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希望
凌厲刀芒不時斬下,在院內(nèi)掀起陣陣勁風(fēng)。
斬魄刀雖然不算沉重,但也遠(yuǎn)稱不上輕巧。
不到十刀,修無缺額頭就滲出細(xì)汗,雙臂的肌肉有些緊繃。
原身的體魄,真的是有夠柔弱的。
不過他并沒有放棄的念頭,在心底憤懣的刺激下,竟感覺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氣。
賤女人!真是一對狗男女!
修無缺此刻已經(jīng)明白了一切。
蘇娟恐怕在一開始就不愿意招原身入贅,芳心早有所屬。
而在看到白管事的第一眼,修無缺就感受到了對方深厚的心機與城府。
這樣的人顯然不在蘇家招贅的候選名單當(dāng)中。
說起來,這也算得上是一段凄苦的愛情故事,和梁山伯與祝英臺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蘇娟與白管事顯然沒有一同赴死的決心。
他們只打算,讓修無缺死!
只要修無缺死了,蘇娟變成寡婦,白管事就有了上位的機會。
想來昨夜在原身死亡之后,他們二人就迫不及待地共赴巫山,共享云雨去了。
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修無缺確實死了,但卻換成了另一個修無缺。
噌!
鋒利黑刀猛然斬下,似蘊含著無窮的怒意。
修無缺繼承了原身的一切,自然也接過了對方的綠帽。
雖然他對蘇娟毫無感覺,但綠帽的體驗相信沒人會喜歡。
這贅婿,還是不當(dāng)?shù)暮茫?p> 修無缺劈砍著黑刀,心底漸漸有了想法。
蘇娟啊蘇娟,你們二人的所作所為,還真是給了我一個絕佳的證據(jù)啊。
有了它,我的休書可就名正言順了!
思慮至此,修無缺心中的憤怒漸漸散去,回歸了平靜。
當(dāng)然了,這件事是絕不可能算了的。
休書要寫,報復(fù)更是少不了的!
不管怎么說,修無缺也要為原身討回公道!
而就在他默默盤算,不斷揮擊斬魄刀的時候,酒兒從旁邊同樣老舊的偏屋走了出來。
她第一時間被修無缺斬?fù)舻穆晞菸?,投來了好奇的目光?p> “姑爺你在干什么?”
“強身健體?!毙逕o缺簡簡單單地答了一句,目光從始至終盯著黑刀。
酒兒眨了眨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歪著腦袋似乎在疑惑,拿著刀不斷砍來砍去,究竟和強身健體有什么關(guān)系?
琢磨了半天,酒兒似沒想通一般撓了撓腦袋,干脆拋下疑惑說道:“需要奴婢去取來早膳嗎?”
修無缺眼眸閃過微光,目光終是看向了酒兒:“好,有勞了?!?p> “姑爺無需客氣?!本苾河闲逕o缺的目光,似是回想起了先前的調(diào)笑,當(dāng)即臉色微紅地跑了出去。
修無缺搖頭一笑,不得不感嘆這個時代女子的溫柔純潔。
當(dāng)然了,有些女人除外。
咻!
斬魄刀再次揚起,在院內(nèi)攜著勁風(fēng)斬下。
汗珠在陽光下閃耀,修無缺咬著牙關(guān),一絲不茍地?fù)]動著斬魄刀。
“二十三...”
“二十四...”
......
庭院外,一條略顯幽靜的小徑上。
蘇娟與白管事湊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白哥,這修無缺怎么會沒死?我們昨夜不是親眼看著他被..被厲鬼害死的嗎?”
白管事眼眸微閃,如蘇娟所說,他們昨夜可是站在門外,親眼目睹了厲鬼害死修無缺的整個經(jīng)過。
但修無缺剛剛那生氣十足的樣子,哪有被厲鬼加害的氣象?
他皺著眉頭搖了搖腦袋:“我也不清楚,走,我們?nèi)フ夷堑朗繂杺€清楚!”
蘇娟點點頭,神情突然泛起狠辣:“要不要帶點人,萬一那道士欺騙我們,正好收拾他一頓!”
“這倒不必,感覺那道士并沒有欺騙我們,畢竟昨夜...”白管事并未細(xì)說下去,略有忌諱地止住了話音。
蘇娟明白白管事的意思,昨夜那厲鬼加害修無缺的畫面至今還歷歷在目。
那恐怖駭人的樣子,確實不像作假。
至于修無缺沒死的原因,恐怕只有那道士能夠給出答案了。
隨后,兩人喚來下人,出府駕著馬車朝城外駛?cè)ァ?p> 馬車剛走出不遠(yuǎn),蘇娟似想到了什么,略有些慌亂地抓住了白管事的手掌。
“白哥,我們的事會不會被修無缺看出來?”
白管事眼底閃過一絲陰鷙,但在看向蘇娟時,卻又滿是柔和。
“放心吧,就算看出來了也沒關(guān)系,在出發(fā)前,我已經(jīng)找了韓大哥過去看住他。”
“他不是提著刀要鍛煉身體嘛,正好讓韓大哥教教他!”
說著的同時白管事拍了拍身旁的小箱子,滿是信心地說道:“這次我足足帶了一百兩銀子,一定要讓那個道士全力出手!”
“他能僥幸活下來一次,我不信還能有第二次!”
看著豪氣縱生的白管事,蘇娟大為感動,眼里閃爍著光芒:“還是白哥你想的周到,只是..又讓你破費了?!?p> “這點錢不算什么,只要能夠和娟妹你在一起,我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愿意!”白管事深情地說著。
“白哥~”
“娟妹~”
一時間,馬車?yán)锍錆M了狗男女的惡臭氣息。
而另一方,修無缺正咬牙揮動著越來越沉重的斬魄刀。
“九十八...”
“九十九...”
“一百...”
“啊....要死人了?!?p> 修無缺無力地癱下雙臂,只感覺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不過他并沒有松開刀柄,依然緊緊握著。
帶著早膳回來的酒兒適時地用毛巾為他擦去臉上的汗液,同時遞來了一碗清水。
修無缺一飲而盡,同時暢快地呵了口氣。
一千次...真是要了老命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拼命的話,今晚恐怕就要沒命了!
確定原身的死與蘇娟和白管事脫不了干系后,修無缺敢百分之百地肯定,今夜一定還會有厲鬼來襲!
畢竟蘇娟與白管事已經(jīng)有染,但最大的障礙修無缺卻還活著。
一經(jīng)揭發(fā)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以蘇老太爺剛正的脾氣,即便蘇娟是獨女,想必也會受到不小的懲戒。
而白管事,恐怕就不要想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但只要修無缺一死,蘇娟成為寡婦,到時候蘇家可就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了。
畢竟為一個寡婦招贅,那丟臉可就丟到姥姥家了。
到那時,蘇娟和白管事只要努努力,蘇家恐怕就只能硬著頭皮允了他們。
誰讓自家女兒的胳膊肘往外拐呢!
至于修無缺,就算死因令人起疑,但又有誰會在乎一個死人呢?
以他的身份,隨便埋了就行了。
揉了揉酸脹的手臂,修無缺再次感受到了人生不易。
不過幸好,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酒兒,你喂我吃點東西吧?!?p> 修無缺無力地癱下雙臂,每一分力氣都準(zhǔn)備用到激活始解上去。
而對于他的要求,酒兒自然不會拒絕。
兩人隨即走入亭中,坐著用起了早膳。
精細(xì)的白米粥,配著幾盤香甜的糕點,讓修無缺看得是食指大動。
酒兒偷偷咽了口口水,隨后小心翼翼地喂起了修無缺。
就在兩人用膳之時,一個彪形大漢快步走入了院中。
他一眼就看到了亭中的兩人,當(dāng)即聲如虎豹中氣十足地喊道:“聽說姑爺在練刀,小的我特來照看?!?p> 修無缺嚼了嚼口中的軟糕,站起身說道:“不必了,我只是隨便玩玩,出不了什么事?!?p> “刀劍無眼,小的我還是在這里照看著吧,姑爺放心,不會叨擾到您的?!?p> 彪形大漢躬了躬身,隨后站在庭院門口,似門神一般挺立著。
修無缺皺了皺眉,眼底閃過晦澀的光芒。
好家伙,說是照看,恐怕監(jiān)禁才是真吧!
看來蘇娟和那白管事終究是對自己起疑心了。
不過這也正常,任哪個男人大早上地看到自己夫人和另一名男子有說有笑地從閨樓走出,恐怕都會聯(lián)想到一些事情。
而此人堵住院門,無非就是怕自己去找蘇老太爺告狀,挑破了蘇娟與白管事的丑事。
不過可惜,我有更好的底牌!
你要當(dāng)看門狗的話,就慢慢站吧。
修無缺雙眼閃過笑意,張嘴吞下酒兒喂來的糕點后說道:“剩下的酒兒你吃了吧?!?p> “真的嗎?”酒兒的雙眼頓時冒出亮光,嫩紅的嘴唇邊緣有晶瑩閃爍。
看著她嘴饞的樣子,修無缺輕笑起來:“當(dāng)然是真的,我已經(jīng)飽了。”
說完之后,修無缺寵溺似地揉了揉酒兒的腦袋,然后握住黑刀回到了空地。
這一過程,門口彪形大漢的目光始終緊盯在他的身上。
直到他揮動起黑刀,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闖門跡象后,對方的目光才散漫了一些。
咻!咻!咻!
黑刀迅速地在空中斬下,速度比先前快了許多。
這自然是因為修無缺熟練了不少,肌肉適應(yīng)了發(fā)力方式,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緊迫感。
彪形大漢的到來,再一次讓修無缺感受到了壓力。
以他這副身軀的力量,如果對方想要對他做些什么,他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即便手上握著斬魄刀,恐怕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脅。
所幸蘇娟與白管事有所顧忌,不敢在明面上向他下手。
這番監(jiān)禁,想來已經(jīng)是非常大膽的了。
不過修無缺明白,真正的危機是在今夜!
如果他沒能順利激活斬魄刀的始解,那恐怕就會重演原身的遭遇。
一想到這里,修無缺揮動地更加賣力了。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斬魄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