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實誠
他要做什么,反派你專心搞事業(yè)你搞我干啥呀?
蘇皖雙頰緋紅,通身僵硬,她往邊上移了移。
“怎么樣?”司晉蕭笑笑,“現(xiàn)在還想要人陪你嗎?”
蘇皖咬咬牙,她豁出去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想?!?p> “就算我半夜三更叫你起床去做飯,去洗衣服,去砍人,去院里打滾給我看也不想?”
男子突然坐正,一臉正經(jīng),仿若方才在人家耳朵旁邊輕聲細(xì)語的不是他。
“你臉紅做什么?”他故意追問,“莫非還在想街頭流傳的香艷話本小書?”
蘇皖一口老血差點從從喉嚨口上來噎死她自己。
反派套路深似海!
但隨即又覺得自己太油膩了,人家明明說的正事,自己滿腦子都是些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啊!
真丟人。
本就通紅的小臉已經(jīng)被自己給羞恥透了。不過趁著司晉蕭還沒發(fā)現(xiàn),蘇皖強(qiáng)裝淡定,回頭對上他的眸光。
“少爺說得對,我一刻也沒忘記自己是個丫鬟?!彼€往司晉蕭那邊特意靠,“不知道是哪個小王八蛋傳出去那些謠言,說一些莫須有的事。”
“咳咳咳…”聽到對方口中的小王八蛋,床上坐著的男子不由得咳嗽起來。
“少爺不生氣,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蘇皖給司晉蕭拍了拍,“過幾天等風(fēng)聲過去,也就沒什么了?!?p> “你放心,就算你讓我睡的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我也絕無半句埋怨?!?p> “別說在你一個人的時候,就算是在大羅神仙面前,我也是你的丫鬟。”
“所以呢,你有什么事就盡管吩咐我,你什么時候需要,我就什么時候出現(xiàn)。你說讓做什么我就做什么?!?p> “你說穿什么衣服我就穿什么衣服,你說不給誰看我就不給誰看,你讓趴著我絕不躺著?!?p> 想了想,女子又補(bǔ)充,“后院里就咱們兩,少爺可千萬別見外,有什么需要隨時滴滴我!”
怎么有點系統(tǒng)那貨的格調(diào)?
“……”好吧,司晉蕭屬實覺得這丫頭有點實誠了,他擺了擺手,“既然你這么想親歷親為,隨你怎么辦。”
蘇皖沒想到司晉蕭竟然答應(yīng)的如此爽快,不像是他的作風(fēng)啊……
不過答應(yīng)便好,她就可以名正言順‘趕’那幾個難纏的走了。她心中喜悅,但沒立時就出門去,而是湊上前,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起了司晉蕭。
“你作甚?”豁然被蘇皖這么一盯,司晉蕭不自覺地抿了抿泛白的嘴唇,“還不去做你的事?”
長這么大,還沒有一個什么人用這么直白大膽的眼神如此盯著他看,男子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就算她是慶國公楚家的千金,但自小流落在外,又被養(yǎng)父母買出去做丫鬟,按理說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饒是膽量再大也不敢這般放肆。
同她在一處的時候,司晉蕭總覺得自己不是什么世子。明明他一句話甚至一個動作就可以讓人聞風(fēng)喪膽,但到了她面前,那些除了自降身份之外,連一坨熱乎屎都算不上。
這道理,在越洲城的個把月他就已經(jīng)悟透了。
那日他從王府回來,受的氣還沒消去,竟被她好生呵斥教訓(xùn)一翻。她算什么東西,一個野丫頭憑什么那樣說他,誰給她的膽子。
當(dāng)時他真想出去拎起那死丫頭扔進(jìn)池塘喂魚,但到底還是理智的,幾次壓制下想要沖出去的念頭。
“嗯,比昨晚好多了,”蘇皖點點頭,好似很懂的樣子,“不過還是得多休息?!?p> “少爺休息吧,我先走了?!彼緯x蕭重新躺回床上,蘇皖關(guān)上門,帶著門外候著的幾人安頓去了。
聽到腳步聲遠(yuǎn)去,司晉蕭低低說了句什么。
“愚蠢?!?p> “阿嚏!”顧景這會兒已經(jīng)上了去潯陽求藥方的船只,烈日毒辣,他卻好端端打了個冷噴嚏。
隨即想起京城的主人,他又憂心起來。
主人昨夜說現(xiàn)在的蘇皖并不是當(dāng)初進(jìn)入南安王府的楚家小姐,所以他便趁著宅子調(diào)人的機(jī)會,自作主張在蘇皖身邊塞個眼線過去。
這樣近身相處幾日,即使有什么不同,倒也能露出破綻。
可是誰又能知道,他這樣折騰一頓,到頭來卻成了徒勞。他想到的,司晉蕭怎么可能想不到,要不是陰差陽錯蘇皖自己來找司晉蕭說她不想要伺候丫頭。
做了十幾年的主人,司晉蕭還不知道自己最看重的心腹怎得愚蠢到了這步田地。
且不說顧景這邊一心想趕去潯陽拿到藥方,蘇皖帶著幾人來到前院時,姜叔正在給一群新來的講規(guī)矩。
還真是奢侈,這下不愁宅子清凈了,搭臺子唱戲也不需要這么多看客吧?
她頭疼地走過去,給姜叔說了幾句話,就去廚房了。
一個時辰后,姜叔端著一碗蔥花瘦肉粥進(jìn)了司晉蕭房間。
司晉蕭只穿著里衣,坐在書案前翻著一本書。見姜叔進(jìn)來,合上書頁。
“王府是派人來了?”他煩躁道,“沒讓進(jìn)門吧?”
“大門邊兒都沒讓給沾,按少爺吩咐的,都打發(fā)了?!苯宸畔轮?,拿出煎好的藥放在一旁,“老奴多嘴……”
他拿來濕布巾,要給司晉蕭清理手上的傷口,被司晉蕭接了過去。
姜叔一頓,小聲道,“聽來的人說,王爺聽說您要在這邊住,在王妃和大世子面前發(fā)了火氣。”
“還說要親自過來捉您回去,”姜叔看著司晉蕭自己用一只手取下纏在手上的白布,擦干凈后上了藥,一時間有些心酸,他繼續(xù)說,“老奴原本還擔(dān)心王爺親自過來給您臉色看,不過早上那會兒王府就派了伺候的下人過來?!?p> “是王爺專程送過來的,王爺一向管您嚴(yán),這回怎得能同意您住在這邊呢?”姜叔擔(dān)心的要死,“父子情分撇去不說,王爺難道連閑言碎語都不顧了嗎?”
“他沒臉來?!?p> 給手上好藥,司晉蕭端起一旁的藥碗,一飲而盡。
姜叔嘆氣,遞給司晉蕭一塊糖。
“皖姑娘給的,她說這藥苦的很,讓您喝完藥吃上一塊,”姜叔突然記起什么,“話說回來,您這吃的什么藥?”
司晉蕭一怔。
“顧爺走的時候特地吩咐,要給少爺按時喝,”老人家在此之前一年見不上自家少爺幾次,每每見著都是他英氣俊朗的模樣,怎得還吃起藥來。
男子將那塊糖捻在手中,沒吃下去。
“咱們宅子還沒起名,”他知道姜叔的意思,這時候難道要他告訴老人家,自己其實從兩歲就落下病根,還是要命的那種?
要是五歲的司晉蕭,可能會說,可能還會哭哭啼啼。如今二十歲的司晉蕭,他說不出了。
“是沒有,這是小夫人的宅子,她住了十年,一直無名,”姜叔見少爺不想提起,也識趣不問,“少爺怎么問起這個了?!?p> 司晉蕭起身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下了兩個醒目字。姜叔看了眼前一亮,果然字如其人,只見那兩字一氣呵成,氣勢奔放,仔細(xì)看去卻給人一種逼迫感。
“蘭苑?!?p> “少爺這是?”姜叔突然間膽戰(zhàn)心驚,他記得他家小夫人也就是司晉蕭生母的名諱——
沈蘭。
“從此之后,這間宅子就有名字了,給我找天底下最好的工匠,做成牌匾,掛上去?!?p> “是?!苯鍝u搖頭,“這是皖姑娘出門前給您做的粥……”
姜叔見少爺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心疼的要緊,什么也不想了。反正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是要同少爺在一處的。
“我不是叫你同她去的?”司晉蕭瞬間變色。
“可不是嗎,但是皖姑娘她不肯呀,”姜叔說不出的委屈,“她說家里剛來了這么多人,少爺身體不適,顧爺又不在,萬一哪個不長眼的覬覦少爺……”
姜叔低了頭,很難開口。
“覬覦什么?”司晉蕭感覺不是什么好話。
“覬覦……少爺盛世美顏,”姜叔咬咬牙,全說了,“趁她不在對少爺做出些出格的事就不好了。”
司晉蕭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克制著,“她一個人出去了?”
“那哪能?。【退阃罟媚锟?,老奴也不肯呀!”
姜叔訕訕,“其實,依老奴看,皖姑娘就是怕新來的照看不好少爺,為少爺安危費心,特地不讓老奴出去而已?!?p> 姜叔還沒說完,門外的仆役匆忙敲了幾聲門。
“別敲了,門都給敲沒了,什么事?”姜叔訓(xùn)起下人來一套一套的,回頭笑吟吟對少爺說,“您喝粥,老奴去看看。”
司晉蕭還沒拿起碗,姜叔匆忙過來,舌頭好似打了不止一個結(jié)。
“王……王爺,來了!”
北古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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