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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恨瀟湘夜雨

第5章 娘家

離恨瀟湘夜雨 光羽一 2465 2021-03-29 23:26:07

  楊曉明沒有見過文物局小王所說的那面古鏡,但他想象那鏡子一定是做工精細,綠銹斑斑的云紋環(huán)繞邊緣,鏡面雖已不甚光亮但聯(lián)想到和它相關的愛情故事,想必會讓不少癡男怨女為之動容吧。

  這面古鏡不是孤品。早在80年代末,在距離寧夏以西100公里處的突厥遺址堆就出土過另一面一模一樣的單品,而且根據(jù)一起出土的文字資料推算,這是當時被迫遠嫁東突厥合婚的一位皇室公主的陪嫁物品之一,公主來到西域之后一直珍藏直至其香消玉損,后人才從其所留文字中得知,公主遠嫁前已有意中人,但為了家國大義,臨走前兩個相愛之人將對鏡各執(zhí)其一,隨后便與所愛之人天涯相隔,再無緣相見。

  楊曉明講給小羽聽時,語氣間滿是惋惜之情,小羽也覺得這件文物對鏡極盡深愛兩人的繾綣之情。可以想見,每當對鏡梳妝之時,看著鏡中容顏漸漸老去的彼此,明知此生永無相見之時,卻依然心懷希望,該是怎樣的肝腸寸斷啊。

  “蠻感人的。尤其是你說的兩面鏡子合起來是'長毋相忘'四個字,他倆真的好浪漫啊?!毙∮饚е儆械拿悦谜Z氣興奮的說。

  “是啊?!睏顣悦黝D了頓,在確信小羽仍舊在等他說下句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覺得今晚的電話時間好像有點長。

  他借故工作上來電匆匆掛了手機。楊曉明覺得心里淤積的惆悵只要一靜下來就堵得難受,索性拉上宿舍門朝工地外走去。

  酷熱的暑氣從夜晚的大地滾滾地散發(fā)出來,夜空里繁星一片。他停下來仰頭朝天空看了很久,試著辨認了幾個小學自然課上學的星座,再次感覺到人的渺小和可悲。

  工地上的夜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不遠處玉米地里的蟲鳴聲有節(jié)奏的叫著,他大概走了一百來米就覺得周圍黑乎乎的無聊,又返回了住處。才邁進宿舍區(qū)大門,猛然間從旁邊跑出來兩個嘻嘻哈哈的年輕人嚇了他一跳。

  借著燈光,他看出來是兩個談戀愛的小青年。女的被楊曉明這么一盯像是有點害臊,扭轉身朝門口走去,男的朝他叫了聲:“楊總好!”緊隨其后也跑了出去。

  看著夜空里他倆手拉手的背影,楊曉明覺得煞是羨慕。

  嚴冬近期再度的冷漠讓張娜本來已經(jīng)冰冷的心再次冰封起來。從沒受過這般冷落的她從起先的斗志昂揚到心存希望的觀望,如今已成了充滿怨氣的憤恨。她尋思每一個細節(jié)想和這個準負心漢火力全開地吵一架。

  這天早上,不等天蒙蒙亮張娜已經(jīng)洗漱完畢。她特意戴了副珍珠耳環(huán),撲了點散粉掃了腮紅就匆匆下了樓。約莫一小時后,她打開家門,將買好的油條、水煎包放桌上就推開了嚴冬臥室的門。

  他們不是分居,只是三天前的晚上她發(fā)完無名火后,嚴冬就一言不發(fā)地抱著被子睡到了隔壁屋。

  粉紫色碎花薄被下是嚴冬大半截壯碩的毛腿。熟睡中的他將被子抱作一團,輕微的呼嚕聲清晰而均勻。張娜原本計劃好的疾風驟雨,在這幅畫面跟前瞬間火力全無,但她仍不打算偃旗息鼓。想起這幾個月來所受的憋屈和憤懣,她“咚”的一聲將臥室門朝墻上猛推一下,嚴冬也瞬間被驚得一振,猛然扭頭看到門口一臉情緒的妻子,壓下慍怒繼續(xù)倒頭睡下。

  張娜見狀借著怒火,沖上去將嚴冬的被子抽出來扔向床角。

  “裝死呢?!你他媽的是個爺們就把話說清楚,成天這樣死氣沉沉的,我是哪里對不住你了?”張娜杏眼圓睜,白皙的圓臉上由于過度氣憤,煞白成灰白色。

  “你有毛病呢吧?大清早誰惹你了?”嚴冬輕晃著頭坐了起來。

  “你惹了!我告訴你嚴冬,我張娜也不是吃素的,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不就是嫌我懷不上孩子嗎?”張娜兩手叉腰,豐滿的胸脯鼓鼓的挺著,隨著她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著。

  嚴冬顯然是料到了這一幕,他慵懶地起身,汲拉著拖鞋準備出去,“簡直是莫名其妙,連個覺都沒法睡了?!?p>  張娜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滾刀肉樣子,上前一把就扯住老公的胳膊:“你今天不說清楚,哪也別想去?!?p>  嚴冬轉身低頭看了看被她拉住的手,用一種幾近嘲諷的語氣說:“還沒完沒了了,有什么好說的?你成天無理取鬧,我也是夠了?!痹掚m然不多,但最后幾個字像是一柄尖刀扎進了張娜的肉身,她又急又氣,剎那間覺得渾身一陣冰冷,腦海里迅速將這幾天她夫妻倆人的冷戰(zhàn)片段放了一遍,先前計劃好的節(jié)奏,一下子沒了絲毫的動力。她有種不祥的預感,也是她最怕看到的結果,眼淚刷地從眼里噴出來:“你說清楚啊,夠了什么意思?”

  嚴冬見她哭了,之前對抗的那只胳膊也軟了下來,從妻子手里抽出來,轉身進了里面屋子。幾分鐘后,他帶上門,一言不發(fā)的出去了。

  留下張娜一個人仰面躺在沙發(fā)上,目光呆滯地盯著不斷旋轉的天花板默默地流淚。

  她不想告訴任何人他倆的感情出了問題,除了父母。當年嚴冬的講師職稱還是她父親一句話解決的,現(xiàn)在他這樣對自己,一定要讓他長長記性。要讓她知道,我張娜不是隨便就能被你這樣對待的,當年那么多追求者,偏偏和他結了婚真是瞎了狗眼。

  張娜這樣想著,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重新化了淡妝就回了娘家。

  開門的是張媽,她剛做好早飯在等下樓晨練的父親上來。母親全麗榮正換好新買的裙子從里屋出來。

  “娜娜,怎么一大早就來了?也不提前說聲,吃了沒?”

  “媽__”張娜哇的一聲就哭出聲來,嚇得一旁正端菜的張媽手足無措地愣在那里。

  全麗榮也驚得不小,一邊將手腕的玉鐲轉了轉一邊拉起女兒坐下來?!霸趺戳耍饶?,受什么委屈了?讓媽聽聽。”一雙凌厲的雙眼示意張媽去倒水過來。

  張娜靠著沙發(fā)抽噎了一陣,才緩緩地說是嚴冬,他倆吵架了。他最近老是給她搞冷戰(zhàn),對她冷漠的不得了。

  看著寶貝女兒梨花帶雨的哭訴,全麗榮臉一沉,一言不發(fā)地撥通了老公的手機:“老張,都幾點了還不上來,快點,有事?!?p>  她轉而問了女兒他們最近相處的事,也聽了早上吵架的來龍去脈,提醒女兒腦子要清楚,不要情緒化。畢竟嚴冬是高校老師,要注意方式方法,讓她冷靜分析分析問題出在哪了?

  等張關輝進門時,張娜已經(jīng)情緒穩(wěn)定了。聽完老婆的描述,張關輝強壓住怒氣,勉強吃了幾口菜,喝了一小碗粥就坐在了女兒身旁。

  “娜娜啊,你倆這事有多久了?”

  看著父親斑白的雙鬢和慈祥的目光,張娜覺得心里更難受了:“也就兩三個月吧,之前其實還好,我們本來還計劃下周去海邊玩呢?!?p>  張關輝沉吟半晌才說:“男人嘛,你有時不能太任性,該動腦子時動動腦子,你越是發(fā)脾氣和他鬧,越是把他往遠了趕。再就是,你呢,也得想想是哪里出了問題,對癥下藥。這樣吧,過幾天等你倆緩和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出去逛逛,怎么樣?”

  張娜勉強笑了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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