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趙宇國等人才回來,他找到劉長平說了一下打算,并給了劉長平一封信。
“酒樓還有一些東西沒有采購上,我們暫定于三日后返程,你爹來信了,說是讓你去送個東西,你看一下就這幾日便啟程,不用跟我們一起了?!?p> 劉長平有些愣,說道:“我父親到底什么意思,他之前可是從不允許我一個人亂跑的,怎么現(xiàn)在放心讓我一個人去送東西了?”
趙宇國笑了笑,道:“也不遠,從合川城往北一百余公里,是落仙城,你爹讓你將這封信交給落仙城城東的足各學(xué)堂的先生,路啟鋒?!?p> “好吧,我明日便出發(fā),爭取早去早回!”
趙宇國眉頭挑了挑,有些似笑非笑,他從懷里拿出兩張銀票遞給了劉長平。
“這錢你拿著,都是面值五十銀刀的銀票,不要跟我客氣,你也知道你爹那個倔脾氣,當(dāng)初他生病,我想要給你們點錢,可惜,我怕他精神崩潰啊,沒辦法,只能由你砍柴來換錢,不然你以為你小子每天砍那么點柴能換一個銅刀嗎?”
劉長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確實,他那點柴確實很少了,從趙宇國手中接過銀票,道了聲謝,就轉(zhuǎn)身出門了。
趙宇國看著他出去,用著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默默說道:“早去早回?怕是早不了呀!”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劉長平穿上包裹里之前另備的一件衣服,是件藍色的短衫,將趙宇國為自己準(zhǔn)備的月白色錦衣疊好放進包裹,他還是不習(xí)慣穿如此好的衣服,另外,將兩塊玉佩都放進包裹里。
和趙宇國等人打了個招呼,買了兩個包子,從客棧后面牽出了自己的馬,一邊吃著包子,一邊向城外走去。
少年不知,這一去,便是自己命運的轉(zhuǎn)折點。
…………
也就是在前幾日,盛元歷二十三年夏,七月十九日,合川洲玄羽軍軍主報,有冥族現(xiàn)身合川洲。
七月二十日,習(xí)武堂南沙洲分部,堂主嚴(yán)離,死于尾族尾刺之毒。
同日,西邊器洛一族以至寶丟失為由,命器洛軍前往邊境駐扎,并且駐扎范圍推進了兩百公里,離百勝洲僅八十公里。
太武皇帝下令,玄羽軍全力搜查有無隱藏的冥族,并嚴(yán)加戒備,令百勝洲天策軍軍主領(lǐng)兵出百勝洲先鋒城,駐兵于器洛軍四十公里外,臨陣以待。
同時,令京都習(xí)武堂本部派遣人頂替南沙洲城堂主一職,徹查嚴(yán)離死因,并令尾族駐京使給出滿意的交代。
大慶朝,頗有風(fēng)雨欲來山滿樓之意。
而在劉長平此行的目的地,落仙城足各學(xué)堂后院中。
路啟鋒懷里抱著信鴿,從鴿腿上取下一個小信筒,取出信件,閱讀時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
“媽的,劉鎮(zhèn)這小子,好歹也是個修煉之人,非得用信鴿來跟我傳信,通訊符都買不起嗎?”
他將信鴿飛回,取出火折子將信封燒完,有些嫌惡的將灰清掃干凈,緊了緊衣衫,慢悠悠的躺回躺椅。
而遠在永安城的劉鎮(zhèn),此時正在院里磨劍,不知道為何打了一聲噴嚏,他看了看被陰云籠罩的天,嘆了口氣道:“要變天了?!?p> …………
合川洲的城池分布比較分散,落仙城在最北面,是合川洲里最靠近百勝洲的城池。
相傳二十余年前,百勝洲還未屬于大慶時,每逢戰(zhàn)爭,落仙城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所以名先鋒城,直到百勝洲納入版圖,先鋒城的名字才易主,而之后它的名字,據(jù)說是有絕世強者在此地隕落,因而改名為落仙。
劉長平一路上快馬加鞭,終于于下午時分抵達了落仙城。
一進城便向城東趕去。
“足各學(xué)堂?!眲㈤L平牽著馬,看著這塊紅楓木制成的牌匾,牌匾下方題了一小串字。
“玄甲加身蕩敵寇,云杉為衣震宵??!”字體好像是先生教我的小篆,兩句話蘊含殺意,看著卻有平心靜氣的狀態(tài),真是奇妙。
“看來這位路先生,倒是位妙人?!?p> 想著這些,劉長平扣響門環(huán),敲了敲門,足有一會,門開了,開門者一身墨藍色長衫,臉相嚴(yán)肅,頭發(fā)梳理的十分整齊,一雙鶴眼緊盯著劉長平。
“不知先生可是姓路?”劉長平有些尷尬的開口道。
這老者也不說話,依舊盯著劉長平,他看了看劉長平有些不適的神情,才道:“我知你來意,先進來說。馬就栓門口,沒人會來我這偷東西?!?p> 說罷,轉(zhuǎn)身便往內(nèi)走,轉(zhuǎn)過身的老者,一雙手置于身前,竟是右手微微打顫,左手在撫右手。
這些劉長平未曾見到,他將馬栓好,進門后將門一關(guān),跟隨著老者的腳步。
在老者的帶領(lǐng)下,劉長平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足各學(xué)堂的門面有些小,但在老者的帶領(lǐng)下,七折八拐之下,已經(jīng)走了有五分鐘之久,還沒有停下來過,一路上廚房,學(xué)堂,臥室,水潭,樣樣都有。
又復(fù)行了數(shù)百步,穿過一處拱門,在一處大的空地上,從旁邊的武器架上看,此處應(yīng)該是個演武場,老者背對著劉長平停了下來。
正疑惑間,老者從旁邊的武器架上取下兩桿長槍,也不顧劉長平,直接扔來一桿,隨即便提槍攻向劉長平。
“臥槽,這是什么意思?你跟我爹有仇嗎?”劉長平驚愕之下爆出粗口。
但那老者并未在意劉長平的話語,見劉長平橫槍格擋,槍順直砸下,將劉長平擊退七八步遠。
老者慢慢提槍前進,同時開口道:“槍,長兵,兵家大開大合之物,戰(zhàn)場之上進一寸可斬敵,退一尺可自守,長槍不易學(xué)但難精,今日,我先教你槍!”
“槍法有: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舞花等,其中以攔、拿、扎為主。”
“你且看好,扎槍要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達槍尖,做到槍扎一線,出槍似潛龍出水,收槍如猛虎入洞。扎槍又有上平、中平、下平之分,以中平為要法,故有「中平槍,槍中王,當(dāng)中一點最難擋」的說法?!?p> 說著,他舉槍扎向劉長平,劉長平一個打滾,躲開這一槍,卻見剛才所處位置,后面的墻面已經(jīng)被扎出一個洞來。
“臥槽,你來真的?教我槍法也不用這樣?。 ?p> “攔、拿槍法,是擋撥防御之法,動作繞圈不宜大,防對方兵器乘虛而入。此外,還有崩、點、穿、劈、圈、挑、撥等,都是槍術(shù)常用方法,要求纏繞圓轉(zhuǎn),勁力適當(dāng),方法正確?!?p> “小子,你現(xiàn)在拿槍來攻我!”老者將長槍立于身前,對著劉長平說道。
看劉長平毫無動靜,又說道:“你若不攻,那我就再教你一次扎槍!”
劉長平反應(yīng)過來,于是回憶著剛才老者扎槍向他時的動作,走近后,馬步一扎,槍出帶風(fēng)。
那老者看了看劉長平的馬步,似笑非笑,他等到劉長平的槍出之時,側(cè)身以槍桿滑過劉長平的槍,手腕一抖,劉長平的槍被挑飛,老者的槍尖則正對著劉長平。
他嚴(yán)肅的說道:“我名路啟鋒,從今日起,你跟隨我修習(xí)修煉之法,而學(xué)習(xí)諸多武器,是我個人所要求的課程,我希望你能認真學(xué)習(xí)!至于你父親讓你帶給我的信,燒了吧,應(yīng)該是空白的。”
見劉長平有些驚訝,他又道:“你父親并未與你說清楚,他的本意是讓你來跟我修煉,不過你若是不想跟隨我修煉,明日就可離開?!?p> 劉長平想了想,父親了解他,既然給他安排了老師,那一定有效果,所以當(dāng)機立斷,跪下磕頭拜師,道:“弟子愿隨師父修行!”
路啟鋒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兩本書來,交給了劉長平,道:“我知道你的文學(xué)和書法之類的都是跟隨孔儒那家伙學(xué)的,既然如此,這兩本書,明日早習(xí)之前,你要以楷書寫夠二十遍,各二十遍!另外,喊我路師即可。”
劉長平看著手中的兩本書,那本無名的看起來像是功法,第一頁上寫了初境篇,字數(shù)倒還好,但是另一本《槍法真解》就很多了,光是介紹都很長,還有圖。
“圖也要畫,字也要練,槍法要學(xué),功法要練!”路啟鋒看著劉長平道。
隨即將手中的長槍一甩,精準(zhǔn)的落在了武器架上。
“路師,您是什么修為???是納靈化液境還是玄天鳴金境?或者更高?”劉長平看著路啟鋒好奇的問道。
提起這個,路啟鋒的眼神暗淡一下:“我現(xiàn)在,是龍虎之力境,不過你放心,教你足夠了,給你的功法名為無極心經(jīng),你好生理解,若有不懂的地方明日早習(xí)問我!”
“現(xiàn)在你是在這練槍法還是回去抄功法都隨意,你的住處在出演武場左轉(zhuǎn),過長廊后第一間房,明日卯時,即七點之前,我要在演武場見到你,越早越好!”
劉長平也沒在詢問修為之事,只是好奇,從路師剛才的話語來看他精通許多武器,應(yīng)該是個很強的人,卻只有龍虎之力境的修為。
“嗯,應(yīng)該和先生一樣,都是低調(diào)之人”劉長平心想道。
隨即,空蕩蕩的演武場傳來陣陣響聲,還未遠去的路啟鋒聽到,看向演武場,輕輕道了一聲:“也不知是對是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