色也由白色緩慢向金色轉變。
金身失去蓮臺的托扶,帶著丹田那顆金色球體緩緩向林落秋剛才打通的那條通道沉下。
隨著金身下沉,胸口處那心臟模樣的物體慢慢脫離出來,待到完全脫離而出,與那柄滿是符文的金剛杵齊平懸浮。
此時大湖上的小人把最后一縷金光融入,忽然金光大放,閃耀的光芒襲來,把林落秋的心神直接推出識海。
心神回體,林落秋再次凝神來到通道入口,但此時通道已被金光充斥,任憑他如何也不得入。
林落秋臉黑如鍋底,心里直想罵娘,下一層的聚靈期需要引靈魂之力感知天地靈氣,現(xiàn)在連識海都不讓進,還感受個屁的靈氣。
林落秋想到剛才那金身也從入口處沉下,趕忙收住心神內視。
此時那具金身在體內只有拳頭大小,仍呈盤坐姿態(tài),還在緩緩下沉。半響之后,仿佛是找到了合適的位置,懸住不動。而后忽然緩緩擴張變大,待到金身擴張到一定程度,突然解體。
先是那顆金色小球落入林落秋丹田之中,漂浮不動。而后一根根骨架飛向林落秋體內相應的骨骼處融入進去。
剎那間,疼痛遍體,林落秋眼球凸出,頓時爬滿血絲,牙齒咯咯作響,渾身抖若篩糠。
片刻后,炙熱的溫度傳來,全身骨頭直接融化,沒有骨頭的支撐林落秋臉踏了下來,身體也如爛泥一樣躺倒在地,他想喊叫,宣泄自己的疼痛,然而身體仿佛已經不是他的,連開口都做不到。
少頃,融化的骨頭再次凝結,一根根新的骨頭填充進他的身體,萬蟻噬咬的疼痛感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癢,再次涌入他的心頭。
林落秋發(fā)誓這種感覺若是再來一次,他寧愿立刻死去,也多虧他擁有兩道心神才能支撐下來,若是常人恐怕已經瘋了。
片刻后,疼痛消散,骨骼中散發(fā)出一陣陣溫熱充斥全身,林落秋立刻置身于無限的舒泰當中,就像在炙熱的沙漠中將要渴死,突然喝到一瓶冰水;冰川中凍的意識模糊,突然泡進一灣溫泉。
舒適感過后,林落秋起身,感覺全身濕黏,抬手看起,手上糊上一層厚厚的膏狀物體,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林落秋心中不由一陣興奮:“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洗筋伐髓?”然而剛裂開嘴準備開懷大笑,突然嘔出一大口血,接著全身血液全部滲出,林落秋感覺到自己像泄了氣的氣球,迅速干癟下去。
心中大駭,難道這就要樂極生悲了?片刻后林落秋的模樣已然跟干尸沒了區(qū)別,就在這時,骨骼處又是一陣溫熱,一絲絲液體從骨頭處鉆出匯入血管當中。
林落秋趕忙凝聚起快要瘋了的心神內視觀察,此時體內已經變了模樣,五臟六府已經渡上了金邊,各處金色骨骼發(fā)出金屬特有的光澤,一絲絲金色的液體從骨骼內爬出鉆入血管之中。
林落秋心中振奮:“吼吼,機緣,這才是真正的機緣,果然上天怎么允許作為穿越者的我這么平凡?”
雖然心中樂開了花,但是林落秋還是保持警惕,生怕這過山車似的機緣再來搞什么妖操作。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骨骼已經不再滲出液體,林落秋知道這一階段應該已經完成,沒敢亂動,安靜等待著是否還有其他變化。
一盞茶后,確定沒有再發(fā)生任何異常,林落秋趕忙起身,抽動了下鼻子,臭味熏的他頭昏腦脹。
快速出門向村外池塘方向跑去,此時天剛拂曉,村子還籠罩在黑暗當中。
村間小路上,林落秋驚喜的發(fā)現(xiàn)黑暗的世界在自己眼中猶如白晝,耳朵微動,地上小蟲爬動的沙沙聲清晰地傳來。
林落秋隨意地輕輕一躍,再落地時已經三十丈開外。體會著自己的變化,林落秋站在原地咧嘴無聲傻笑。
收了心思,當務之急是把身上的東西洗掉。繼續(xù)向村外池塘奔去,兩三里的路程眨眼間便到了。
開開心心洗完澡,隨意溜達了一圈,見太陽已經露出小半個腦袋,便心滿意足地向家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