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三個女人一臺戲

　　溫子霓愿不愿意維系這個家的樣子，聚會都躲不掉了。

　　清早剛到劇組，徐聲就見到了李戀還有跟著來探班的杜若兮。

　　“徐導(dǎo)，到劇組來探個班不打擾吧？”杜曉婷要比李戀開朗的多。

　　“別把你們整個班帶來就行！”徐聲有些頭疼。

　　“李戀說你在劇組就是個魔王，我還沒進(jìn)過組，所以好奇就來看看?！?p>　　李戀立馬使了個白眼。

　　徐聲笑道，“看看可以，別傳出去，要不然我以后找你們班上的同學(xué)拍戲，就難了?！?p>　　“不會，有戲我接著?！?p>　　客套了兩句，徐聲開始安排布置片場。

　　李戀在瑞華坊的戲份，大部分都有海青和郝坪的影子，與這兩人的對手戲，李戀一直都處于下風(fēng)。

　　不過陸陸續(xù)續(xù)拍了幾天，李戀在瑞華坊的戲份也差不多完了，徐聲補(bǔ)上最后的幾場，李戀就可以去拍她和紋章張小童的部分。

　　片場里，徐聲指揮若定。杜若兮來之前也在李戀那里了解了一些，可當(dāng)她在看到片場里的徐聲，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瑞華坊的片場不大，人也不多，好多都是跟著騰化濤拍過《雙面膠》的老人。看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扎堆在劇組里，陪著那群油膩的老男人琢磨鏡頭，杜若兮就覺得很不協(xié)調(diào)。

　　可偏偏，調(diào)動整個劇組的就是那個年輕人。

　　徐聲的一言一行，簡單直接，那幫油膩的老男人也很配合，布置起片場來，干凈利落。

　　她嘴里說著沒拍過戲，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畢業(yè)這兩年來，她沒少去蹭鏡頭，只是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角色來說事。可是在其他的片場，她從未見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掌鏡。

　　徐聲看起來很熟練，不熟練的反而是劇組的其他人，他往往幾句話就安排好了，可劇組的工作人員卻忙活了好半天都找不準(zhǔn)機(jī)位的角度。

　　在這個片場，她可以看到那個年輕人不時的流連于片場的每個角落，不時指出片場里出現(xiàn)的每一點(diǎn)的偏差。他不會經(jīng)常站在鏡頭前，調(diào)整好機(jī)位后立馬就站到一邊，仔細(xì)琢磨著演員的表現(xiàn)。

　　反觀李戀，要顯得青澀太多。

　　忘詞、走神、不投入，甚至還會撅著嘴在一邊碎碎念的抱怨著。

　　那似乎不是相同年紀(jì)的兩個人。自己有時候也會和李戀一樣吧？

　　一場拍完，李戀在瑞華坊的戲份就剩下四場，聽她說拍完之后劇組要增組，而掌鏡的人正是徐聲。

　　《蝸居》的項(xiàng)目杜若兮很清楚，要不然當(dāng)初她也也不會巴巴的跑來試鏡。這個有著金盾與文廣背書、華藝參投的項(xiàng)目，圈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頭顱想進(jìn)來。

　　可偏偏，導(dǎo)演與投資方早已經(jīng)預(yù)訂了大半的角色。李戀能進(jìn)來，同樣也是托了投資方的關(guān)系。

　　可徐聲呢？這個當(dāng)初在學(xué)校里就顯得很張揚(yáng)的同學(xué)，又是憑著怎樣的背景進(jìn)來的劇組，而且一進(jìn)來就能掌鏡，騰化濤這么做不是在捧他嗎？

　　整個劇組瘋狂運(yùn)轉(zhuǎn)著，李戀甚至連上個衛(wèi)生間都要來去匆匆，就更別說能在劇組里聽到什么言語了，杜若兮有些失望。

　　好在，臨近中午，隨著徐聲了一聲“過了”，片場宣布放個短暫的假期。

　　騰化濤早就通知過分組拍攝的事，所以劇組里并未掀起任何波瀾，反倒是人人都繃緊了神經(jīng)，生怕劇組交到徐聲手上后自己跟不上節(jié)奏。

　　徐聲找到了騰化濤，跟他商量了幾句分組拍攝的事，回過頭來就見著在劇組門口等他的李戀杜若兮。

　　他有些頭疼，溫子霓能把家里收拾，就說明了她有想在家里招待同學(xué)的打算?？蓽刈幽拮蛲淼膽B(tài)度，讓他一時間琢磨不清。

　　“你兩先等等，我先跟子霓打個電話?！笨偟靡仍囋嚋刈幽薜膽B(tài)度他心里才有個準(zhǔn)備，事到臨頭，推托不掉了。

　　李戀杜若兮點(diǎn)了點(diǎn)頭。

　　片刻之后，電話接通。

　　“劇組這邊忙完了，曉婷和李戀都在這里，我在慷城訂了個地方。家里你忙完了沒，我來接你和湘湘……”

　　他話沒說完，一旁的李戀就插上了嘴。

　　“不用那么麻煩了，天那么熱，不如到你家里去坐坐，順便看下小湘湘。下午再去康城吃個飯吧，到時候我把合平也叫上。”

　　電話對面的溫子霓也聽了個大概，“你帶她們過來吧，家里也一樣。”

　　徐聲頭更大了，到家里去，那不是更容易揭穿？

　　走出瑞華坊，徐聲打了個車。

　　漸漸熟絡(luò)的杜若兮主動打開了話茬。

　　“徐聲，看你在片場那么熟悉的樣子，拍過不少片子了吧？”

　　“也不是，大部分都是自學(xué)的，在片場都是活學(xué)活用?！毙炻曋荒芡巧厦嫱?。

　　“那你還真是厲害，我看你們片場那些人，都挺服你的。你們編導(dǎo)系那一屆的同學(xué)，應(yīng)該沒人能掌鏡吧？”

　　聽著別人當(dāng)面恭維，徐聲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也不算吧，掌鏡其實(shí)不難，只是新人缺少歷練，得不到投資方和制片方的信任。我能進(jìn)《蝸居》的劇組，也是找了不少關(guān)系?！?p>　　“有關(guān)系用得上就是資源，李戀還好，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能參與《霍元甲》那種大項(xiàng)目。你看我，都畢業(yè)兩年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個能拿得出手的角色。以后你們這些老同學(xué)可得幫幫忙，角色不論大小，只要能上我就滿足了。”

　　娛樂圈，比任何圈子都要現(xiàn)實(shí)都要功利，杜若兮能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反倒讓徐聲有些意外。

　　而更讓他意外的卻是李戀，他沒想到李戀竟然沒把《盜夢空間》的事說出去?？磥磉@位真不是什么大嘴巴，也似乎沒把他當(dāng)作資源來看待。

　　不過回頭想想，自己不過是個剛能掌鏡的小導(dǎo)演，李戀有林合平那層關(guān)系，看不上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好說，《蝸居》這邊不是我在主導(dǎo)，我進(jìn)組的時候騰導(dǎo)那邊把框架都定好了，下次有新戲一定通知你。”

　　他同樣沒提《盜夢空間》，既然說了讓溫子霓參與，他不會去多事。杜若兮的后世發(fā)展雖然一般，可攀上了天涯四美之一的嚴(yán)寬之后，也還算順利。

　　溫子霓和她不僅是同學(xué)，還是同寢室的室友，這些事他都不會替溫子霓決定。

　　李戀卻一眼瞥了過來，她以為徐聲會主動說出來，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要被跟前這個塑料姐妹花責(zé)備的準(zhǔn)備，可徐聲卻壓住了。

　　看來徐聲也不是能輕易就能說服的，杜若兮想要上他的電影，恐怕還得從溫子霓那里入手。

　　瑞華坊到影視樂園不到一個小時，當(dāng)汽車緩緩?fù)？吭谀且慌啪用駱乔?，杜若兮露出了好奇的目光?p>　　“徐聲，你家在這邊，你們老浦江不會都是地主吧？”

　　“全拆了在市中心也買不了幾平米?！逼纸牡貎r一直都是個謎。

　　“在這里有房子，還去什么市中心。那種小區(qū)樓住不了多少人不說，伸個腳都不方便。我租那套單身公寓，小還不說，一個月還得要3000的房租?！?p>　　杜若兮的家境其實(shí)不差，只是在他們這個圈子里沒什么人脈。

　　“等以后拍戲賺錢了自己買一套唄?！睉?yīng)該可以買一套1.5億的豪宅，也不知道二手房價是多少。

　　“那你可得多給我介紹幾部戲才行！”

　　才走了幾步，徐聲就見著在家門口招呼人的胖子。一樓的租戶搬走了，徐聲讓他找人來看看該怎么裝修。

　　“老徐，大中午的你怎么回來了，這兩位是？”

　　“劇組放半天假，他們是子霓的同學(xué)，過來看看孩子。這里你先盯著，我先帶她們上去?！?p>　　二人各自抱著自己給孩子買的禮物，沖周充笑了笑。

　　才來到樓下，就見著溫子霓站在陽臺上沖這二人揮手。

　　徐聲把兩人領(lǐng)上樓去，溫子霓已經(jīng)早早站在了樓梯口。

　　接著，便是一陣?yán)贤瑢W(xué)重逢的寒暄交流，兩人見到在沙發(fā)上坐著的小丫頭，都興奮的沖了過去。

　　三個女人一臺戲，再加上有小丫頭這么個戲眼，也不知道該唱出怎樣的戲碼來。這樣的場景，溫子霓總不會自己揭短吧。

　　徐聲覺得還是離遠(yuǎn)些的好。

　　“那個，我讓胖子找人來看裝修，這會人正在樓下，我先下去看看，你們聊?！?p>　　“去吧，沒你事了?！崩顟俦е⊙绢^，愛不舍手。徐聲想把小丫頭也抱下樓的心思也落空了。

　　但一樓的裝修不算小事。徐聲雖然把工作室暫時放在了這里，但他卻不想草率的裝修。

　　整個三門進(jìn)出的臨街店門，光是租給別人做倉庫一個月都有近萬的租金。影視樂園這一段雖然人不多，可勝在清凈。

　　上輩子他沒怎么在意，那是因?yàn)楹⒆釉谙娼?，如今他怎么也得把整棟樓重新翻修一遍?p>　　當(dāng)然，目前只能針對整個一層。

　　他雖走了，可二樓上的戲眼卻漸漸從小丫頭身上轉(zhuǎn)移。

　　女人是對肉嘟嘟的東西很感興趣，但那大部分都是居家的女人。圈子里的人，無論男女，待久了漸漸都會衍生出一種病態(tài)的價值觀。

　　或重名，或重利，為了名利什么都可以不要。

　　而現(xiàn)在的杜若兮，處于一個茫然無措的狀態(tài)。她的注意力，從進(jìn)劇組那一刻起都一直放在徐聲身上。

　　來看孩子，似乎是個不錯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