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聽十三弟說你落水之后，便移情別戀了，我原是不信，今日看來，當(dāng)真如此！我倒有些同情淮陽小侯爺了！”
“什么意思？”
蕭素汐輕嘆一聲，“人神是不能相戀的。退一萬步來說，郡主和護衛(wèi)也是絕沒有好結(jié)果，你還是趁早收心吧！”
“……”
秦娉苓的心瞬間冷下，不跳了，眨巴眨巴眼睛，硬著頭皮反駁道，“我沒有?！?p> “沒有最好！那你現(xiàn)在可以幫我進宮找找我的孩子嗎？我真的生下來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我好想他，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為何在我宮中見不到他？留他獨自一人在這世上，真是太可憐了！”
蕭素汐說得動情，又哭了起來。
月黑風(fēng)高的夜色下，女鬼哭起來的那個聲音啊，真的不可描述。
秦娉苓嘴角抽了抽，一般人死后都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乖乖進入輪回，只有非正常死亡的人和死前遭受極大痛苦的人，才會在成鬼的那一刻忘記死因。
所謂鬼話連篇，就是這個意思了。
“你也知道宮門不是我想進就能進的，也得看時機！時機到了我就去給你找，安心睡吧！”她回身上床，拉過被子蓋住腦袋。
“我已然是鬼了，不用睡覺，我也不知道能飄蕩到幾時，我就是很想見見我的孩子，我知道他一定還活著，可是如今這世上能聽到我說話的人只有你了呀……”
“娉苓，你睡吧，我就在旁邊看著你……”
次日。
天氣晴好，就連清晨的鳥叫聲都悅耳了許多，秦娉苓不想再聽蕭素汐一遍遍地重復(fù)著鬼哭狼嚎，便早早地叫上了元珩一起坐在了馬車上。
元珩雙眼耷拉著，也不看她，斜臥在軟枕上顯得很虛弱。
秦娉苓雙眼烏青，坐得老遠(yuǎn)，小手指頭不斷絞著衣袖，看著他，想起蕭素汐昨晚勸她的話，心又突突跳了起來。
“你可以讓鬼灰飛煙滅，能不能驅(qū)鬼？”
聽此，元珩懶洋洋地抬眼看向她，淡淡地問道，“有何區(qū)別？”
“驅(qū)鬼就是把鬼驅(qū)走即可……留他一命?！鼻劓耻哐柿搜屎恚行┚o張地挑簾看向車窗外。
“都成鬼了，哪還有命？”
“……”
秦府住在人群混雜的小巷子里，而淮陽府則建在皇宮附近，那里的人非富即貴。
一路過來，人漸漸地少了。
她做了九百多年的鬼，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鬼魂被灰飛煙滅，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于天地之間。
哪怕罪大惡極之人也應(yīng)當(dāng)輪回贖罪。
而她，只會簡單的符咒，對付一般的鬼沒什么問題，但若是惡鬼，她恐怕也討不著好。
元珩怔了怔，思索半晌才道，“我如今沒有法力，又如此虛弱，下手輕重很難控制?！?p> “水神大人，說句不好聽的，您這么弱不禁風(fēng)，下凡來干什么？”秦娉苓很想忍住不說，但實在忍不住。
別的神下凡那都是施恩，這位大神倒好，沒飯吃賴著她，打架打不過，受傷了還要她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