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黑……無盡的黑。
這黑夜中又藏著什么?
無邊無際的黑在她的眼中蔓延。
別無選擇,她只有不停的走,不停的走,尋找這無盡黑暗中的一絲光亮。
在這里,時間是靜止的嗎?
她不停地走著,仿佛永遠不會力竭,可是……
渴,好渴……有沒有水,有沒有水?
累,好累……她不想走了,躺下吧,躺下就輕松了。
可是……
寶兒,活下去……
寶兒,快走,快走啊……
……
是誰?是誰在說話?
寶兒是誰?
當?shù)囊宦暎娐晱乃拿姘朔絺鱽?,仿佛伴隨著清風,吹散她內(nèi)心的燥熱。
寶兒,寶兒就是我??!
霎時,以她為中心,黑色如墨般褪去,天地亮了起來。
柳七意睜開眼睛,站在海底,看著眼前發(fā)著金光的印記。
她已經(jīng)愣了很久,兒時的記憶如風,散了。
但她能感受到那種驚心動魄的感情,那殘留的感情在催促著她打破這個印記。
這個印記在她的腦海里留存了十七年。
在這十七年里,沒有兒時的記憶。
最開始,她被人從樹林了發(fā)現(xiàn),懵懵懂懂的被人拐賣,然后被警察救出帶去了福利院。
從開始的如稚子般什么也不會被人認作傻子,到后來讀書上學因為看的見鬼而被同學孤立。
她從那本書中知道了原來她是有一雙鬼眼,才會看得見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盡管知道它們不是真正的惡鬼,不會傷人,她還是忍不住害怕。后來,她覺得鬼眼不利于她生活便狠心給自己下咒封印鬼眼。
她總是想為什么她沒有父母,當拋棄的念頭一出來,她就會打消這個念頭,似乎從心里她就覺得她的父母不會拋棄她。
無知無覺的活到了二十五歲,她最終選擇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去尋找答案。
萬幸,她現(xiàn)在找到了。
只是沒想到,真相會這么殘酷……
哎……
恍若一聲女人的嘆息。
柳七意將手放在印記,手心似乎有溫度,她恍惚了一瞬,沉下心。
靈力將印記慢慢包裹,然后一點點吞噬……
最后一點印記也消散于無,柳七意的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娘親……”
柳七意不自覺的喊出來。
但是那身影只出現(xiàn)了一刻便散了。
她扯扯嘴,心里堵得慌,然而眼睛干澀的很。
柳七意垂下眼眸,任由海水將她沖散。
房間里,賀州沒有去管文杰敲門的聲音。
一眨不眨的看完陣法中的女人。
吸收的靈力變少了。
賀州眼睛顫了顫,有些忐忑柳七意睜開眼后的反應。
“賀州,你快開門,你是不是在動用靈力,快停下,不然我闖進來了!”
“我真的闖進來了!”
“嘭”的一聲,賀州設的結界散了,門一下子打來,與此同時,柳七意也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p> 賀州收回手,背在身后。
“果然是這個女人,我就知道是她!”
柳七意看了眼文杰,似乎這人和她印象中的名醫(yī)有所區(qū)別,然后看著賀州。
“七意,我……”
柳七意深吸一口氣,說道:“當年你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我不會怪你。只是,你們賀家,我會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說罷,便離開了這里。
文杰被眼前兩人給弄迷糊了,看著柳七意離開,他眨了眨眼睛,問道:“她是怎么了?”
賀州苦笑,沒有說話。
文杰也只是問了一句,想到自己來這里的原因,便臉色一正,抓著他的手探去。
一瞬間臉色大變。
“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嗎?”
賀州抽出顫抖的手。
“我知道?!?p> “你知道你還……”
文杰看著賀州的神情沒了話語,只是問道:“兩次都是因為那女人,說吧,你們倆什么情況?!?p> “沒什么情況,以前的事了?!?p> “那以前的事留到現(xiàn)在,什么事?”文杰想到那女人離開時壓抑的悲傷,又聯(lián)想到她走之前那番奇怪的話,倒吸一口氣,問道:“你們家害了她全家?”
賀州垂眸,良久。
“差不多?!?p> 文杰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你們兩個應該是不可能的了?!?p> “別想了,快坐下我給你看看你這身體還能用多久?!?p> “真是,明明是鬼,還想做人,還想用靈力,你說你活該不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