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佳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身離開學(xué)校回家的。
只記得當(dāng)時手腳冰涼,腦子混亂,強撐著最后一點清醒的意識,給明亭汐發(fā)了條“我先回家了”的消息后,就坐在臥室地板上哭。
是心動嗎?可能是喜歡。
年少時期的喜歡總是來得容易,去得迅速。
單純淺薄,幼稚可笑。
但她卻想繼續(xù)接觸他。
繆佳逸再次覺得自己有病,不輕。
他到底哪點好呢?讓自己念念不忘,不肯放手。
可能是桀驁不馴,恣意輕狂,渾身透出的那股懶散勁和什么都不怕的勢頭?
還是那次晚上偶然的搭救,隨手掐滅的煙頭?
如果都不對的話,繆佳逸想,那就是自己已經(jīng)把它變成一種執(zhí)念了。
……
這種低沉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晚上。
繆佳逸哭得累了,什么都沒想,靠著門就睡了過去。
手機QQ響個不停,列表消息99+。
大多數(shù)都來自班級群。
所有人都在對答案,好像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被扣了幾分一樣。
也是閑得慌。
還有幾條是明亭汐發(fā)來的。
女生的心思敏銳,她很快就捕捉到繆佳逸的不對勁。
小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汐: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睡一覺吧。
繆佳逸不愿意讓她擔(dān)心,回了“沒事”兩個字。
怕她不信,又打了一句“昨天晚上沒睡好,急著回家補覺”發(fā)過去。
……
坐的有些久,腿沒了知覺。
繆佳逸翻了個身,扶著門忍著痛慢慢起來。
肚子餓得胃開始疼痛。
越來越難受。
繆佳逸沒去管,徑直坐到桌前。
屋外的天空黑漆漆一片,不見星星點點。
書包遺落在教室,她只能翻出已經(jīng)積了層薄灰的英語試卷來復(fù)習(xí)。
平時看幾遍就能做出的題,現(xiàn)在卻怎么也寫不出答案。
筆尖頓在原地,水墨逐漸溢出變大,成了個大黑點。
刺眼扎心。
繆佳逸垂眸,強迫自己認(rèn)真下來,不去想其他。
她深呼吸一口氣,把頭低得更下去看題。
選了A,又涂掉,選了C,又涂掉改成了B。
“草。”
繆佳逸丟下筆,爆粗。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丟筆似乎還緩解不了躁動與不安,繆佳逸雙手撐頭,開始大力揉抓頭發(fā)。
烏黑的秀發(fā)瞬間變得蓬亂。
胡女士打開房門就看到這樣一幕——一只“獅子”坐在桌前發(fā)呆。
“怎么剛剛喊你沒反應(yīng)?”她走上前去查看,“頭發(fā)怎么回事?”
要老實交代嗎?
繆佳逸是拒絕的。
她嘴角扯了個笑,眼里全是悲愴。
“學(xué)校馬上元旦晚會了,我們班要去表演節(jié)目,我提前進(jìn)入角色試試?!?p> 聲音沙啞的不行。
“別太入戲?!焙棵β盗艘惶欤緵]時間想這么多,她拍了拍繆佳逸的肩膀,“復(fù)習(xí)完早點睡?!?p> 繆佳逸點頭,一聲“好”咽在了肚子里。
胡女士輕柔大陽穴,輕手輕腳的帶上了門。
胃里翻江倒海,疼痛深入骨髓。
繆佳逸趴在桌上,毫無生氣。
別入戲太深,是嗎?
或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