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全小屋。
“余大哥,這…這…他們是經(jīng)歷了火災(zāi)嗎?怎么一個個都包成了粽子?!睓璞豢粗矍傲鶄€被白色繃帶全副纏繞的關(guān)懷對象,忍不住向李鑫問道。
“哪里,他們是在工廠施工的時候不小心觸電從高空中摔了下來,這皮膚都電焦了,不能沾水遇光,所以……
唉,都怪我當(dāng)時錯信了趙覺民?!?p> “余大哥,你就別自責(zé)了,你看,要不是現(xiàn)在你照顧他們,他們都要流浪街頭了?!?p> 欒冰然一邊安慰著李鑫,一邊在房屋中觀察著六位患者,露出了一副既心疼又無能為力的神態(tài)。
不是她圣母心,只是見了眼前這幕,由己及人,想到了家中同樣在承受病痛的母親。
明明有更好的治療手段,卻因為自己的經(jīng)濟能力不足,讓母親平白多受苦。
想著想著,她又為能夠完成這次委托感到一絲小雀幸。
因為這次活動,不僅能夠治愈六位病人的精神焦慮情況,而且還有大筆獎金拿。
這可是夠母親兩三個月的藥錢了!
這還得多虧她昨日的猶豫,沒想到紅姐非但沒有責(zé)罵她辦事不利,反而夸贊她知情上報的態(tài)度,鼓勵她以后遇到類似事情一定要選擇及時溝通,并且還對她提出了表揚進(jìn)行了嘉獎。
而欒冰然當(dāng)時在聽到獎金后,就什么都忘了,根本沒有思考這其中的蹊蹺之處,急忙大表衷心保證緊跟步伐。
這不,天一亮,李鑫就被她一個電話從溫柔鄉(xiāng)給叫了起來。
這時,欒冰然在圍繞著六人觀察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難點,提問道:“余大哥,他們是不是說不了話???你看他們嘴也被電焦了!
可是這,我該怎么跟他們交流溝通???”
李鑫回過神來,正視著她說:“沒事,在你來之前,他們已經(jīng)把想說的都跟我講過了,而且我通過他們的話語,給你列了清單,你看看!”
欒冰然聞言頓時一副你在逗我的模樣,這遺愿清單你還能揣摩出?還踏馬的是六個人的?
不過看著李鑫回車上拿出一沓信紙,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欒冰然也不好意思不接過。
只是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她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對李鑫一臉難色的抱怨道:
“大哥!你看他們現(xiàn)在的樣子,像是能坐過山車、蹦極的人嘛!
還有這個,去電影院看電影?是想讓我給抬去嘛!
旅游?拍攝?野炊?這都是什么??!
這個更離譜!看鬼屋?是想讓他們早點走嗎?
余大哥,你確定這是他們的愿望嗎?”
李鑫聽后卻是一臉認(rèn)真,嚴(yán)肅道:“小欒啊,你要時刻記住,你是一名光榮的、無私奉獻(xiàn)的、舍己為人不求回報的志愿者,哪能為了這一點小困難就開始退縮!
要拿出你的社會感責(zé)任感,想辦法去承擔(dān)它解決它,不要害怕逃避,不然怎么成為合格的社會主義事業(yè)建設(shè)者與接班人!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我?guī)湍懵?!?p> 啊這…
欒冰然突然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初中,好生無語?。∵@長篇大論的道理難道我不知道嗎?關(guān)鍵是你寫這清單你自己看過嗎?符合實際嗎?
“余大哥,那你說,我該怎么辦?反正我是想不到辦法!”
見欒冰然攤了攤手,一臉無奈樣,李鑫看著她笑道:
“你沒發(fā)現(xiàn)嗎,他們?nèi)砩舷轮挥醒劬梢詣樱晕覀兛梢园堰@些項目過程用DV拍下來給他們看,我想這也算了卻了他們的遺憾?!?p> 欒冰然明顯被他這想法給雷到了,一臉不可思議樣,但腦子很快又上線問道:“既然這都行,那直接給他們放視頻不就好了!”
哪知李鑫聞言卻一臉鄙夷的向她說:“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連將死之人都騙!錄個視頻很麻煩嗎,我看你就是嫌棄他們,不想為他們服務(wù)!”
李鑫可是頂級黑客,就她和那紅姐的對話他早就知道了,現(xiàn)見欒冰然想偷懶,他只好威逼了。
果然,欒冰然一聽這語氣,言下之意是想換人了,立刻就開始?xì)饧鞭q解,畢竟對她而言這可是個肥差,可不能因為這無腦矛盾跟錢過不去。
最后,李鑫見她妥協(xié)且態(tài)度誠懇,也沒有再與她搬弄是非,而是幫她一起規(guī)劃著行程。
不大的房間中,兩人圍著茶幾相對而坐,手握筆桿寫寫記記,低著的腦袋幾乎碰在一起,針對問題時有來有往,有說有笑。
夏天的風(fēng)透過門窗吹動女孩的發(fā)絲拂過男子的臉龐,好不和睦。
但這美好的一幕卻把渾身只露著眼與嘴的六人恨得牙癢,氣的不輕,而那無聲的氣場似乎在說:
“草泥馬的余歡水!你踏馬的還有沒有人性了!搶老子!打老子!現(xiàn)在還拿老子的命泡妞!
雜種,畜牲啊,老天爺長長眼吧!給老子劈死這個狗東西!麻了隔壁!艸艸艸!”
…
11點,還在深交的兩人被甘父的來電叫停。
李鑫是見顯示的陌生號碼才接的,不然他決計掛斷拉黑。
不過李鑫對于他的求情也沒什么好說的,甘虹都出軌了還有何情分,想和解?李鑫直接送了他三個字“不可能”。
“不好意思,見笑了?!?p> “能和我說說嗎!”
掛斷電話的李鑫見欒冰然一臉好奇,想著這又不是什么秘密,便說與她聽。
這一說,欒冰然也打開了話匣,安慰同情,訴說己事,兩人的關(guān)系也在故事中逐漸拉進(jìn)。
認(rèn)真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中午1點,欒冰然被自己肚子的動靜從閑談中叫醒,頗為尷尬,她借此看了下時間,然后不好意思的向李鑫辭別:
“余大哥,我下午再來吧!”
“一來一回的多麻煩,這荒村野地的也打不到車,我還要送你。
剛好我這院子?xùn)|西齊全,不介意的話,就留這吃飯吧,下午再回去!”
欒冰然左右想了一下,有道理,于是就大方的答應(yīng)下來。
…
廚房前,餐桌上,贊許聲就沒有停過。
欒冰然自從退學(xué)以來就沒有好好吃過飯了。
而現(xiàn)在吃著這么可口的飯菜,讓她不禁開始相信,向往,甜從苦中來,歲歲紅花開。
“余大哥,你做的飯真好吃!”
“哈哈!你想吃,就常來唄!”
陽光正好,一切都剛剛好,只是那個人有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