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樵夫和馬隊最終還是碰上了,老樵夫心一涼,本說今日秋高氣爽,帶著孫女出來一起采點野菜,誰知這野菜沒摘到,倒是遇到這么一群人,真是命苦啊,老樵夫內(nèi)心暗暗叫苦。
江一葉在樹上,一看這架勢,自己貌似不能繼續(xù)安穩(wěn)待樹上了,雖然說他沒管閑事的興趣,但是要他袖手旁觀也不太可能。
黃土大路,兩旁是是樹林以及原野,十幾個攜著出鞘的長刀的騎馬男子,身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光憑這氣勢,怕是能嚇到不少人。
這時的馬路靜的可怕,只剩幾聲間斷的馬蹄聲,一股壓抑的氣息莫名彌漫開來。
馬隊最前方一個身材魁梧,方正的臉龐男子,緩緩將刀收入鞘中,下馬,向著老樵夫走來。
男人每走一步,老樵夫和江一葉的心就疙瘩一下。
“老人家,可以問你一個事么?”男人走到老樵夫跟前,語氣卻意外的和善,眼中甚至帶著淡淡笑意,只是臉上那還未擦拭干凈的血跡多少還是有些嚇人。
老樵夫看著面前的人卻有些恍惚,一時間愣住了神,不知道如何作答!
中年男子撓撓頭,又?jǐn)D出一個笑臉“老人家,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一個路過車隊,半路上遇到了一些山賊,所以走錯了方向,你能告訴我們夏州城那里去?”
“去夏州城?”江一葉擱樹上嘀咕了一聲,夏州城是豐州城南下的一個大城,也是江一葉的目的地。
“你們要去夏州城?”老樵夫身后的小女孩聽見夏州城后,忽然探出頭來,老樵夫嚇得趕緊把小女孩又往身后藏藏,用著滿是褶皺的手指了指他們來的方向“沿這條大路,一直走了,等看到第一個岔路向右,之后沿著大路一直走就可以,騎馬的話一天估摸著就到了?!?p> “謝謝老人家。”中年男子說道。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老樵夫試探性的說道。
“當(dāng)然!”中年男子揮揮手,停在路邊的馬隊瞬間讓出了一條道。
兩人緩步往前走,經(jīng)過馬隊時,中年男子忽然喊住了他們“等等……”
被叫住老樵夫,僵在原地,艱難的回過頭“可是,還有什么事么?”
中年男子緩步追上,同時將手伸入懷中。
此時樹上的江一葉迷住眼睛,身子微微繃緊,臉上多了幾分認(rèn)真的神色。
最后在江一葉注視下,男子竟然是緩緩從口袋里面掏出幾塊塊碎銀“老人家,這是給你們的?!?p> “???使不得!”老樵夫一驚,見狀又是連忙擺手。
男子卻是不由分說的把錢塞到他的手里“給小孩買點好吃的!”
躲在身后小女孩探出頭來,望著的面前的大叔,露出純真的笑臉“謝謝叔叔!”
老樵夫收下碎銀后,一邊走,一邊回頭道謝。
馬隊目送走樵夫,后并沒有立即出發(fā),而是直接在原地休整了起來。
“老陸你想家了?”車馬隊前頭另一個看起來較為清瘦的中年男子說道
身材魁梧的領(lǐng)頭的男子名為王陸,清瘦男子名為劉舟,他們是唐家派往豐州運送一樣?xùn)|西的,他們一行人七十三人,在豐洲城接到貨后分三小隊送回,而貨物其實只有一樣,就在他們在手中,這樣做是為了分散他人注意力。
他們是最后離開豐洲城的,也是在昨晚,最先遇襲的。
“是有點!這次已經(jīng)說好了,春天到了就帶她去長安玩。”王陸苦笑,他剛剛表現(xiàn),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樵夫的孫女讓他想起還在府中的小妹。
“沒事?!眲⒅壑浪趽?dān)心什么,這一次任務(wù),不同以往,他們剛出城就死了好幾個兄弟,就連和他們一塊出任務(wù)十來年的老陳,最后也把命留在那個陌生的豐州,現(xiàn)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們這一批人能否都回得去還是個問題。
“記得家主臨走前說的話。”劉舟問。
王陸點了點頭,在他們離開唐府前,家主曾經(jīng)拍著他的肩膀說“若遇生命之危,可以丟棄東西,保命為第一要務(wù)!”
“那你怎么想?”王陸反問。
劉舟想了想“人在,物在!”
王陸笑了笑便沒有在說話!
江一葉在樹上靜靜看著發(fā)生的一切,他觀察了一下樹下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狀況貌似不太好,十二人的馬隊,幾乎都受了傷,有些傷口還在流血,馬隊一身輕裝,只有一把刀,看來是沒帶藥,或者中途丟失了。
而帶頭的中年男子,剛剛還在策馬狂奔,隨后下馬,踏步沉穩(wěn),氣息絲毫不亂,是個不簡單的高手,這最少都是三玄境的高手,一旁清瘦男子看樣子也不差多少,江一葉很快做出了判斷。
“嘖嘖嘖,三玄境界啊,能入三玄境界的,算得上高手了這些人是誰呢?”江一葉不禁起了興趣。
他最近在豐州城,他也耳聞的一些事跡,其中最有名的無非是富州城唐家要從豐州運送寶物回富州。這么一來,這些人,是唐家的可能就就很大了,如果是唐家到底在運送什么東西需要派兩個三玄境的高手?他們遇見了誰?能把由兩個三玄境界高手,押送的馬隊打成這樣呢?
再者他們要是唐家的人,遇見了,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幫一下呢?畢竟唐家主和宗主師兄的關(guān)系還是很不錯的,譬如他知道師兄最喜歡的錦秀山水就是唐家主送的。
“有意思!”江一葉忽然一笑,而這一笑也直接暴露了他。
“誰?”王陸聽聲后猛地抬頭,剛剛還在休整的車馬隊,立馬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十幾個護衛(wèi)瞬間,拔出長刀,所有人目光直指樹上。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一名少年緩緩的從一旁的樹上跳了下來。
“別緊張,我就是一名路過的采藥客。”江一葉笑道。
“普通采藥客,那你為何藏在樹上?”王陸半信半疑的打量著少年,,少年約十七八,穿著白衣,面目清秀,給人第一感覺就像是某個出來歷練的家族公子,這哪有一點采藥客的感覺。
“說藏太難聽了吧,地方也有先來后到,也是我先到的,我在上面看風(fēng)景好好的,是你們在下面呆太久了?!苯蝗~攤攤手。
“那你為什么又下了?”王陸說著慢慢往自己馬兒靠近,因為他的佩刀就掛在上面。
“別那么緊張?!苯蝗~笑“我身上連把武器都沒有.”
對方這么一說,王陸才發(fā)覺面前少年一身輕裝,身上確實沒有帶著武器,起碼看不見刀劍之類,只是他剛準(zhǔn)備放松下來的時候少年接下來一句話又再次讓他提起了心。
“你們唐家的吧?”少年說。
“你是誰?”王陸也不含糊,直接拔出放在馬上的長刀,遠在千里外的豐州城野外,來人能一眼認(rèn)出他們的身份,這讓他不得不警惕。
“呀呀呀……好了,我攤牌,我是天宗的弟子,這不是下山歷練,偶然迷路山野,遇見你們也算一種緣分?!苯蝗~看著面前二十幾個持刀大漢,神色仍是很淡然。
“你的話漏洞百出?!眲⒅墼谝慌蕴嵝训?。
“那直接點?我們做個交易?”江一葉說。
“不用,告辭?!蓖蹶懴攵紱]想就拒絕了,他與劉舟相視一眼后,便打算直接離開,他們本意也只是稍作休息,并無久留之意,更不想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和這種不認(rèn)識的人過多糾纏,再者對方也沒有做越界之事,他們也不會亂動手,王陸打了一個手勢,馬隊又重新聚集了起來,男子輕輕一躍跳上馬后,準(zhǔn)備直接離開。
“別走呀,大叔!”王陸剛上馬,江一葉卻喊住了他們“捎我一程唄?!?p> “不行?!蓖蹶戭^也不回。
“我?guī)湍銈冎蝹?,你們帶我去夏州城?!苯蝗~喊道“這個交易不虧的?!?p> 聽到治傷這個詞,王陸才緩緩回過頭,將信將疑“你會治傷?”他們昨晚惡戰(zhàn)一番后確實有不少兄弟受了傷,最不巧的是,他們從城中帶出的療傷藥半路還掉了。
“是,我?guī)湍銈儾伤幹蝹?,你們帶我一程?!苯蝗~說。
“這……”王陸?yīng)q豫了。
“痛快點?”江一葉嘆了口氣“我也想去夏州城,你們帶一程,到了夏州城,大家就分道揚鑣,怎么了,你們十幾個大漢,還怕我這么一個少年?”
“我們可以給你錢?!币慌詣⒅蹏L試用錢解決問題。
“帶或不帶?”江一葉繼續(xù)問。
王陸兩人對視了一下,再看看身后的傷口還在流血的兄弟,短暫思考后“成交?!?p> 聽到這句話江一葉咧嘴一笑“我叫江一葉,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