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不甚完美的離別
熾目的火焰融化著匈人大王的血肉,碳化著她的骨骼。
但是一股莫名的力量總會在間隙中一點點回復(fù)著這些傷害。
但是其修復(fù)也只能算是茍延殘喘,畢竟破壞的速度要高于回復(fù)的速度。
而陸秉則開著魔眼,頂著刺目的光焰仔細地觀察著魔力的流動。
而后,包裹著匈人大王的火焰滯澀了下來,在外圍火焰的比對之下,這種滯澀過于顯眼,讓還在觀望的凱撒和神祖面色凝重。
而陸秉...
不管是出于哪種考量,他都必須盡快完成對阿提拉的擊殺,來威懾蠢蠢欲動的羅馬二人組。
當然,方式還是需要設(shè)計一番的。
就比如,‘在這片遲滯空間中,某人的速度雖然同樣會被削弱,但是削弱比例要遠小于同樣困于此的人。’
雖然這種事并不容易,但是以閻雀拔刀術(shù)為基礎(chǔ)的他卻尤為擅長以最小的力矩發(fā)力拔刀,再配合本就小于平均值的斷劍...
所以在外界看來,阿提拉焦黑的軀體幾乎是瞬間就綻開了六個可怖的傷口。
而后陸秉如幽靈般飄過,自已全無抵抗之力的阿提拉腹中掏出一團染血的光團...
陸秉瞟了一眼色澤明顯偏暗的圣杯,默然地看著散逸開來的阿提拉...
同時將心神放到了一直劃水摸魚的羅馬二人組身上。
“...”凱撒無奈地攤了攤手,“不用這么戒備。”
“是的,在你拿到圣杯的瞬間,我們的離去就已經(jīng)進入了倒計時。”羅穆路斯略帶冷淡的說到。
“這不光是你們的處境,對我們同樣如此?!标懕c了點頭,卻仍然保持著現(xiàn)有的姿態(tài),沒有絲毫放松,反而把圣杯塞進了衣襟內(nèi)。
“如此謹小慎微的生活有何趣味?”凱撒的目光追隨著消失的圣杯,小小地刺到。
“相比于你們這些天命之人,保持這種態(tài)勢才是我們一般人地生存守則。”陸秉淡淡地回復(fù)到。
“不...一般人沒您這么小心也能安安生生地活下去?!爆斝尥虏?。
“你哪頭的。”陸秉頭也不回的批判著揭短的瑪修。
瑪修翻了翻白眼,也不去反駁,只是走上前堅定地站到陸秉的身后,玩笑歸玩笑,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地旅途,瑪修很清楚在這個時候應(yīng)該做的絕對不是放松警惕。
而斯卡哈則好笑地看著兩人互動,提著魔槍站在弟子地身旁。
凱撒和羅穆路斯瞇起了眼睛,單對單,兩人不敢說穩(wěn)勝對面任何一人,尤其是那個出手總會出人意表地御主...
至于并肩子上?
他不認為師徒相稱地幾人會沒有最基本的默契。
更何況,幾人身后的羅馬城有數(shù)道氣息正在逼近。
至于來者更相信誰?
凱撒就算用腳想都不覺得會是自己和身后的黑皮大漢。
他嘆氣,徹底熄了搶奪圣杯的心思,同時回頭給羅穆路斯打了個眼色。
黑皮大漢緩緩地放松著緊繃地肌肉。
而兩人同時放松的則是規(guī)則對他們的驅(qū)離。
陸秉瞇眼看了看從對方身上散逸出的粒子,緩緩地松了口氣。
“希望下次我們能夠以朋友的身份相見?!标懕难圆挥芍缘恼f到。
“如果你能把手里藏的武器扔掉...”凱撒瞅了瞅那一閃而逝的劍柄無語的回到,“你這句話就還有三成的可信度...”
“三成...是否有些太低了?”陸秉打起精神,將最真誠的目光投向兩人,“你應(yīng)該多看看我誠摯的態(tài)度和神情?!?p> “相信你表演的人墳頭草有三尺高了嗎?”凱撒嘆氣,“年輕人...不小孩兒還是純真一點好。”
“純真的小孩兒更容易誘騙?”陸秉哂然隨后提醒到,“還有,雖然我現(xiàn)在是這副樣貌,但是俺并不是什么小孩兒?!?p> “那也大不到哪兒去...”凱撒無聲苦笑,“希望下次真的相見,能夠如你的話吧?!?p> “更容易誘騙?”
“不!”凱撒深吸了一口氣在身軀完全化為粒子前吐露出了屬于他的話語,“是‘希望我們能夠以朋友的立場相見?!?p> 陸秉眼神頓了頓隨后偏轉(zhuǎn)了目光,羅穆路斯看著看過來的兒童點了點頭,隨后也消散在天地之間。
在兩人消散后,陸秉的身體晃了晃,像沒骨頭一樣癱在了地上。
隨后一片深綠色的治愈之光灑在他的身上。
“謝了...師匠?!标懕鼰o力地抬了抬手,任由海嘯般的疲勞拉墜著自己的身體。
“不用謝,這是我這個老師該做的事情?!彼箍ü[了擺手,加大了魔力的輸出。
“對于我的表現(xiàn)...”陸秉囁嚅著。
“這算是你僅剩的童真嗎?”斯卡哈好笑的反問,隨后點了點頭,“你的表現(xiàn)真的很好,已經(jīng)超越了我對你的期待。”
“啊...”陸秉發(fā)出了莫名的呻吟,“那我就放心了?!?p> 斯卡哈搖頭,“現(xiàn)在放心還太早,這個特異點最后的旅途我無法陪你走下去了?!?p> 陸秉無言地看著師匠漸漸虛幻的身影,默然。
“在最后,我本也應(yīng)該期待下次的會面,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應(yīng)該抱有哪種期待了?!彼箍ü鲱^望天,“我既想再次作為你們的老師...也希望同你們廝殺?!?p> “說的就跟這幾天打我的不是你一樣...”陸秉小聲吐槽。
斯卡哈一槍桿砸在嘟嘟囔囔的兒童頭上,看著抱頭的陸秉流露出一絲一閃即逝的笑容,在將僅剩的魔力化為治療術(shù)后,她上前越過坐在地上的陸秉,“那么...再見了,我的弟子?!?p> “再見,師匠...”
天地被不斷騰起的粒子染上幾分迷離,陸秉感受著猛然清靜下來的空間,沉默。
“前輩...”瑪修拉住了陸秉的手,“最后的送別者...來了。”
陸秉用疲憊的精神感應(yīng)著遠方,感知著那由四道變成一道的氣息。
“想必...她也知道了吧,我們終究不屬于這個時代?!标懕p聲問道。
“嗯,應(yīng)該是的?!爆斝撄c了點頭。
“那我們也沒必要把離別搞得太過悲傷吧...”陸秉低頭,從地上抓起已經(jīng)回返的木牌...或者說所長。
“我覺得...”瑪修囁嚅著,“您應(yīng)該聽聽她對您的感謝,應(yīng)該...”
“不?!标懕鼡纹鹆松眢w,“那并不是我們的所求,我們不應(yīng)該留下更多的牽絆了?!?p> 陸秉點開通訊,抓起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返的芙芙,“醫(yī)生,帶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