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人用完早飯后便一直等著楊姐的消息,時至中午,楊姐才來到了二人居住的小院。
葵姝急吼吼的請楊姐在院子內(nèi)的石桌上坐下,給她貼心的到了杯茶,示意她邊歇息邊說。
“葵姝小姐,老身昨晚派人去調(diào)查,得到了兩個消息。
一是您說的那部戲目前還在竹林山莊拍攝,您昨晚夢見的應該是兩天前的事情。
那個叫易牧的男明星確實失蹤了一晚上,只不過經(jīng)紀公司和劇方都將消息壓住了,他也不愿意透露當晚自己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對外宣稱自己也不記得了。
他被找回后,當天就被劇組送到市內(nèi)醫(yī)檢查,發(fā)現(xiàn)身體并無大礙。
出院后,就被秦泠請來看璽園的戲曲演出了,易牧是秦氏娛樂旗下當前最火爆的藝人,秦泠對他除了有收入囊中的小心思,也將他當做公司發(fā)展的重要栽培對象。
老身也問了秦泠,她說是因為易牧接的下一步電影中,有一個角色是戲曲名角,這易牧挺敬業(yè)的,為了多學多看能更好掌握理論知識,方便下部戲能更快的代入角色,所以才在昨晚順水推舟接受秦泠的璽園之行。
至于,前晚的事情,易牧也不愿與人所說。
第二個消息是,羅嵐失蹤了。
昨天凌晨,葵姝小姐在夢境中離開她身體后,羅嵐就再沒有回到住處。
現(xiàn)在她的室友和老師都已經(jīng)報警了,更奇怪的是那個羅嵐是插班生,才到帆揚學院不久,據(jù)她的帶隊老師說是她的監(jiān)護人求著自己讓羅嵐實現(xiàn)演戲的愿望的。
羅嵐在帆揚學院并沒有學籍,是那個老師對學校和學生兩邊瞞,進行的違規(guī)操作,其實是公權(quán)私用,為了討好自己正在追求的女人才這么做的。
而那個女人就是昨晚在璽園彈奏開場小曲的那位女琴師,羅丹風。
今早我們派人去尋,可那位女琴師也不見了蹤影。
她才到璽園上了3個月的班,據(jù)說這人曲藝彈唱都十分了得,只是不知師從何處,也不知道從哪來。
璽園延續(xù)百年前的傳統(tǒng),對賢才不問出處,人事經(jīng)理也是看她各項才藝都十分出眾,一時惜才,就將她留了下來。
一開始,讓她先在場內(nèi)做事,后來就開始彈唱開場小曲了,她才情確實不錯,好多貴客都常為聽她唱的小曲兒才來的。
老身猜想會不會是這兩人知道或者察覺到些什么,所以跑了?!?p> 聞言,葵姝眉頭皺的越發(fā)緊,她又伸手試著召喚了幾次玄戒,玄戒地圖上依然沒有反應,就在她打算放棄之時,最后一次顯示的地圖上出現(xiàn)了異樣。
一座小紫山出現(xiàn)在金色的地圖上。
“這是哪兒?”葵姝望向楊姐二人。
“老身如果沒看錯,這應該就是鴻朝山吧!”楊姐說著,掏出平板查起地圖來。
不一會兒,兩張地圖就重合了。
“看來還是要去鴻朝山看看情況,老身這就去安排?!睏罱阋姶饲樾?,立馬起身告辭。
葵姝二人也是興奮不已。
等到楊姐再次來請,已是傍晚。
幾人駕車前往鴻朝山下的竹林山莊,秦泠已經(jīng)親自前往劇組做好迎接祖父秦毅的準備,只等青衣等人前往。
車子剛到山莊大門前,就見秦泠一身正裝站在屋檐下等候著。
見到秦毅的專車,秦泠早早收起了先前的玩世不恭,一臉正色的小跑過來極其聰明的找到葵姝所在的位置,仔細的護著她的頭頂車框請人下車。
葵姝見狀禮貌又無奈的和她道了聲謝。
秦泠謹慎的迎著青衣、葵姝和程徹三人往山莊內(nèi)走去,邊走邊介紹著自己所了解的情況。
“那個名叫羅嵐的女大學生失蹤,北郊和室內(nèi)的警方都已經(jīng)開始立案調(diào)查了。還有那名違紀的老師也已經(jīng)被拘留調(diào)查,因為事情并不是發(fā)生在劇組拍攝期間,因此這部戲也未暫停,還在繼續(xù)錄制。
導演和現(xiàn)場制片我都已經(jīng)打點好了,后期葵姝小姐想何時到片場探班都行。
至于易牧,我和他的經(jīng)紀人都已經(jīng)問過他好多遍了,他還是不愿配合,對于失蹤那晚發(fā)生的事情,他只字不提,我們也強迫不了他。
秦泠無能,還請祖父責罰!”
秦泠說完,低著頭,表情嚴肅的站在一側(cè)。
“行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你回去吧!”青衣聽完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是!祖父,兩位小姐,這是山莊特意為你們準備的客房鑰匙。秦泠已經(jīng)提前聯(lián)系過山莊主人,有任何需要,各位直接提要求便是,山莊都會盡全力履行的。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祖父,那秦泠就先行告退了!”
“嗯!”青衣懶懶應了一聲。
等秦泠離開后,三人便趁著夜色往鴻朝山進發(fā)。
才到山腳下,青衣就察覺不對,他伸手在葵姝兩人的眼前一抹。
兩人的視野都變了顏色,就見此時的鴻朝山周遭霧氣溶溶,還泛著紫光,隱約升騰翻滾不止。
“這是?”程徹疑惑。
“風水寶地,這鴻朝山上有龍脈穿過直達帝都,且未被破壞??磥砩街杏胁簧傩扌械木?,我猜那易牧失蹤應該和這山中精怪脫不了干系。”青衣頗有興致的說道。
“精怪?知道這世間真有鬼神,我還從來沒有精怪呢!”葵姝興奮道。
忽然她又想起自己放在行禮了中的那枚心鏡,捂嘴驚呼道:“糟了!都快兩天了,我忘了把代瞳和甄時放出來了!有些事由他們?nèi)フ{(diào)查應該會方便很多的,回去估計會被他們罵死!”
“無妨,葵姝小姐將那心鏡置于何處,我讓楊姐給您送來?!?p> “那、那就多謝了!”葵姝撓頭感激道。
“既然葵姝小姐對精怪感興趣,那青衣今晚就抓幾只給您瞧瞧。不過這些精怪也不是什么特別的東西,有些能化形的會變成貌美的男女來迷惑人,有些化不了形的就和普通動植物并無差別。二位還請不要抱太大希望!”青衣看著兩人亮晶晶的眼神,先給二人打了預防針。
可即使如此,兩人對于沒有親眼見過的事物總是充滿了好奇。
青衣帶著兩人步入鴻朝山,葵姝二人看著眼前星星點點的各色螢火漸漸入了入迷,忍不住伸手摸摸這,看看那兒。
“二位還請跟緊青衣,切莫被眼前的幻境迷惑,這些都是妖霧幻化的陷阱。
若不是青衣將你們的陰眼打開,普通人是根本開不見的。
二位切記,日后若是在未開陰眼的情況下看見此等異狀,還請馬上離開,那都是精怪在勾人,常有人在山野無故失蹤數(shù)日后,尸首被人發(fā)現(xiàn),除了兇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和山鬼勾人有關(guān)?!鼻嘁鲁雎暠谎矍懊谰懊曰蟮膬扇?。
“山鬼勾人?”
“不錯,有些天生悟性高的精怪,不用太過刻苦修行就能化成人形,但他們的靈智不全,妖性頗重,對人的好奇心就越發(fā)強烈。
常有人被妖霧迷惑后神魂離體久久不歸,日日與山中精怪相伴作樂,忘乎所以,等到他想起來自己還要返回人間時,一切為時晚矣。
身體因為失去陽魂過久,陷入死寂,常人就會認為那是一具尸體,被帶回去做解剖、冷凍或者焚化處理的尸骨再難容下他們的陽魂,因此變?yōu)楣禄暌肮怼?p> 所以,有時候其實并不是精怪害人,而是人性貪婪,貪戀不屬于人間的東西,才會因小失大,錯過求生時機?!鼻嘁逻呑哌吔忉尩馈?p> 兩人聞言緊緊跟著青衣的腳步,對周圍一閃而過的閃著異彩的各色妖靈只敢稍作停頓,不得不說妖獸世界的東西也真的是千姿百態(tài)。
就像科幻大片里開了熒光特效的海底世界一般,這一路所見的靈物色彩都十分艷麗,造型也比青衣所說的好看很多,此時,連灰撲撲的貓頭鷹都是睜著琉璃彩色眼珠,頭戴藍綠色華翎的驕傲神氣模樣。
走著走著忽然青衣停下了腳步,側(cè)身示意葵姝兩人看向前方。
就見前方幽暗陰森的林叢間邪風忽起,地面的樹葉也被一陣看不見的風卷著開始集結(jié)成小龍卷的模樣,枯葉龍卷越升越高,忽然伴著點點星光炸裂開來。
一名披著虎皮露肩短裙的美人從中走去,赤裸著雙足,踩在簌簌作響的枯葉上,似貓般的像三人靠近。
看著越發(fā)向自己靠近的美人,葵姝心中經(jīng)不住想起書中描繪美人的詞語,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臻首娥眉,唇薄齒白,美目流轉(zhuǎn)間,迷倒眾生。
“姑、姑娘,這大冬天的,你、你穿的這么少,也不怕中風么?”葵姝呆呆的望著那人,結(jié)巴道。
“自然是冷的!不如……”那女子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只蒼白的手扼住了喉嚨。
青衣化出自己原本的模樣,單手掐這那女子的脖子將她拎在半空,冷冷的注視著她。
“青、青衣、鬼、使,大、大人、饒、命!阿芙、知罪!”那虎女驚恐的看著青衣的儺舞面具掙扎著求饒。
青衣冷哼一聲,將她扔在地上,冷冷開口道:“我問你。前日或是大前日晚間,你可知,有誰招了一個長著一雙狐貍眼的男子,在山中作樂?”
“阿芙,不、不曾看見。只是聽傷魂鳥說,她前晚看見一只桂男帶著一個男人在云陽家喝酒。不知,那人是不是大人要找的人?”虎女顫巍巍的說著。
“那傷魂鳥在哪兒?”
“你們跟我來!”說著,虎女喉中忽然發(fā)出一聲虎嘯,變化成一只近兩米長的巨虎,它低頭舔了**,帶頭往山林深處跑去。
青衣飄飛著跟上,葵姝和程徹見狀只好拔足狂奔,幸好那傷魂鳥所在的位置離得不遠,葵姝二人喘著粗氣趕到。
就見青衣和老虎身前的矮灌木上站著只雉鷄模樣的精怪,可它的羽毛靚麗的如同彩鳳,尾部的翎羽奇長無比。
“齊齊,你快告訴青衣大人,你是在哪顆云陽樹下看見桂男帶著的那個男人的?”阿芙催促著。
“就是鴻朝山頂最大的那顆云陽樹下看見的,那個桂男不是咱們山上的,是他帶著那人來的。他們與那顆云陽樹精阿吉,在山巔飲酒唱歌來著,我記得阿吉喊他叫‘蒙’!”
看著那只像雞又像鳳凰的傷魂鳥眨巴著嘴,在認真回答阿芙的問題,葵姝真的感覺好出戲。
此時,她身后的程徹卻掏出手機來,打開檢索翻出易牧的照片,給那只鳥遞了過去。
“是帶著這個男人嘛?”程徹問道。
“看這眼睛好像是,就是我們這等小妖辨不出凡人顏色,我看著還是有些像的,那人也有一雙狐貍眼。”齊齊不確定道。
“帶我們?nèi)フ夷穷w云陽樹?!鼻嘁旅畹馈?p> “是!”齊齊和阿芙齊聲應道。
這次葵姝和程徹就不像剛才那樣狼狽了,聰明的阿芙馱著兩個不算重的女孩跟著齊齊和青衣往山巔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