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燧人氏
“羲?”燧念叨著這個名字?!罢垎柲闶悄膫€部落的?”
“我沒有部落?!惫鹏巳鐚嵒卮鸬?。
“哦,這么說你是離開部落的走昏人了?!甭牭竭@話,燧的眼睛一亮。
這片山海的大地上,聚集著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人類部落,有的部落掌控的土地豐沃,可以供養(yǎng)更多的人,有的地方貧瘠,聚集生活的人相對較少。
但無論是大部落,還是小部落,都是以氏族形式聚集的,所以為了避免過多的血親結(jié)合,讓部落能夠誕生出更健康優(yōu)秀的下一代。每年豐收后的時節(jié),都會有一批年輕人帶著一些干糧離開部落。選擇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在干糧吃完之前,加入附近的部落。
“這里已經(jīng)遠(yuǎn)離人類的集群部落了,作為走昏人,你選擇的方向還真是不太好啊。”
聽到這話,年輕人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么?
“唉,這位朋友,你剛才的那個紫色葫蘆,到底是什么東西?真是太神奇了,只是在我身上滴了一滴水,我就全好了,甚至感覺比以前還要精神。”名為胥的青年,興奮的走過來說道。
“能將你的紫色葫蘆給我看看嗎?就一小會兒?!?p> “不要唐突,這是人家的東西。”燧聞言臉色變化了一下,訓(xùn)斥著說道。
要知道一直以來走昏人都是一群弱勢群體,離開了部落后,他們就是孤家寡人,不只要防備山海中的異獸,還要提防一些居心不良的部落,這些人經(jīng)常會跟蹤一些身強(qiáng)體健的走昏人,偷襲將其打昏拖回家里過夜,事后便強(qiáng)制要求走昏人加入部落的。
也正是因此,走昏人往往對其他人非常戒備,而對于眼前這個年輕人,燧還是欣賞的,可不希望人家因此心生戒備。
“沒關(guān)系,你想看就看好了,這本來就是我在山海之中撿到的?!蹦贻p人顯得很和善,直接摘下腰間的紫色小葫蘆遞了過去。
一群人見此,立刻好奇的圍了過來,爭著要看看這個能夠救人的神奇葫蘆。
隨著葫蘆塞子被打開,一股令人迷醉的異香散開,令所有人都為之一震,而很快紫色葫蘆就被所有人傳了一圈,最終又被胥小心翼翼的蓋上,還給了年輕人。
“就這樣還給我了嗎,你們不打算多留一會兒?!笨粗鴽]過一會兒就被送回來的葫蘆,古羲倒是也有些意外。
“當(dāng)然想啊,這么好的寶貝我做夢都想要,可是我是借你的,而且說了只借一小會兒,當(dāng)然要馬上還啊?!瘪愎⒅钡恼f道。
其他人聞言,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上古的淳樸民風(fēng)嗎?”古羲笑著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現(xiàn)實世界的上古是怎樣的,但這洪荒的上古先民,的確是真的淳樸。
“年輕人,你現(xiàn)在有去處嗎?”燧走過來說道。
“沒有,我跟妹妹只想找一個合適的部落安頓下來?!?p> “這附近也沒有部落,山海中怪物又多,可能遇到的危險太多了,不如你隨我們走一路,這樣也安全一些。等我們辦完事就會立刻回部落,你到時候可以自己選擇,是留下還是繼續(xù)出走?!膘莸恼Z氣很真誠,一個優(yōu)秀的走昏人,沒有那個部落領(lǐng)袖不喜歡的。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我沒什么問題。”古羲只是稍加思索,便答應(yīng)了下來。
“我有一個問題!”只見媧在這時突然高高舉起手,正想向前一步,卻是突然腳下一軟,吧唧一聲摔在了地上。
不過這對媧來說自然不算什么,小丫頭很快就爬了起來,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小女娃,你想問什么?”燧笑著開口。
媧的確是個孩子,只不過他絕對想不到的是,自己在這個孩子面前,也是一個孩子,不過好在媧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
妖從來不在乎什么倫理問題。
“你們部落里有妖怪嗎,你們害怕妖怪嗎?”
“在我的記憶中的確有些部落飼養(yǎng)著妖怪,不過我們伏風(fēng)部并沒有妖怪,妖怪也有好壞之分,又壞又強(qiáng)大的妖怪沒有人是不害怕的,但這山海中也有一些能跟人友善相處的妖怪?!膘菡f出了自己的看法。
對于這個問題,媧顯然有些不滿意,于是繼續(xù)問道:“那如果有人突然在你們面前嗝的一聲就變成妖怪,你們會害怕······哎喲?!?p> 媧的話音未落,就被古羲敲了一下腦袋。這小丫頭的想法他自然清楚,不就是不習(xí)慣雙腿走路,又想變回去嘛。
“小孩子不懂事,就是喜歡胡說八道,我們還是趕路吧?!惫鹏苏f著就要往前走。
“沒事,小女娃挺活潑的?!焙芸齑蟛阶叩角懊娴撵?,又回頭看了一眼媧。
小心思被看破的小家伙有些郁悶的跟了上來,結(jié)果沒走幾步,又吧唧一聲來了個平地摔,最后還是被古羲拉著才爬起來。
“唉,多好的女娃啊,長得可愛,又很活潑,可惜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亞子?!?p> 就這樣燧繼續(xù)帶著一行人走在前往翼望山的路上,只不過令他疑惑的是,自從這對兄妹加入之后,沿途中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兇殘的怪物,一路上順暢了許多。
而這也讓燧更加堅定了將這對兄妹拉入部落的決心,一種直覺在告訴他,這對兄妹很不凡。
到了黃昏時分,眾人已經(jīng)來到了一座光禿禿的山,所有的植被幾乎都枯死了,更令人在意的是,這座山的頂部,竟然飄著一朵巨大的血云,而被血云籠罩的土地也是紅色的,散發(fā)著絲絲血腥味,
“大祭司,我們到翼望山了嗎?”一旁的胥問道。
“翼望山我也沒有來過。”燧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頭看向山地,可以看到這座山腰往上亂世越來越多,而在山頂部分更是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形似一只雞,它的上半身就沒入血云之中,就像是要展翅飛向遠(yuǎn)方一樣。
“不過根據(jù)傳說的描述,很可能就是這里了,今天已經(jīng)晚了,我們就在山腰位置過夜吧。”
隨著太陽快速落山,眾人也終于在山腰位置找到了一個合適過夜的地方。
“大祭司,我們找來了一些柴火,雖然有點潮,但用火石生火應(yīng)該沒問題。”胥帶著幾個人抱著一大捆柴火跑了過來。
“很好?!膘轁M意的點了點頭,手便伸向了腰間的小口袋,但卻是摸了個空。
“唉,終究是老了,都忘了火靈石已經(jīng)在白天對付那怪物時用光了,看來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生火了,你再去想辦法找一會兒更干燥的柴火?!?p> “啊~!”聽到這話,幾人的臉色立刻就垮了下來。
這地方怪怪的,整座山都像是被血侵染了一樣,連枯死的木頭都潮潮的一股血腥味,現(xiàn)在這天都快黑了,這沒有火靈石去哪找干柴火啊。
“你們說的火靈石是什么東西?”一旁的古羲突然開口問道。
“一種紅色的水晶石,里面蘊(yùn)含著一種可以產(chǎn)生火焰的強(qiáng)大能量,我們將這種能量稱為火靈力,而蘊(yùn)含著火靈力的石頭自然就是火靈石?!膘萁忉屩f道。
“哦,那能請你看看,我這些是火靈石嗎?”只見古羲伸手往后一探,便神秘了摸出了幾顆散發(fā)著不同光芒的石頭。
“沒錯,這就是火靈石,除此之外金木水土這四種靈石,你從哪得到的?”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古羲手里的靈石。
“沒什么,我碰巧在山海里面撿到的?!惫鹏似届o的說完,將火靈石遞給了燧。
“額,年輕人你的運(yùn)氣還真是不錯啊?!币荒樄殴值撵菀膊缓迷僬f什么,只好解開了綁在手上的獸皮手套,抓著那塊火靈石低語著什么。
下一刻,燧的手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條奇異的紋路,只聽一聲輕響,火靈石破碎,變成了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
“這是······”古羲的瞳孔微微一縮。
“嚇到了吧,這就是大祭司的喚火之法,整個山海也只有大祭司可以用手控火?!币慌缘鸟阕哌^來,拍著古羲的肩膀笑著說道。
“大祭司年輕時也只是我們伏風(fēng)部的一個普通祭司,正是因為掌握了這獨一無二的喚火之法,才成為了大祭司,并且還獲得了上一任首領(lǐng)的禪讓,厲害吧?!?p> “的確很厲害?!笨粗菔稚先紵幕鹧?,古羲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對于古羲來說,召喚出火焰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動用天道權(quán)限,使用先天靈寶,飼養(yǎng)一種火系神獸等等。
但眼前的燧不一樣,他沒有過多的憑借外物,只是使用了一塊火靈石,就召喚出了火焰,這雖然不是古羲目前最想要的,但的確值得探究一下。
原本以為數(shù)萬年的原始發(fā)展,頂多只是讓人類進(jìn)化出語言部落制度這些文明基礎(chǔ),沒想到這里還給他留了一個驚喜。
“羲,你很好奇我喚火的能力是怎么來的?”注意到古羲眼神的變化,燧干脆直接的問道。
“火焰之力能夠這樣被人類掌握,說不好奇那是騙人的?!惫鹏颂谷坏某姓J(rèn)道。
“我小的時候,居住的部落靠近那個圈,因為部落周圍的山海較為貧瘠的緣故,所以一些人為了生存,會冒險去往圈外。有一次年齡還小的我,跟隨父母一起去往圈外,一個叫做商丘的地方采摘果子藥材。
那個地方距離圈很近,所以幾乎不會有什么強(qiáng)大的怪物靠近,但這只是幾乎,那一天我們目睹了神鳥畢方與大鵬的戰(zhàn)斗。過程中神鳥畢方不敵,受傷鮮血滴落大地,染成一場大火。我父母為了保護(hù)我,將我塞進(jìn)了一條只有小孩子才能勉強(qiáng)進(jìn)入的石縫中,而他們則是用身體抵住了石縫?!?p> 燧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感傷,直至今日,他依然忘不了那一天的絕望。
“我當(dāng)時就被熱暈了過去,而等我醒來時,外面我的父母已經(jīng)被畢方的火焰燒成了焦炭?!?p> “所以是妖殺了你的父母?!币慌宰膵z聽到這里,小小的眉毛微微一皺。
“妖有善有惡,但我父母的死卻與善惡無關(guān),那一刻我感受到最大的罪惡——是弱小,所以我采集了畢方的火焰神血,這原本殺死了我父母,又差點殺死我的火焰,并沒有讓我害怕,反而讓我更加渴望。以這些畢方神血以原始材料,我一邊又一遍的在身上模仿神鳥畢方身上的火紋,我相信那是神鳥能夠掌控火焰的關(guān)鍵,終于~在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嘗試之后,結(jié)果也與我想的有些區(qū)別,但我成功了,我掌握了這股人類本該恐懼的自然之力?!?p> 燧說著解開了自己的上衣,可以看到大量奇異的火紅色符紋,以及無數(shù)道猙獰的傷疤,如同一條條扭曲毒蛇爬滿全身,這是他一次次嘗試模仿畢方火紋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