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
分不清是元珩痛苦屈辱的尖叫聲,還是自己,秦娉苓睜大了眼看清了四周,金絲的湖藍色床縵,隨風飄動。
她正躺在自己房里的雕花木床上。
“還好,只是一場夢!”
她緩緩抒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早已汗?jié)竦念~頭。
好可怕的夢。
不怨她思想齷齪,數(shù)百年前,她曾目睹過一個俊美的少年被無緣無故抓入地牢中,活活被虐死,死后見鬼差靜候一旁,見死不救,最終怨念激增,成了惡靈,被死神焚于天地之間,僅余一片灰燼。
人心可以壞到什么程度,永遠超乎想象。
她側(cè)眸看了一眼,床縵外的天光已大亮,火辣辣的太陽懸于正空之中,刺目的陽光透過床頭的紗縵照射進來。
元珩呢?
她正欲掀開被子下床,頓覺后腰處巨痛無比,痛到她無法動彈。
正巧這時,房門被推了開來,紅箋端著一盆清水慌慌張張地走進來,將水盆置于床頭的矮凳上,急忙將床縵拉開。
“郡主,你終于醒了,可把我嚇壞了!”
“元珩呢?”秦娉苓急問道。
紅箋手下的動作一頓,扭捏著沒有說話,轉(zhuǎn)過身,從水盆中洗了帕子,輕輕替秦娉苓擦拭額上的汗珠。
“郡主,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都昏睡了一天兩夜,把老爺夫人都嚇壞了。到底是何人所為?我看請了護衛(wèi)也不頂用,還是防不住那些想要傷害郡主的人……”
“我問你元珩回來了沒有?”
秦娉苓厲聲打斷紅箋的長篇大論,不顧后腰疼到渾身顫抖的傷口,從床上坐了起來。
就這一個起身的動作,幾乎用光了她全身的力氣,坐在床沿大口喘氣。
那天,她受傷之后一點也不覺得疼,還以為傷得不深,或者是靈肉還未合一,可眼下這劇烈的疼痛,似乎是沉寂了千年之久,格外令她無法忍受。
她暫時沒有心思去思索這其中的蹊蹺,滿腦子都是方才夢里的場景。
已經(jīng)一天兩夜了,若是元珩真如夢中一般,恐怕早已兇多吉少。
“還沒有?!奔t箋垂首答道。
“十三殿下呢?”秦娉苓臉色蒼白,急問道。
“殿下昨日清晨來過,他奉了皇命要跟隨御駕前往世安避暑,見郡主還未醒來,就走了。”
就......走了?!
走了?!
果然,護衛(wèi)的命,在他們的眼里都不值錢。
聽到這話,秦娉苓坐不住了,火大得一腳踢翻了床頭的矮凳,水盆掉落在地,水漬灑落滿地。
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能扯動她腰間的傷口,痛到快要說不出話來。
“這個十三殿下真是干啥啥不行,專門誤人大事!”她咬牙輕斥。
紅箋這才大驚失色,“郡主,元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嗎?”
“他打了范康年,被范康年帶走了!”秦娉苓捂著受傷的后腰,站起來,邁開腳步,朝門外走去,急道,“把柚子給我叫來。”
“不知為何,柚子昨夜就沒回來,府里的人也都不知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