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袋打好包的早餐被滿面油光,一手面粉的老板放在桌上。
里面香碰碰的的紅油拌面和燒麥,包子,白粥等一大堆早餐美食讓謝棄吞咽口水。
“謝了老板!”
謝棄微笑著遞給老板一根華子。
老板有些驚訝看著謝棄手上的煙。
“怎么,我謝棄落魄了,難道連煙也臭了嗎?”
謝棄搖頭。
老板忙將手在圍布上擦了擦,隨即雙手接過煙。
“謝棄,這些年你在網(wǎng)吧也照顧了我不少生意,你也別把我想成跟張厚志和張鐵生一樣的人,我這人只是嘴笨,再加上小本經(jīng)營,即便有心幫你,也是無能……”
謝棄看著一臉愧意的老板微笑。
“沒關系的,我們從來都只是食客和廚師的關系,沒必要扭結于那些奇怪的事情,我不在意,人生在世總有更重要的事?!?p> 謝棄揮手,提起桌上的早餐。
周儒儒連忙將打包袋子搶了過去。
“老大,我來就是!”
“行,那我走了!”
謝棄撥燃火機伸向包子鋪老板。
老板連忙伸手捧起火苗,將嘴上的煙點燃。
“謝謝啊,常來光顧!”他雙指夾起煙舉起,職業(yè)式的恭維笑容里帶著些許的釋然和隱晦。
“行。”
謝棄淡淡一笑,也取了根煙點燃,然后轉身離去。
“那不是謝叔叔嗎?”
就在謝棄準備離開的時候,包子鋪后跑出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
謝棄轉身,認得那是老板8歲的兒子。
“小海。”
“叔叔,你怎么不在網(wǎng)吧了啊,對了,以前你老陪著一起過來吃包子的爺爺……”
小海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老板焦急的捂住了嘴。
“小孩子胡說八道什么!那個……謝棄啊,沒事,你忙你的去。”
謝棄微微皺起了眉頭。
“小海,你說的,是我小叔嗎?”
小海被父親捂著嘴,雖然不能動彈,但依舊聰明的用眼睛上下點著。
謝棄的腦海里瞬間涌出關于小叔的相關記憶。
包括那一天凌晨,張猴子用力打在自己面前的借條和房產證!
謝棄心中一凌!
“他在哪里?”
小海伸出手向著一個方向指去。
謝棄很清楚,那是霧山鎮(zhèn)車站的方向,也是謝棄被張猴子奪去網(wǎng)吧的地方。
謝棄本想控制自己,心中的情緒卻翻江倒海般在心肺里涌起,一口口向著謝棄的腦門上頂!
小叔為什么會在網(wǎng)吧?
張猴子又在搞什么鬼!
謝棄緊握拳頭,思緒紛飛。
小叔和嬸娘已經(jīng)有六十多歲了,曾經(jīng)跟隨父親打理霧山鎮(zhèn)的一些小生意,直到謝家落魄,他們也就回到老家規(guī)規(guī)矩矩當回農民,育有一女,偏安一隅,不惹風塵。
謝棄的妹妹學業(yè)不好,很早就去了北方的騰龍市打工,一年一回。
當年謝棄穿越到頹廢的這具身體上時,就是這個老漢子給了他二十萬,雖然在謝棄花掉的財富里連零頭都不是,卻已經(jīng)是老兩口全部的積蓄……
謝棄吸煙,發(fā)現(xiàn)煙嘴已經(jīng)被自己咬的黏在一起,根本吸不出一點煙氣。
他將香煙丟在地上踩滅,隨即拍了拍周儒儒的肩膀。
“儒儒,你先把吃的帶回去給他們。”
“老大你呢?”
周儒儒看著謝棄的樣子擔憂詢問。
“去處理一些私事。”
謝棄嘴角抽搐,轉身離去。
“哎,小謝……”包子鋪老板連忙叫住謝棄。
謝棄停在門口沒有回頭。
“說起來,三元叔當年在鎮(zhèn)上還照顧過我家早已過世的老父親,我看得出你很在意家人,可我還是得奉勸你一句,張厚志這人狹隘兇狠,能避則避……”
“……”
謝棄舉起左手,示意包子鋪老板不要再說。
“無論如何,謝謝你!”
謝棄隨即埋頭向著車站沖去。
周儒儒看看謝棄越來越遠的背影,再看看手里提著的一大袋早餐,一時竟有些進退兩難,拿不定主意……
……
街道上,門店里的人們都在看到謝棄的時候面露驚色。
“完蛋了完蛋了,謝棄回來了……”
“那老頭……”
“你個娘們不要胡說八道,每天就知道八卦,小心哪天八卦死!”
“……”
謝棄的耳朵里傳來周圍人們的低聲議論。
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清晰!
道路上穿著橘黃色環(huán)衛(wèi)服的大爺大媽朝謝棄跑來,試圖拉扯住興沖沖的謝棄,卻被謝棄小跑著避了開去。
“小謝啊,不要去……”
“你叔有我們照看著,沒問題……”
大爺大媽焦急的扔掉手里的掃帚和火鉗。
面前,一群試圖上學的中學生驚恐的避開謝棄。
有小女生甚至緊張的將手里的牛奶擠到了身邊男生的臉上!
“謝叔叔……”
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激動奔向謝棄,帶娃出行的媽媽卻慌張抱起自己的孩子……
謝棄從中學生手里搶過還沒撥開的棒棒糖,并扯出一張百元大鈔塞進了他的手里。
又順手將棒棒糖遞到了那個孩子手里。
“謝叔叔,謝謝你!”
孩子開心的手舞足蹈。
抱著孩子的母親卻面露愧意。
“謝棄,我家志強他……”
“……”
謝棄并不在意周邊的任何聲音,在看到街角的車站大門后快步的跑動起來,仿佛一塊飛向水面的石頭,在激起了一圈圈漣漪之后,最終靜靜站立在車站大樓的前面,看著上面印著【猴子網(wǎng)吧】招牌嶄新的四個字。
舊的招牌拆在一旁還沒有處理。
網(wǎng)吧里大堆的舊設備堆積在樓梯口的位置,門口的牛仔服馬仔叼著根煙背靠護欄,正對著網(wǎng)吧里面傾瀉著一大堆污言穢語。
“你這個老不死的,讓你打桶水都特么抖了一地,你趕緊給我把里面的地拖干凈咯,磨磨唧唧的,猴哥定的新設備馬上就送來了,這么多垃圾都還沒有丟出去!”
“算了算了,先給我把外面的這堆垃圾搬下樓去!”
“放下桶,你TM往廁所走干嘛??!把角落里那堆垃圾也給我搬出來!”
“真TM又老又蠢,真不知道猴哥怎么想的,非得讓你做這些事情,你那個侄子就TM是個縮頭烏龜,自己都特么快餓死了,怎么可能管你這個老不死……”
牛仔服馬仔的咒罵聲像是刀子一樣一句句刺進謝棄心里。
一個穿著黑衣黑帽,臉部凹陷,胡茬花白的老頭抱著個電腦機箱,顫顫巍巍從網(wǎng)吧里走出來,并在馬仔的呵斥聲中朝著樓道口走去。
謝棄在看到小叔后,原本懸著的心也有一半落下了地。
“等一下,這么多要搬到什么時候,給老子一次多搬一些下去!”
只見馬仔突然拉住老人,試圖往老人懷里再堆疊主機機箱上去。
僅僅一瞬間,老人的身體跟著晃蕩起來,突然哎喲一聲倒下了地,身上的機箱也嘩啦啦向老人砸了下去。
“你個老不死的這么沒用啊,這點東西都拿不起……”
馬仔惱怒抬腳去踢地上的老人。
“你他媽給我住手!”
樓下的謝棄心神劇顫,對著走廊上的馬仔瘋狂怒吼。
馬仔看向樓下,在發(fā)現(xiàn)謝棄后驚訝抬眉。
“喲,你這縮頭烏龜還真TM來了!”
謝棄四處搜尋,從垃圾箱里掏出一個空啤酒瓶惡狠狠指向二樓的牛仔服馬仔。
“你不要動,給我在上面等著!”
“哎喲,還想動手打人是吧?你倒是上來啊,剛好你小叔在我們這里打工還債,一起來會還的快一點……”
謝棄哪里還聽得進馬仔的廢話,提著空瓶就朝樓梯口沖!
周圍的人們紛紛驚叫出聲。
更多的人從遠處圍觀過來!
“哎,這下完了,他們哪里是張猴子那一群惡人的對手,這爺倆這下可得被張厚志下黑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