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
說句話也磨磨蹭蹭,梁溪不耐煩:“是不是男人?”
“怎么不是男人?!我怎么就不……”大東音量拔高,又忽然降低,“趙靜雅變老了?!?p> “變老了?”梁溪視線挪到林州身上。
他也變老了。
巧合嗎?
不,不是。
“壽命被奪去了嗎……”梁溪楠楠低語。
上次看見趙靜雅她也是有點憔悴。
如此這般倒是說的通。
閉眼,再睜眼梁溪清楚的看到跳躍在他雙肩和頭頂上的藍色火焰。
“你的火沒滅,這是假象。”
壽命與三火是有關系的,火焰越盛,壽命越長。
油盡燈枯之人火焰幾近熄滅狀態(tài)。
林州卻不然,火極盛,人雖變老卻沒有異樣。
“意思是我還能恢復?”林州開心了,“嚇到我了,還以為以后就是這個樣子,我都想好以后見到梁——”
話到此結束,他偷偷看了眼梁溪,后面不再延續(xù)。
這是秘密,不能說。
梁溪也不在意他后面說的是什么:“你們到這里跟楊霽野說了嗎?”
“我跟楊哥發(fā)消息了,楊哥說在路上。”大東揚揚手機,他說過了。
楊霽野到的時候是林州開的門,猛地一看有點懵,再一看就是坐在梁溪旁邊。
他問:“怎么了?”
“小事?!绷合欢嘌?,“我接下來的計劃是這樣的。目標是黑貓,晚上我們一起等公交車,看到黑貓的時候一定要盡力抓住。明白?”
“明白……,可……”大東有點慫,“黑貓看著挺厲害的,我……”
梁溪笑笑:“人力不可,那就外力?!?p> “外力?”
公交車出現(xiàn)的沒有規(guī)律,因林州和楊霽野不會道術,梁溪本意是讓他們呆著別出門。
奈何兩人不聽勸,梁溪只好塞了一沓符隸讓他們拿著。
恢復了青春的林州甩了甩手里的符隸:“梁溪你教我畫符吧?!?p> 經(jīng)過這次的事件,林州清楚的認識到符隸的重要性。
若不是危急關頭大東救了他,這會兒的他已經(jīng)是公交車上的一員了。
梁溪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起來:“你的符書呢?”
“被撕掉了。”
“那你拿我的符書吧?”
“梁溪你教我可以嗎?你這么厲害教我……”
“我那是天賦,跟你一樣什么也不懂怎么教啊?”
說著說著,梁溪低著頭,眼睛盯著腳尖,她的天賦大抵是日以繼夜的練習,想著就算以后不是天師也能繼承梁氏道術吧。
父親死后她一直對梁氏道術耿耿于懷,可能是直覺多于感官,她想,就算不能使用,那她也要學會。
這不是攀比,更不是為自己謀利,而是爭一口氣。
為父親,為母親,為姐姐,也是為了自己。
她不可能教林州,梁氏道術只能梁氏學。
“怎么可能,你……”林州頓了頓,梁溪是不是有苦衷?
“行吧,不教就不教。”
他將符隸塞進口袋,微微側頭看了眼梁溪。
涼風習習,她微卷的短發(fā)不斷撲打在臉上,燈光從上投下,精致的五官顯得落寞而又柔和。
梁溪皮膚特別白,不是捂出來的白,是冷白皮。
笑的時候她會露出深深的酒窩,很親切的模樣。
不笑的時候卻又顯得冰冷。
“梁……”嘴唇微動,林州正欲開口,卻瞥見在梁溪旁邊盯著梁溪的楊霽野。
他和梁溪認識嗎?
很奇怪,林州總覺得楊霽野和梁溪認識。
但梁溪的表現(xiàn)可不像兩個人認識的模樣。
楊霽野愣愣的看著梁溪,好久不見,少女越發(fā)明艷。
“梁溪,你高中的時候在哪上的學?”楊霽野問。
梁溪微挑眉毛,不想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林州耳朵動動,幫她作答:“壺水一中?!?p> 林州明顯對這事兒很感興趣:“我跟你講,梁溪剛到我們學校的時候留著厚厚的一個劉海,整天悶悶不樂的坐在角落看書。我還以為是個抑郁的少女,沒想到后面還挺活潑的?!?p> 楊霽野眉眼彎彎:“她一向活潑?!?p> “話說你怎么和我們小溪很熟悉的樣子?認識?”
“認識。”
認識……嗎?梁溪偷看他,印象中第一次見面是蒲草鎮(zhèn),那個時候他就對自己很熟的樣子了。
“怎么認識的?”
“學校?!?p> “壺水一中?”林州搖頭,以楊霽野的樣子不應該沒什么聽說過。
“不是?!彼麚u頭,“是梁溪轉學前的學校?!?p> 還真認識??!林州吃了個大瓜。
梁溪卻表情淡淡。轉學前的學校,怪不得。
“你是特意找我的?”
當初轉學不僅僅是因為父親的死,還有身邊人的流言蜚語。
轉學即遠離。
現(xiàn)在楊霽野找到她是為了什么?
“算是。”楊霽野從不避諱他對梁溪的想法,“我說過的,梁溪我喜歡你。”
喜歡嗎?
第一次見面他說的也是喜歡。
“那你以后別喜歡我了,我未來不可能有你?!?p> “我喜歡你有沒有回應都無所謂,我喜歡你只是我喜歡你,僅此而已?!?p> 楊霽野不在意,他不相信以后沒機會。
林州和大東面面相覷,誰能想到等個公交車能吃到這么大的一個瓜。
梁溪并沒有表面所看到的這么平靜。
她很慌。
不是遇到危險的慌,而是莫名其妙的慌。
喜歡嗎?
不知道。
第一次被“陌生人”表白的感覺還挺微妙。
原來,自己也可以被喜歡。
海東方這個站點似乎被公交車拋棄了一般,臨近十二點,一點影子都沒見著。
“大東?!膘o寂太久,梁溪的聲音格外清晰。
大東:“怎么了梁姐?”
“昨天你和他們交過手后,還發(fā)生了什么?”
“發(fā)生什么?沒有什么了吧?”大東仔細回憶,“林州拉趙靜雅下車,然后趙靜雅又跑上去了。再然后……再然后公交車跑了……”
是啊,當時公交車怎么會跑呢?
大東總算是發(fā)現(xiàn)不對勁在什么地方,按昨天的情況,公交車怎么會輕而易舉放過他和林州,是趙靜雅救了他們!
林州推測:“公交車會不會因為和你交過手的原因就不來了???”
大東:“不知道啊,不至于吧?”
若公交車真畏懼,怎么可能會有人接連失蹤。
這理由,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