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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十元店

第一百零九章最終審判(六)

吸血鬼十元店 未未生 3159 2021-04-24 09:36:17

  她明白了,藤蔓和她不是一頭的,抬頭看向不遠(yuǎn)處,小黃在墻角,好像練習(xí)太極推手,藤蔓明擺是聽他的操控。藤蔓韌而不脆,可愛拼命掙扎著,“小黃,我以為你是我們這頭兒的你不幫錦繡社區(qū)的自己人?!?p>  小黃訥訥地說,“可愛,你別往里摻和,我們都是為你好?!彼@一舉動正合沈振中的之前的打算,田忌賽馬中的以下對下。

  可愛冷笑表達(dá)了蔑視,開始在虛空中畫符施法,藤蔓同時被兩種相反的法力牽扯,像一條活蛇,忽低忽高、忽左忽右地竄動。小黃的汗順著鼻子滴了下來,可愛面頰赤紅,兩個人都是各自領(lǐng)域同級的廢物,對戰(zhàn)的格外艱苦。

  沈振中一直分心在可愛這邊,看到天使確實不傷害普通人,可愛的安全至少沒有問題,遂放下心來和天使周旋。他撅了兩條金屬桌腿,充當(dāng)雙槍,大開大合舞動起來。

  天使對付吸血鬼的方法,其實簡單,幾個一起上,抓住四肢奔向太陽就是了,現(xiàn)在他們近不了沈振中的身,老法子不管用,必須要實打?qū)嵉拇蛞患埽拇_是新難題。

  桌腿一碰到翅膀,打落幾片羽毛,天使也會叫痛,沈振中加速揮動手里武器,要把天使的翅膀絞光,他們飛不起來,還有什么本事。

  天使行動越發(fā)小心謹(jǐn)慎,他們不急,這個倉庫屋頂是漏的,明天是個大晴天,到時候把屋頂拆了,沈振中根本無處躲藏。

  這一頭,小黃喚了一聲可愛,“算的都是過去的事兒,和你沒關(guān)系,我們不會傷害人。但是,你要是弒神,沒有好結(jié)果的?!?p>  神里頭的廢物還是勝人一籌,可愛覺得自己更加吃力,“你們要傷害的是我的家人,怎么和我沒關(guān)系?我才是降魔的法師,我外公和他們定過盟約,他們要是做錯了事,是我的責(zé)任,你們憑什么和我搶。我是天機門第三十三代傳人,外公從小教我,先分善惡,再辨鬼神。本門規(guī)矩,我到今天懂了,不能讓你們破了!”

  可愛始終掙不開藤蔓,其實和干草較什么勁,又不用和小黃肉搏,真是犯了糊涂。她一時明白過來,把手插到上衣口袋里,等手再出來,撒出去一把紙人,她褲子里還有呢。紙人照例去遮蔽小黃的眼睛、耳朵、鼻子,像迎面碰上一窩的蒼蠅。

  小黃能調(diào)動半枯不死的藤蔓,和他的本行有關(guān),凡間花草給他幾分薄面,他只有這一招好用。小黃被終日騎自行車,小腿肌肉發(fā)達(dá),飛是長久沒飛過了。他被紙人纏上,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我不能死在這里,我媽的病離不開人,她的眼睛也不行了,只能認(rèn)得人民幣。我要是沒了,現(xiàn)在天上人手正緊,不見得能再派人守著她,她應(yīng)該再活上二十年的,我要有始有終把這件事做好,所以得罪各位了?!?p>  小祥拉長了脖子,“我們也不能死的,離了我們,可愛憑自己,非得是全國人民生活水準(zhǔn)提高了,她才跟著上浮。她還年輕,會花錢,不能比你媽過得差吧?!彼环稚瘢晃ǘ哪刑焓固崃锷咸炝?。

  阿毛不管天地的差距,不屈不撓地變換方法踩桌子扶墻向天使飛撲。天使問的罪是什么,阿毛想起來了。他知道不得善終的一天早晚得來,總想嘗試下,努努力,會不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到如今七十多年了,夠人活一世了,那一年生的嬰兒都領(lǐng)老年證了,沈振中怎么能記得,怎能記得他自己不想記的事。他終于夠到了小祥,男天使一松手,他們兩個摔成一堆,不知道誰身上傳出咔嚓的脆響。

  可愛還是擺脫不了藤蔓,她的紙人活動范圍有限,只能一旁干瞪眼。她只信沈振中,急忙往前靠替他爭辯,“不可能,他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會濫殺無辜,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他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們?nèi)绾巫凡???p>  穿著紅色內(nèi)衣的天使居高臨下低著頭,“我們不會輕易給人定罪,在確定他的身份之后,開展了充分的調(diào)查。他是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人間的名冊把他銷了,地府沒有添上,他哪里的都不算,但是讓他害死的那些人有蹤可尋,倒推就接上了?!?p>  沈振中不敢去瞧周可愛,艱澀開口,“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但是他們說的是真的,我肯定是殺了不該殺的人?!彼嘈帕税⒚脑挘矍吧砗蟮乃廊硕己退麤]關(guān)系,可是這種事一旦經(jīng)歷過,怎么可能忘得了。沒辦法囫圇個扔了,只能讓積年的垃圾塵灰壓在下面,一翻起來就重見了天日。他常常做變了形的噩夢,忘了因果,僅剩噩夢。是他貪心自私,非想要看看未來是什么樣子,把所有人帶到這里的。

  可愛見阿毛、小祥不約而同陷入沉默,原來他們都知道,只瞞著自己一個人。多少次,沈振中獨坐在黑暗里,一杯一杯地灌酒,不單單是為了他變成吸血鬼。

  阿毛挺起胸膛走到沈振中前邊,“事情是由我而起,有什么沖著我來,沈振中就是個多管閑事的。”

  那一段記憶又回來了,他愛的人死在他懷里,他獨自去找罪魁禍?zhǔn)讏蟪?,打翻了兩個守門的闖了進去,坐在廳堂當(dāng)中的武哥手里轉(zhuǎn)著一對玉石球,撥楞撥楞地作響。

  武哥笑了,這一笑和氣生財,“當(dāng)時你已經(jīng)是死的透透的,誰知沒幾天大搖大擺地到處走動,你是死不瞑目,要找我算賬,幸好我早有準(zhǔn)備。”

  他一揮手,左右各有一條血淋淋的黑狗撲過來,兩股血箭在半空中交會,淋了阿毛一頭一臉,惡心得他宛若孕婦,彎腰干嘔了幾聲。他們不確定阿毛什么時候來,黑狗血無法隨時備著,所以活狗現(xiàn)殺。阿毛嘔完,狗血對他的殺傷力也就到此為止了,一點實在效用也沒有的。

  武哥畢竟見過大場面,也不慌張,“能從閻王殿回來的人,我小瞧你了?!卑⒚摰粽戳搜鄣奈餮b外套甩在地上,一根手指往全場的人一一點過去,“我找他一個人算賬,不相干的人讓開,別白白送了命。”

  武哥的手下都一水短打,拿著雪亮的匕首,相互推推搡搡,誰也不敢第一個上來,也不敢退得太快。他們?yōu)槔麨橥及氩讲荒芡?,活著一刻就要在武哥的手下混一刻呢,惡鬼未必惡過武哥。

  武哥哼了一聲,“全是沒用的東西,誰抓住他,我賞一百大洋。”一百大洋壯了幾個人的膽子,他們分四面八方地向阿毛撲上來,又四面八方地被扔回去。

  這回武哥也淡定不下去了,“呦,你做鬼的時候不長,本事倒不小?!彼o了心腹一個眼色,一個瘦小枯干的男子揮著匕首嚷著,“弟兄們,上啊,咱們?nèi)硕?,陽氣壯,不怕他,武哥有重賞。他作了鬼就歸地府管,要是隨便殺人,地府會給他定罪,投到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p>  言語上一挑動,好幾個人動了心,阿毛赤手空拳,把人摔得挺重,沒傷到性命,可見是不敢輕易殺人的,撲上來的人更多了。

  他們采取新的戰(zhàn)術(shù),蜂擁而上把阿毛層層擠在中間,抱胳膊抱腿,阿毛掙脫不開,尋思著要是挑個倒霉的,在他脖子上咬一口,嚇得他們屁滾尿流。這些人都是粗糙的漢子,形容猥瑣,他的矯情勁又犯了,咬的見血見肉,也算是吻,想選個干凈點的脖子下口,并不好挑。

  武哥看阿毛動彈不得,大搖大擺走過來,手里拈著一張黃紙,“看見這個沒有,值五個大洋呢?!彼腰S紙貼到阿毛的額頭上,阿毛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黃紙一沾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了,剛才是有力不好使,現(xiàn)在是全身的力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阿毛本質(zhì)上是膽小鬼,仗著有吸血鬼的本事才敢單刀赴會,這下他該怎么辦啊。

  武哥滿意地看著他驚慌慘白的臉,吩咐手下,“去,先把他的手筋腳筋挑斷了,再把他燒成灰,看他還怎么作怪!”

  阿毛來的聲勢浩大,卻被一張黃紙輕松解決了,一群人痛痛快快揍了他一頓。他躺在冰冷泥地上,動也不動像個死人,黃紙從額頭垂下來蓋住眼睛,正好眼不見為凈。阿毛破天荒頭一回沒喊痛沒求饒,一輩子的骨氣都用在今天了,自己樣子已經(jīng)很不好看,他想死的高貴優(yōu)雅,像一只挨了獵人槍子的仙鶴。

  武哥帶著大隊人馬去鬼混慶功,留下幾個蝦兵蟹將收拾阿毛,他們罵罵咧咧在碼頭的空地上生了一堆火,沒有可用的木材,他們才不會丟身份地去撿煤渣。一個人去庫房尋煤油,臨走向阿毛殷切保證,“,等著我給你燒得亮亮堂堂的。”

  阿毛沒試過火中能不能復(fù)活,他悶頭想著,要是不死,我還要找武哥算賬;要是死了,我盡力了,你慢點兒走,等等我。

  火還沒點起來,碼頭上的風(fēng)吹過來吹過去,他等得都有點兒冷了,就在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喊,“你們在這里干什么?拿的什么?你們要放火!”

  腳步疊沓聲離阿毛越來越近,“咦,這個人受了傷,怎么躺在地上,也不給他請大夫?”

  準(zhǔn)備燒烤了阿毛的武哥手下很不耐煩,“你誰呀,來管老子的閑事,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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