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雖然絕非一個合適的合作伙伴,畢竟在安迪看來,這個人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甚至加入光明神教也并非全然為了傳播光明神的信仰,但至少在目前的這個時局下,還算是可以信任。
當然了,倘若奧蘭多的光明教會能夠度過這個困難時期,而到了那時候埃文是否還能繼續(xù)合作,那可就是未知之數(shù)了。
在第二天的清晨,當埃文再次找到安迪的時候,一切準備工作都已經(jīng)就緒,實際上根本無需等一個晚上的時間,畢竟魔法試劑這種東西太爛大街了,不過或許是為了能夠讓光明神聽到信徒們的心愿,所以最終還是選擇了在清晨第一束陽光照射下來進行這場儀式。
只不過,今天到場的只有安迪和埃文兩人,而喬森納等人都不在場,畢竟安迪也不希望有太多人見證到這場“奇跡”。
從埃文手中接過這瓶魔法試劑,安迪仔細的查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小瓶子里的水質(zhì)十分的清澈,握在手中的感覺隱約間還有一絲淡淡的余溫,不過安迪初來乍到,并不懂得這其中的原理,而隨著埃文退至一旁,靜待著接下來的神跡到來。
同位轉(zhuǎn)換方程在安迪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里其實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東西,而其最主要的用途說穿了其實一文不值,那就是資源的可回收再生。
畢竟在安迪原本的世界里,力的原理非常復雜,即便物質(zhì)的基礎(chǔ)構(gòu)造相同,想要讓這些物質(zhì)“動”起來,運用到的也絕非只有單純一種力的原理規(guī)則。
在這樣的基礎(chǔ)之上,同位轉(zhuǎn)換方程可以轉(zhuǎn)換的物質(zhì)種類就會變得非常單一,比如說金屬就只能轉(zhuǎn)換為金屬,而人體上的血肉器官也同樣只能轉(zhuǎn)換為血肉器官,想要讓金屬變成血肉器官,或者是讓水資源變成燃油資源,以安迪所擁有的同位轉(zhuǎn)換方程完全無法實現(xiàn)那種復雜的轉(zhuǎn)換。
但是在安迪如今所身處的這個異界大陸,無論是什么樣的魔法,又或者是什么樣的物質(zhì),其運用的原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魔力,而對應的物質(zhì)基礎(chǔ)構(gòu)造同樣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元素。
換句話說,只要一個人擁有魔力,那無論他是使用光明系魔法,還是亡靈系魔法,又或者說是一些具有魔法元素屬性的武器和裝備,力的原理都是相通的,這也就意味著同位轉(zhuǎn)換方程可以在任意一種由元素構(gòu)成,并且通過魔力來進行驅(qū)動的物質(zhì)間進行轉(zhuǎn)換。
而且相比起那些修仙大陸來說,異界大陸不需要修煉經(jīng)脈,不用擔心哪條經(jīng)脈沒有開通而堵住了魔力的運行,不需要小心陰陽五行的反噬,哪怕你同時修煉光明系魔法和黑暗系魔法,水系魔法和火系魔法都完全沒事。
而這也是安迪能夠來進行這場交易的前提。
只見安迪打開魔法試劑的瓶蓋,然后將魔法試劑直接潑灑在天空中,然后埃文就親眼目睹了一道帶有最初級魔力的水資源慢慢的凝結(jié)成冰,最后化為了一場降雪紛紛落下,但由于魔力水潑灑的范圍只有不足兩寸見方,所以這僅僅只能算是一場“局部降雪”。
“這真是……太神奇了!”
親手撫摸著自己腳邊厚厚的積雪,埃文的眼睛腫散發(fā)出激動的光芒,他將一團雪拿在手中不斷的揉捏,直到體溫將雪塊化作了冰水流下,這才站起身來,隨后看向安迪的眼睛里充滿了無盡的熱忱。
對于這樣一個結(jié)果,安迪自然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你是怎么做到的?”盡管明知道自己可能問不出一個結(jié)果,但埃文還是忍不住出言問道。
面對埃文的提問,安迪微笑不語,埃文見狀也就不再勉強了,但此時的他倒是也多少明白了過來——
奧蘭多要的絕不是這一場雪。
但這并不妨礙如今的安迪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你已經(jīng)是一名合格的光明信徒了?!卑N尿\的宣布道,這是這場雪的報酬,盡管現(xiàn)場只有他們兩人,并沒有其他的見證者,但這種形式無論是對安迪還是埃文來說都不重要。
“既然你已經(jīng)成為了我光明教會的信徒,有些事我也可以告訴你了。”盡管埃文并不清楚安迪加入光明教會的目的,畢竟在他看來只要是個正常人,在這種時候都會對光明教會敬而遠之,不過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都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一些交易之外的東西。
接下來埃文給安迪講解了一下如今光明教會在奧蘭多的故事,哦不,或許應該稱之為事故更貼切一點。
奧蘭多雖然并不是一個聳立在冰山上的國家,但帝國北方也有著一片終年積雪不化的高山,但自從四年前開始,奧蘭多就不再下雪了,而且不但不下雪,原本的雪山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融,這一下子就讓奧蘭多王朝的國王奧古斯丁三世坐臥不安。
畢竟在奧蘭多的北方還有一個強大的鄰國阿波利斯,而原本那幾座終年積雪不化的冰山也正好作為天險一般的阻隔了鄰國可能會有的軍事入侵。
但如今,隨著冰山消融,險峰不再,奧蘭多不僅要派重兵駐守北方邊境以預防鄰國的入侵,同時還要防備因生活環(huán)境遭到破壞而逃離冰山的魔獸。
這四年來,魔獸屢屢傷人事件也同樣成為了奧蘭多國王奧古斯丁三世的一塊心病。
“可是,這跟光明教會有什么關(guān)系呢?”聽完了埃文的講述,安迪的心中不免也升起了一個疑問,“我是說,既然是冰雪女神降下的災難,這不應該是魔法工會應該負責的事情嗎,為何會扯到光明神教身上。”
“你提到的這個問題就是關(guān)鍵所在了?!卑N拇藭r苦笑了一聲,而這一聲苦笑也讓安迪意識到,問題遠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原本這件事確實和光明神教沒有任何關(guān)系,正如你所說,奧蘭多不再下雪,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的行為觸怒了冰雪女神,那應該是魔法工會或者主修冰系魔法的魔導師們的事情,但恰恰就在四年前,光明教會的大主教席爾瓦向陛下提議,說是要搞一個大型的儀式,向光明神祈求天降大雪?!?p> 埃文的話讓安迪臉上流露出了錯愕的神色,心說這個席爾瓦這不是有毛病嗎,都說要對癥下藥,你個信仰光明神的跑來湊什么熱鬧,奧蘭多下不下雪,那也不是光明神說了算呀!
也許是讀懂了安迪臉上的神情,埃文此時也重重了嘆息了一聲,接著說道,“你應該已經(jīng)猜到了,祈求光明神降雪的儀式失敗了,陛下一怒之下都沒有過問光明神殿的樞機大主教,就直接在帝都下令處斬席爾瓦,而且更要命的是,席爾瓦被處斬的時候,北方冰山才剛開始消融,但這四年來奧蘭多一場雪都沒下過,這個罪名可是完全坐實在了我光明教會的頭上?!?p> 聽完了光明教會的遭遇后,安迪默然不語,有一些自大狂妄到自以為可以拯救世界的瘋子安迪還是聽說過一兩個,這個席爾瓦是不是也是一個信仰光明神的狂熱份子安迪不清楚,但整件事聽上去似乎沒什么問題,不過或許是一種直覺,讓他總覺得這里面有哪里怪怪的。
不過安迪并沒有過多的去細想,畢竟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奧蘭多需要的的確不是“一場雪”或者“幾場雪”,而是正如埃文所說的那樣,奧蘭多和那位奧古斯丁三世陛下需要的是讓北方國境重新?lián)碛斜教祀U,但對于安迪來說,無論是一場雪還是幾場雪,對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實際的,至于最后究竟能不能讓奧蘭多恢復下雪,至少對于眼下的安迪來說,并不怎么重要。
在正式成為了一名光明教徒之后,原本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建立正確的信仰價值觀,但遺憾的是光明教會都已經(jīng)這樣了,所以在安迪的一再要求下,埃文也只好免除了安迪的這份工作。
不過,在學習光明系魔法之前,埃文還是堅持要對安迪的魔法天賦進行一次檢測,當然了,或許他的心中還有一些別的目的,比如說乘機探測一下安迪身上是否還有什么別的秘密,但是在一次全身大檢查之后,埃文終于是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新收的這名信徒,簡直就是個魔法白癡,他不但身上連一點魔法波動都沒有,而且當埃文拿出一個水晶球打算檢測一下安迪的魔法天賦時,無論安迪使出吃奶的勁汪水晶球上灌注魔力都毫無反應。
不對安迪對于這個結(jié)果倒是非常淡定,甚至還有點小竊喜,畢竟就算他過去從來沒有學過魔法,但也知道學魔法就跟讀書一樣,要一點一滴的積攢魔力,這對于安迪來說,如果要他再回來寒窗十載一次,簡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樣。
而且對于擁有同位轉(zhuǎn)換方程的他來說,何必辛苦的去修煉魔力,難道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些個能夠一次性增加大量魔力的天材地寶嗎?
因此最終在埃文幾乎是絕望的前提下,終于是默許了安迪可以不受光明教會的任何約束,自學成才去吧。
對于這個結(jié)果,安迪自然是十分滿意的,不過鑒于目前光明教會在奧蘭多的尷尬處境,暫時還不適宜到處走動,尤其是不能穿著祭司袍,關(guān)于這個問題安迪特意請教了埃文的意見,結(jié)果碰了一鼻子灰,讓安迪好不尷尬。
不過這也難怪,一個連最基本的治愈術(shù)都學不會的光明教徒,估計埃文也不會讓他穿著祭司袍到外面去給他丟人。
就這樣,一晃眼就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在這兩個月里,在安迪和埃文的交易下,又在光明教會中搞出了幾場“局部降雪”的演出,還特意邀請了奧蘭多魔法工會的會長賈雷爾馬丁多次到場參觀,算是證明了奧蘭多不能下雪并不是因為光明教會觸怒了冰雪女神的緣故,而且也從某個側(cè)面隱晦的傳達了北部冰山消融和光明教會的關(guān)系并不大。
當然了,每一次降雪都是由埃文出面,而安迪則是躲在背后,至于這么做能不能瞞得過賈雷爾馬丁這位魔法工會會長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某一次埃文參加帝都議政后回到光明教會,并且無比驚喜的告訴安迪,奧蘭多國王奧古斯丁三世已經(jīng)同意了撤銷對光明教會的追責,雖然仍舊無法徹底的挽救光明教會在奧蘭多的聲譽,但從今往后,安迪、包括所有光明教會的信徒們終于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門傳播光明神的信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