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絕不能死!我死了你都不能死!”
元珩彎下腰,沉聲沉氣的說了一句,配上他那副清冷不諳世事的神色,倒更像是在威脅。
威脅她......不能死?
當然,誰又想死呢?
因為這句有些惡狠狠的話,秦娉苓卻出乎意料地消了氣。
“……你半夜不睡覺,在我屋子外面干什么?”
“我正打坐呢,吸收日月精華,好早日恢復(fù)法力,不用看你臉色!”
元珩老老實實地回答,末了還冷哼了一聲。
雙手負于身后,端端正正地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眼神澄凈明亮,絲毫不作偽。
男人額前一道細小的傷疤,紅紅腫腫的,結(jié)了血痂,隱在黑夜的陰影里,卻仍然讓人一眼就能望見。
秦娉苓長嘆一聲,閉了閉眼,看來他果然是個傻子。
老羅啊老羅,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這俗世之地都是污穢,能有什么日月精華?”
秦娉苓把眼一瞪,因為元珩身量高,她必須高仰著頭才能看得見他的臉,這樣一來,氣勢莫名就落了許多,明明是斥責的話,說出口時倒更像是撒嬌。
她受不了自己這樣說話的樣子,抱著被褥下床,走到桌幾旁,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涼水,涼水入喉,似乎稍稍解了一些熱氣。
“說得也是,難怪沒什么用處?!?p> 元珩恍然大悟,愁腸滿腹地點了點頭,末了,重重嘆息了一聲,滿眼都是愁思。
“行了行了,趕緊去睡吧,明日還有事呢!”
秦娉苓心累地揮了揮手,暗自順氣,打定主意不與傻子計較!
元珩聽話地轉(zhuǎn)身離開,她皺眉沉思片刻,還是開口叫住了他,語帶調(diào)侃道,“水神大人,就算你心無雜念,但既來了人間就得守人間的規(guī)矩,無論什么要緊事,都不得隨意進入女子閨房,知道了嗎?”
深夜里,只聽得見一記輕微的關(guān)門聲響起,屋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元珩并未回答,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
秦娉苓了無睡意,下了床,走到梳妝臺前,從妝奩里拿出了一顆圓潤的小珠子。
黑暗中,珠子渾身都被符咒包得密不透風,已經(jīng)瞧不見本來的面目,卻仍然能從那一層層泛黃的符紙中,瞧見微弱的亮光。
奇異而妖治。
一看就知道絕非凡間俗物。
這顆珠子有點像冥界之物,多是拿來儲存亡靈所用,她細細翻看片刻,又覺得有些許不同,不知是何物,但她卻認得,那藍光便是渾厚的靈力。
重生那日,看到這顆珠子,她昏頭昏腦的就以為是老羅給她留下保命之用,只要捏碎了就能得到珠子里的靈力,飛天遁地任她胡鬧。
既是冥界之物,必定容易吸引邪祟,若為秦家招來災(zāi)禍,可就不妙了。
想了好一會,她將符咒細細包裹住珠子,直到珠子再無光芒,她這才心滿意足,走到衣架前,摘下腰帶上別著的那枚荷包,小心翼翼地將珠子放進去,和靜瀾公主送的平安符放在一起。
反正都是保平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