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天道之器
星辰崩壞，山川陷落，天地一片廢墟，這里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極為恐怖的大戰(zhàn)。“你輸了?！睎|皇太一丟掉棋子站了起來。
“昊天，你的確出乎了我的預(yù)料，論對大道的感悟，你我不相伯仲，如果不是修為上占了便宜，我不一定能贏你?！?p> “你果然合道成圣了。”山巔之上，昊天一口鮮血咳出，眼神暗淡了下來。
“你還有什么話可說嗎？”
“我沒什么話說，只求兩位師兄能夠與人族各退一步。”昊天抬起頭來，低聲懇求道?！爸灰ゴ饝?yīng)放過人族，那位人皇自會甘愿償命，而我和李耳師兄也會保證，帶領(lǐng)人族修仙者加入妖族天庭。
當(dāng)然我知道這樣做也無法彌補(bǔ)已經(jīng)造成的傷害，只不過雖然我窮盡所能，也找不到復(fù)活小金烏們的方法，但師尊身為無上天道，如若等到他老人家歸來，未嘗沒有一線生機(jī)?！?p> “昊天，從你口中聽到這般漏洞百出的緩兵之計(jì)，真是令人失望啊，看來你真的是已經(jīng)手段盡出了。”東皇太一有些失望的看著昊天。
“昊天，你真以為我跟帝俊大起兵戈，不顧一切圍剿人族，真的只是為了給孩子們復(fù)仇嗎？”
“東皇師兄，你······”昊天有些錯愕。
“沒錯，小金烏們是帝俊的親子，也是我的學(xué)生，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換他們重生，帝俊自然不用說，但這只是站在父與師的角色來說的?！睎|皇太一的話鋒一轉(zhuǎn)，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昊天，眼中好像有一團(tuán)火焰在燃燒。
“別忘了，除此之外我跟帝俊還是妖帝，妖庭的創(chuàng)立者，未來妖仙文明的締造者?！?p> 妖族本是一個洪荒萬族中一些不入流種族的泛稱，曾經(jīng)強(qiáng)大的種族，例如真龍、鳳凰、麒麟等種族，都會自成一族，不屑與其他妖族混為一談。
“為了這一天，我跟帝俊已經(jīng)努力了千年，才團(tuán)結(jié)大量妖族，構(gòu)建了妖族的共同意識，妖庭將要孕育出的文明，也是我們用心血孕育出的孩子。而人族的存在，對這個新生的孩子便是最大的阻礙?！?p> “為什么？”昊天的眉頭一皺。
人族明明是如此弱小，值得東皇太一與帝俊如此重視嗎？
“還記的當(dāng)初那節(jié)課堂上，老師拿出的那本屬于天外天的人類醫(yī)書嗎？”東皇太一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回憶起了以往的一件小事。
“你是說那本《本草綱目》？”昊天想了起來?！澳侵皇且槐痉踩说尼t(yī)書，對我等并沒有用。”
“是沒用，但我卻從其中窺見到了人類可怕的潛力?！睎|皇說罷從懷里摸出了一本破舊的人類醫(yī)書，千年以來，他一直都保存著這本書。
“對于弱小生靈來說，文明發(fā)展就像是行走在黑暗的原始森林中，每一步的邁出都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前人不斷的總結(jié)經(jīng)驗(yàn)，為后人在黑暗森林中點(diǎn)起一小段篝火，然后繼續(xù)前進(jìn)，直到有一天倒下。
在數(shù)萬年的文明演化中，在各個領(lǐng)域上，數(shù)百億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做著相同而又不同的事情，他們是一群尋道者，也可能會是一群殉道者······
那個天外天的弱小凡人文明如此，我們這些修仙者也是一樣。
這一本總結(jié)凡人醫(yī)學(xué)的小小醫(yī)書，傳承總結(jié)了數(shù)百代人的知識經(jīng)驗(yàn)，每一頁每一個知識點(diǎn)都是由凡人用生命總結(jié)出來的。
而如果讓修仙者如此去求索仙路，寫出一本文明大道之書，那么我龍族就算是死絕，又能窮盡幾條大道，金烏如此，鳳凰、麒麟等等種族同樣如此?！?p> “這就是你要與帝俊一起立天庭的原因吧？”昊天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一人之力有窮盡，大道玄妙求不得！”東皇回想著師尊曾經(jīng)的教誨。
“大道無窮，我們都是尋道者，走在殉道者的路上，唯有借助眾生的力量，站在文明的肩膀上，才有可能取得無上道果?！?p> “僅憑這一點(diǎn)，你們便要敵視人族嗎？”
“那是因?yàn)檫@場文明之爭是不公平的，在這片洪荒大陸人族是特別的，從誕生起就是如此，這個先天近道的種族，注定是為求索大道而誕生的，早已握住了未來。人族太過適應(yīng)洪荒了，就像是整個洪荒就是為人族所誕生的。
而文明之爭更甚于種族與個人，如果不趁現(xiàn)在遏制住人族，那么總有一天，人族將會以一族之力壓制洪荒萬族，到那時各族強(qiáng)者皆隕落，弱者成為坐騎奴隸，血肉被人族煉器煉藥，魂靈被永遠(yuǎn)囚禁?！?p> “這只是你的臆想而已。”對于這個觀點(diǎn)，昊天完全無法認(rèn)可。
“你說這場文明之爭是不公平的，人族受到偏愛，簡直是荒謬。若如你所言，被偏愛的人族為何先天如此弱小，生命不過寥寥百年，在高等妖族眼中，就如浮游寄于天地，朝生暮死。我人族棲息不過山海彈丸之地，而妖族卻可縱橫洪荒大地，我人族先天不識法道，而妖族天賦神通不計(jì)其數(shù)。你告訴我。這也算是對我人族的偏愛嗎？”
“罷了，看來今天你我都無法說服對方了，那就留與后人評說吧。”東皇深深的看了一眼昊天，突然笑著如此說道。
“只不過我要做的事不會變，如今人族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臣服于天宮秩序，徹底融入妖庭，另一條是退回山海，永世不再向外開拓一步。”
“真要做絕到這種地步嗎？”看著東皇要離開，昊天掙扎的要站起來攔住他，卻再次跌倒在地。
“還未到最后一刻，勝負(fù)還未可知？”
“如今的你還能做什么？”東皇太一微微側(cè)身，用余光撇了一眼站起來都做不到的昊天。
“東皇師兄，趁現(xiàn)在事情還可以挽回，收手吧。”昊天的聲音很真切。
“收手？”東皇太一抬頭看向了天空，不覺的握緊了拳頭。
絕不！
他要向師尊證明不只是人族可以孕育出令祂期待的文明，妖也一樣可以。
“不只是你們，我跟帝俊也是師尊的弟子，那個璀璨仙之文明的未來，不是只有人族可以將其實(shí)現(xiàn)?！?p> 與此同時，山海外，商丘城
“李耳！”帝俊目光冷冽，全力出手。
“噗~！”
李耳一口鮮血突出，青萍劍掉落在地，頭上天地玄黃玲瓏塔震動著，幾乎碎裂。
在洪荒第一妖圣面前，再強(qiáng)大的法寶也終究只是法寶而已，不成圣終為螻蟻，怎能撼動天道之力。
沒有理會李耳，帝俊轉(zhuǎn)身一掌拍向了商丘城。
金光壓城城欲摧，這一掌引動天地之力，法則之光交織壓下，猶如天穹塌陷。
然而就在這時，黑白雙魚出現(xiàn)，合成轉(zhuǎn)動的太極圖，與天地之力想扛。
“帝俊，不要逼我！”
“逼你又如何？”帝俊冷哼一聲，看在同門的情誼上，他先前已經(jīng)留手了，但李耳卻是冥頑不靈。
這一擊，他不會在留手。
只見太極圖越轉(zhuǎn)越快，最終還是到達(dá)了極限，被帝俊一掌擊飛。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出現(xiàn)，剎那間天地變色，大道共鳴，就連時間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帝俊的身體突然一頓，一塊被大道本源氣息環(huán)繞的玉碟顯現(xiàn)，將他周圍的空間禁錮。
“造化玉碟·······師尊??！”帝俊的瞳孔一縮，但很快他就反應(yīng)了過來。
“李耳，你好大的膽，竟然私自動用師尊的天道之器?！?p> “只要今日能守護(hù)人族，日后我甘愿受師尊處罰，絕無怨言?！崩疃鷽Q然的說道。
“好，我看你今日怎么護(hù)住人族。”帝俊張口一吐，一道紫氣呼出，環(huán)繞己身。
造化玉碟雖然道器，但鴻蒙紫氣也是部分天道權(quán)限，因此紫氣一出，帝俊立刻感覺大道的禁錮有些松動了。
李耳見此也毫不猶豫，張口吐出鴻蒙紫氣，加持在了造化玉碟上。
一人一妖都使出了全力，就這樣陷入了僵持狀態(tài)。
然而就在這時，不周山的方向，傳來了大道鐘聲，一位黑衣青年跨越億萬萬里山河，信步走來。
“東皇太一！”李耳的眼中顯現(xiàn)出一絲絕望，他拼盡性命拖延，但等到的卻是對方的援兵。
“太一，你來的正好，李耳為一族之私，竟敢對師尊大不敬，快助我一臂之力，奪回師尊的天道之器。”
“東皇鐘。”只見東皇太一高舉著加持了天道之力的寶鐘，毫不猶豫的對著造化玉碟撞了上去。
咚~！
東皇鐘的響聲在天地間回蕩，使得造化玉碟都震顫了起來。
“好！”帝俊見此哈哈一笑，取出了一個黃色葫蘆。當(dāng)其打開葫蘆口，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小童子立刻跳了出來，手中抱著斬仙飛刀，與其對視著。
寶貝，轉(zhuǎn)身！
隨著帝俊念動咒語，鴻蒙紫氣也落在了小小童子的飛刀上，它轉(zhuǎn)過了身目光鎖定了李耳，化為一道紫光飛出。
“叮~！”
只聽一聲金石相撞的刺耳聲音，斬仙飛刀與造化玉碟相撞。
李耳頓時如此重?fù)簦俅瓮鲁隽艘豢邗r血，他的境界太低了，即使手持天道之器，也擋不住兩位圣人的全力攻擊。
“師尊，我來助你！”玄都在這時飛了過來。
我人教弟子何在，速速結(jié)陣！
大量城內(nèi)的修仙者飛出，然而當(dāng)他們結(jié)成的陣法剛一接觸李耳，立刻如遭重?fù)?，修為弱一點(diǎn)瞬間暴斃，魂飛魄散。
“不要過來，你們會死的！”李耳大喊道。
“我輩修仙者，自走上修仙之路時，便早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今日又何惜一戰(zhàn)！”更多的人教弟子跟在了玄都身后，決然的加入大陣之中。
這一日，大量的人教弟子死于非命，人教從人族第一仙教跌落，人丁逐漸稀薄。
“歷代先祖?zhèn)儯胰俗逯荡宋＜贝嫱鲋?，請您們助我等不肖子孫一臂之力吧?！比嘶蚀篝鄤澠剖直?，跪倒在地，雙手高舉人皇劍，任由精血流逝。
“先祖?zhèn)儼 ぁぁぁぁぁぁ背莾?nèi)的人也紛紛跪在地上。
在眾人的祈禱之下，上古的祭司聲響起，一個個模糊的身影跨越時間長河而來，從人皇劍中走出，站到了李耳的身后。
“孩子，苦了你啊······”其中一個模糊身影似乎有感，在李耳身后輕聲開口道。
“神農(nóng)人皇~”
李耳的身體一顫，雖然眼前的身影是如此的模糊，但李耳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
“對不起，我辜負(fù)了您的期望，沒有守護(hù)好人族?！?p> 李耳的眼睛微微泛紅，他已經(jīng)拼盡全力了，但圣與仙的差距實(shí)在太大了，即使借助了天道之器也難以跨越。
“師兄，堅(jiān)持?。 本驮谶@時，兩個急切的聲音傳來。
下一刻空間被撕裂，兩個身高一丈六的金光巨人沖了出來，第一時間與李耳站在了一起。
“對不起，我兄弟二人來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