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也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荒郊野嶺里駐守邊疆吧?！?p> 柯恩忽然換了個話題，語氣溫和了下來。
“為帝國盡忠，在哪兒都是一樣?！?p> “是嗎，那將軍為什么還三天兩頭地朝軍部打報告，想盡辦法要調(diào)回去？”
斯維因臉色一沉：
“政務官閣下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p> “更靈通的我也有，比如……將軍心心念的——第八軍區(qū)參謀總部副參謀長一職！”
斯維因騰地一聲站起身，目光流露出兇狠：
“柯恩，知道的太多可對你沒好處！”
柯恩輕描淡寫：
“何必發(fā)那么大火，說這么多只是想跟將軍談一樁交易。”
“一樁能夠幫助你順利當上副參謀長的交易！”
聲音不大，響在斯維因耳朵旁卻仿佛天雷，胸膛中的怒火緩緩消卻：
“男爵先生在軍部有熟人？也對，畢竟男爵也在軍隊里混了好長時間。”
“這我不清楚，不過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辦法幫你。”
“我憑什么相信你，一個小小政務官？”聲音隱隱夾雜幾絲不屑。
“幫國防部解決一千名退役軍人轉業(yè)安置的問題……我相信還是值一個軍區(qū)副參謀長的職位的?！?p> 斯維因神情一緊，虛著眼，不動聲色地審視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有耳聞，閣下在約克郡置辦了一些產(chǎn)業(yè)，不過安置1000名退役軍人，這口氣未免有點大了?！?p> 柯恩向后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
斯維因劇烈地抖了抖眉毛，神情嚴峻，踟躕許久：
“不錯，你的確招惹了一尊了不得的大人物！”
柯恩睜開眼，目中寒光令斯維因這個久經(jīng)疆場的老兵都有些不寒而栗：
“大人物？”口吻帶著濃濃嘲諷。
斯維因冷笑道：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也該有個界限，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包括你背后的男爵！”
“名字？”
斯維因重新坐回主座：
“生意可不是你這么談的，誠意我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來了，至于你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那得看你的出價合不合我胃口?！?p> 柯恩略一躊躇：
“可以給你透點兒風，我馬上就要出任約克郡北區(qū)的最高行政長官，人事部考察組下個月就到。”
斯維因臉上閃過一絲訝異：
“原來是要高升了，怪不得底氣這么足。”
“北區(qū)是什么地方你應該清楚，約克郡，乃至整個克蘭行省的重工業(yè)區(qū)可都在那兒！普通工人、維修技工、護廠衛(wèi)隊、物流車隊、巡邏衛(wèi)隊……給1000名退役軍人找份合適的工作，綽綽有余！”
斯維因已經(jīng)意動，臉上還是強硬之色：
“我憑什么相信你？萬一你要拿到名字以后翻臉不認賬……”
柯恩臉色一變，聲調(diào)陡沉，起身冷冷摔下兩句話：
“那就這樣吧，既然我柯某人的信譽在將軍這里一文不值，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聊的了，后會無期！”
“咳咳！”
斯維因劇烈咳嗽幾聲，口吻立馬變了，柔和中帶著急促：
“看看，看看，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我只是說說嘛，你柯大政務官的信譽誰還信不過？”
柯恩沒接奉承，板著臉：
“究竟干不干，給個痛快話！”
“干！不過你可得給我手下的兄弟們挑個好活兒，我不能讓他們在背后罵我胳膊肘往外拐！”
“這個沒問題，我到那兒人生地不熟，總需要幾個可靠的人在身邊?！?p> “那就多謝老弟了。哈哈，真是少年英才啊，二十三歲的市區(qū)行政長官，嘖嘖，我仿佛看到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奉承的話留著以后再說，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是誰讓你調(diào)的兵，導致政務府空虛，我被一大幫農(nóng)民圍得騎虎難下！”
斯維因收起笑容，思慮許久，壓著嗓子：
“下令的是第八軍區(qū)總指揮部。當時看到電文我就覺得奇怪，指揮部為什么要親自下文干涉一場普普通通的隊列演習。還有，電報明文要求必須帶上潘帕斯領全體士兵，這其中肯定有貓膩。果然，后來就傳來了你們政務府被一群農(nóng)民圍攻……”
“散步，農(nóng)民們是去散步的。”
柯恩糾正斯維因的說法。
“隨你們怎么說，反正我不是故意坑你，軍令難違?！?p> 柯恩擺擺手：“這些我沒興趣，我就想知道你們那個什么指揮部一般會受到誰的影響，簡單說吧，第八軍區(qū)司令官是誰的人！”
斯維因站起身來回踱步，片刻后目光尊敬地望向墻后一副畫像——法諾帝國本朝開國皇帝，克倫威爾·光盾。
柯恩松了松脖頸上的風紀扣，聲音有些沙啞，縹緲中含有古怪和危險的意味：
“哪一個？”
將軍幽幽說道：
“大皇子曾在第八集團軍擔任過隨軍翻譯。根據(jù)這么多年的一些零散消息和我個人的推測，第八集團軍已經(jīng)參與了奪嫡，并且選擇了大皇子！”
“嘉文·光盾？”
斯維因拍了拍柯恩的肩膀：
“你是個優(yōu)秀的年輕人，二十三歲就要升任市區(qū)政務官長。好好干下去肯定前途無量，我勸你一句，要知進退，懂尊卑，學會低頭！”
柯恩笑笑沒有說話，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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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查報告進行的怎么樣了？”例會上，柯恩詢問財政官巴德。
“這是我們聘請專業(yè)中立機構做的調(diào)查，調(diào)查報告顯示，今年是近十年以來溫度最低的一年?！?p> 巴德拿出一份厚厚的調(diào)查報告。
“諸位同僚也深感今年嚴寒，這是同志們的簽字確認書?！?p> 又拿上一份厚厚的文件夾。
柯恩大致翻看了一下，抬頭說道：
“既然如此，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跟大家商量一下，不知可行不可行?！?p> 征詢的目光掃向與會眾人：
“鑒于今年冬天過于寒冷，為廣大基層政務員同志著想，我提議提高我們今年的取暖津貼，大家以為如何？”
“好啊！”
“我覺得可行，今年冬天著實太冷了。”
“政務官閣下體恤下屬，愛惜干部，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官啊?！?p> 迎合之聲四起。
財政官巴德提了一個針對性問題：
“政務官閣下，咱們財政上……”
柯恩抬手止住巴德話頭：
“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大家同意的話就在會議紀要上簽字吧?！?p> 轉頭對秘書安格斯囑咐：
“會議記錄要清楚、明白。”
安格斯迅速在紙上刷刷寫著，起身念道：
“經(jīng)財政官巴德組織的中立調(diào)查機構調(diào)查結果和廣大基層政務員民意顯示，今冬氣溫確為近十年最低，故由政務官柯恩·柯里昂提議，財政官巴德、武士官弗雷爾卓德等人一致同意，提高政務員今年取暖津貼，幫助潘帕斯領全體行政干部溫暖過冬。”
柯恩滿意地點點頭，一臉溫和地望向財政官：
“財神爺啊，聽說省里有位領導是……”
巴德連聲咳嗽打斷柯，瘋狂擠眉弄眼：
“大人有事請吩咐?！?p> “是這樣的，這不眼看就深冬了么，咱們報到郡里，再報到省里等批復是不是太浪費時間了？同志們的身體可……是吧?！?p> 目光掃向與會眾人。
眾人紛紛附和：
“是啊是啊，時間不等人，天眼看越來越冷了?！?p> 工業(yè)農(nóng)業(yè)官一臉真摯地看著巴德：
“俺家就指著財神爺?shù)娜∨M過冬了，希望省里還是能早一點兒批復，不然俺可就要拖家?guī)Э谧〉截斦俅笕说臏嘏e墅里了?！?p> 巴德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忍住心頭厭惡，僵硬地點了點頭：
“大人和諸位同僚們的意思我已經(jīng)明白了，我一定盡力而為?！?p> 柯恩意味深長地拉長語調(diào)：
“哦，盡力啊……”
“卑職一定想盡辦法，半月……一個星期之內(nèi)拿到省里的批文！”
“嘖，這才是咱潘帕斯領忠誠能干的財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