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后,沈萱還是會時常對人講起那天的事情,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的場景。
柳溪坐在電腦前,指著文件夾里排列整整齊齊的二十多首歌,就像是集市上賣菜的小姑娘,指著攤位上的蔬菜,告訴她可以隨便挑隨便選。
輕描淡寫間,有著一種語言難以描述的霸氣。
“這些歌……都是你寫的?”
沈萱探著身子,仔細地看著那一首首歌曲的名字,再看看柳溪,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绷Φ溃骸袄锩嬗袔资赘?,還挺適合萱姨的,如果萱姨還需要新歌參加比賽的話,可以再給我要?!?p> 說著,她指了指其中一首:“比如這首《女人花》,雖然會稍微有點演唱難度,但它的詞曲和立意非常適合你?!?p> “這……”
沈萱說不出話,她感覺自己腦袋蒙蒙的。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正在做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眼前的柳溪,熟悉之中,卻又有一絲陌生。
她無法相信,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竟然寫了那么多歌。
之前的三首歌,已經(jīng)令她頗為震驚了,而現(xiàn)在……
沈萱悄悄咽了口唾沫,輕聲道:“溪溪,我問個不太專業(yè)的問題,這些歌比起來那三首,怎么樣?”
雖然有之前三首歌打底,沈萱的心底已經(jīng)認同柳溪在音樂創(chuàng)作方面絕對是有天賦的,但“理智”告訴她,一個小女孩,即便再有天賦,也絕對不可能寫出那么多好歌的。
這些歌,應(yīng)該沒有那三首歌好吧……
至少大部分如此。
柳溪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她只是輕聲笑了笑,“萱姨,你隨便點,我唱一下,你聽聽就知道了?!?p> “好……好?!?p> 沈萱也不知道怎的,有些緊張。
一方面她認為自己的猜測才是符合常理的,但另一方面,她的內(nèi)心又特別期待奇跡的發(fā)生。
她伸出手指,在電腦屏幕上輕輕一點:“那就剛才這首……《女人花》吧?!?p> “我有花一朵,”
“種在我心中,”
“……”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
“女人花,隨風(fēng)輕輕擺動,”
“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
“能撫慰,我內(nèi)心的寂寞……”
一首歌唱完,柳溪看著沈萱,笑問:“萱姨,怎么樣,是不是挺適合你的?”
“咳……”
沈萱感覺自己的嗓子有點干,她又咽了口唾沫,沒做評價,指尖稍稍挪動:“再唱一下這首《匆匆那年》。”
“好?!?p> 柳溪點點頭,開口便唱。
“匆匆那年我們究竟說了幾遍再見之后再拖延,”
“可惜誰有沒有愛過不是一場七情上面的雄辯……”
幾分鐘后,沈萱沒等柳溪說話,又指向另外一首:“這個……《矜持》。”
“我從來不曾抗拒你的魅力,”
“雖然你從來不曾對我著迷,”
“我總是微笑的看著你,”
“我的情意總是輕易就洋溢在眼底……”
……
“《人間》?!?p> “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
“也是因為有你才變得鬧哄哄……”
“《大魚》?!?p> “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
“更怕你永遠停留在這里,”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
“倒流進天空的海底……”
“《借》?!?p> “被這風(fēng)吹散的人說他愛的不深,”
“被這雨淋濕的人說他不會冷……”
“《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
“……”
臥室好像變成了沒有燈光特效和音響伴奏的KTV。
電腦屏幕就像是點歌屏,沈萱每指向一首歌,柳溪就會唱出來。
一時間,房間里除了柳溪的歌聲,再無其他。
一首兩首三首……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一口氣唱了近十首歌的柳溪輕咳一聲,對還要再指下一首歌的沈萱擺擺手:“萱姨,我得喝口水,歇歇再唱。”
“???啊……哦哦!”
沈萱一怔,這才恍然回過神來,意識到柳溪已經(jīng)唱半天了,不禁拍拍自己的腦門:“抱歉啊溪溪,我實在是……”
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感受。
半個多小時里,她其實并沒有仔細去聽每一首歌。
或者說,她的耳朵在聽歌,腦子大多數(shù)時間卻在想其他。
這首不錯,這首也不錯,這首也很好啊……
基本上每一首歌,沈萱在聽了一段后,就能判斷得出歌曲的質(zhì)量很好,隨即內(nèi)心就會陷入一種震撼、驚疑、贊嘆、甚至有一絲絲敬佩的雜糅情緒里。
她覺得不可思議,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小女孩會具有如此驚人的歌曲創(chuàng)作能力。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恐怖如斯?
“萱姨,淡定,淡定?!?p> 柳溪笑吟吟道,能夠用自己世界里的歌征服萱姨,她的內(nèi)心也有一絲小驕傲。
除此之外,她也發(fā)現(xiàn),自己在唱歌方面的天賦著實不錯。
這十首歌,既有抒情也有搖滾,低中高音俱全,風(fēng)格迥異。
但自己唱下來,不僅沒有感覺到什么壓力,還可以非常輕松地通過調(diào)整聲線和情緒來適應(yīng)各種風(fēng)格。
看來我有成為寶藏歌手的潛力呢……
“呼——呼——”
沈萱連續(xù)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平復(fù)下自己的心情。
此時的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柳溪,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小女孩,是個不折不扣的音樂天才。
且不論唱得如何,單說這個創(chuàng)作能力,就足以碾壓當今音樂領(lǐng)域大多數(shù)的從業(yè)者了。
“可惜我的主業(yè)是演員,不是歌手,否則有溪溪在,我肯定會翻紅的……”
沈萱想著,對柳溪伸出大拇指:“溪溪,你太棒了,萱姨為你驕傲!”
頓了頓,她回想一番柳溪唱的幾首歌,稍作思索道:“溪溪,把那首《女人花》發(fā)我一下,我的第三首歌就是它了。”
“好?!绷Φ?。
“對了?!?p> 沈萱想起一件事來,“你的這些歌,包括之前那三首,都要盡快注冊版權(quán)……我來找人幫你注冊吧。還有就是,我用的這三首歌,都會由紅橙傳媒向你支付版權(quán)報酬的?!?p> “謝謝萱姨?!?p> 柳溪點點頭,她當然明白版權(quán)的重要性,之前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和沈萱、孫貝蕾的私人關(guān)系,她也不會輕易把那幾首歌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