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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肅探花郎

第026章、蘇三公子,成名之戰(zhàn)

大肅探花郎 蘇知白 2559 2021-01-19 00:06:00

  “姨娘何事,但說無妨?!?p>  到后院轉了一圈,回來時,花有容還在樓口。

  實在抹不開面,蘇野只得進門,在桌旁坐定。這老鴇,是越來越精了,他要再不吱聲,被坊里的姐妹看到。

  還以為這特意換了紅衣,美目含春的花姨娘。

  打算休了陸相公,買他初夜呢。

  人多嘴雜,保命要緊。

  “咯咯,姨娘知你心善,喝茶先。

  戴完高帽,花有容傍著蘇野落座。

  碧云軒的脂粉香,熏得少年睜不開眼。勉強喝了口茶水,才聽得暗中下套的老鴇開口道:“知白,今歲年末的評花宴,你還得為姨娘鎮(zhèn)場?!?p>  魚尾含笑,眉眼真摯。

  “姨娘,咱說話不用靠這么近?!?p>  “是姨娘的胭脂難聞么?”

  “不是,陸相公該吃完飯了?!?p>  “無妨,陸郎不會介意。”

  蘇野:“......”

  都什么人???

  你不介意,蘇某卻是在意得緊。

  不過一銀杏坊普通租客,卻成了老鴇禁臠,說出去,他老蘇家的兒郎還做不做人了?

  “罷了,此事,還望姨娘容蘇某考慮些日子。”

  趁花有容倒茶的空檔,蘇野溜之大吉。

  ......

  管鮑之交的由來,源自勾欄祖師爺管仲。

  這管老爺子,明明已經位極人臣,卻還要做個SP頭子。

  可作兒郎良心。

  發(fā)展了千余年,風月之地,早已自成體系。

  一流青樓楚館,大都按照大家閨秀的模式,培養(yǎng)女子習文弄舞,以及經世之道。

  專為貴胄富戶,輸送妾室。

  二流紅樓勾欄,是仕子文化的集散地。

  三流官坊,則是一些罪臣女眷的收容所。

  四流瓦舍,民營性質,可團隊經營,化零為整。

  五流窯子,花錢辦事。

  去歲年底,使得蘇三公子名聲大噪的評花宴。

  便是在牧州最好的青樓,平康坊舉行。

  當時的紅衣少年,只是覺著新奇,隨陸明川去長見識;又緣著離硯先生弟子的名頭,弄了個花評虛銜。

  在殷實的平康坊,顯擺過身家后。

  各大花樓的女子,便按花、顏、月、采四個等級,開始評級。

  一通評判下來,家資淺薄的銀杏坊,除了清倌人柳青,以及當時還在冬之別苑托身的綠娥,勉強入得“花丙”評級。

  便連春之別苑,性格溫婉。

  恩客眾多的桃夭,也只在“顏甲”行列。

  生性潑辣的花有容,當場就怒了。

  捋起袖管,便同平康坊老鴇吵了個天翻地覆。

  ......

  結果不言而喻,一眾勾欄評審,見花有容是顆敲不破,煮不爛的銅豌豆。便從打著離硯先生幌子,置身評審團的蘇野下手。

  最初,紅衣少年還和他們巴扯幾句太極。

  逼急了,索性拎了張?zhí)僖巍?p>  老神在在的往堂中一坐:“說吧,這世間的女子,均都一人千面,何來高低貴賤之分?”

  一句話,便惹得一眾排名靠后的姐妹。

  暗自垂淚。

  垂淚的當兒,暗戳戳的替蘇三公子打Call。

  一眾榜上有名的各院花魁,卻是急眼了。

  愣是使出百般才藝,同蘇三公子爭得面紅耳赤,喉嚨冒煙。結果蘇野,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各花入各眼,姐姐們就這般自信,自己嘴巴眉眼,放之九州而皆準?”

  擲地有聲,眨眼百人斬。

  一把藤椅,叱退勾欄百眾。

  ......

  “蘇三公子,眼神如此毒辣?!?p>  “就不知在你眼里,誰才是這牧州頭牌?”

  見他侃侃而談,幾名在主位上坐定,來為平康坊壯勢的貴胄老財,當即不樂意了。

  繼而群起攻之。

  “沒有。”

  蘇野頓了頓,方才淡定道:“中意女子,倒是不少?!?p>  “單論品性,蘇某首選柳青娘子?!?p>  “若是閱歷,則推花姨娘?!?p>  又是一輪唇槍舌戰(zhàn),好歹將自己的選美標準,圓了回來。

  原以為會被轟下臺,不料前世“文可為女啟蒙,武可震懾家中太歲”的娶妻論調,居然惹得一眾勾欄痞子,連連點頭。

  被戳到心窩的平康坊老鴇月見怡,更是頻頻朝他拋媚眼。

  恨不得蘇野明兒,就從銀杏坊搬來。

  到她平康坊常駐。

  雖說平康坊,沒有大銀杏樹。

  但滿園的梧桐,海棠,選擇還是有的。

  “蘇三公子思辨無雙,就不知作為離硯先生弟子,詩才如何?”

  喏,逼到極處。

  兔子咬人。

  拿了平康坊好處幾名老花間,開始赤裸裸的人身攻擊。

  耐心耗盡的蘇三公子,懶洋洋的站起身來,數(shù)鴨子一般,點著在場的貴胄老財們。

  笑言道:“既然諸位,質疑蘇某的花評資質,在下便獻丑了?!?p>  “坊內坊外皆春水,但見群公日日來?!?p>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海筍山珍無兼味,一夢黃粱暖舊醅?!?p>  “肯與良人相對飲,隔簾呼取盡馀杯。”

  “好詩!”

  “好濕哇。”

  一眾LSP,當場五體投地。

  愿意尊他為SP盟盟主。

  更是短短半個月,就將那句“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的頷聯(lián),當成了行業(yè)內的接頭黑話。

  虧得蘇野機警,剛參加完評花宴,回頭就給小侯爺抄了首杜圣人的原版《客至》,讓他到書院裝伯夷。

  等到半年后,離硯先生問起。

  早已成了杜子美的版本。

  不然杜夫子非跳腳大罵,揍斷幾根戒尺不可。

  ********

  “人怕出名豬怕壯,焦灼啊?!?p>  “焦灼?!?p>  回憶完自己的成名戰(zhàn),床上躺倒的少年,兀自長吁短嘆。

  悔不該當初,年少輕狂。

  將自己架在了一個不甚得當?shù)奈恢谩?p>  喏,但凡還在銀杏坊借宿,評花宴這等苦差事,便躲不過去。

  雖然坊間的姑娘,花容月貌。

  身上也香香的。

  卻都望梅止渴,毛用沒有。

  “罷了,眼下距離評花宴,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借此機會,不妨去一趟牧州隱市?!?p>  念頭一轉,蘇野便將花有容的事放到一旁。

  瞄了幾眼掛在窗旁的發(fā)絲,腆著臉湊上前去。

  ......

  “靈韻姐,知白有事相求?!?p>  這一次,蘇野難得的沒再去攢唾沫。

  不然人間不值得,又得讓他提心吊膽的過半個月。

  所以說,沒事別看鬼片。

  看多陽虛。

  “你想讓我,陪你去牧州隱市?”

  兩晚前,吳天養(yǎng)來的時候,沈幼魚正抱著壺酒,靠在窗外的銀杏樹枝丫上。他倆的談話內容,人間不值得自然聽了滿耳。

  “正是此事。”

  “本宮不想。”

  蘇野:“......”

  好歹給個理由啊,蘇某不要面子的?

  話說這一會妾身,一會又稱本宮的,難不成是皇族親眷?

  “條件交換?”

  “便先欠著,你說?!?p>  沈幼魚聽得,丟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鬼師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小子,騙什么都成。

  千萬別騙鬼。

  “只是那隱市的規(guī)矩,有些瘆人。”

  聽得人間不值得表態(tài),蘇野心下大喜。不久后,卻是再次想起一件事來:錢沛春說過,入隱市者,生死勿論。

  第二句,則是懷抱秘密者,死于秘密。

  錢沛春當初,便是犯了忌諱。

  才從牧州隱市回來半年,幼子便暴斃夭折。

  老妻見他終日郁結,似是有所隱瞞。

  一氣之下,便領著及笄女兒離開了家。

  ......

  “此言何意?”

  “單憑殺人的罪名,恐怕?lián)Q不到入市手牌。”蘇野把玩著桌上的山核桃,笑眼沉重,不知盤算著些什么。

  “那隱市,是罪奴流放地?”

  “或許吧,不過即便換得手牌,如愿到隱市行走;也不一定能換來牧州銷兵池內,關于成人禮的秘密?!?p>  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若當真如他所想,姜婉兒來自隱市。

  此女一死,背后之人肯定會有動作。

  “先核實吧?!?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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