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正室和二房的區(qū)別
青龍大街,陳府。
眾人從薛家回來以后,聽說老爺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生悶氣,整整兩個時辰都沒有踏出半步,玉琴的表情便有些微妙。
她緩緩掃過其余人,拉長尾音哼了一聲。
“哼?!?p> 這聲音頓時打開了眾人的話匣子,七嘴八舌道:“大少爺這事兒辦得未免有些不妥?!?p> “的確,無論如何……那些事情也該私下里講,怎能放到臺面上?!?p> “我陳家乃是將門,大少爺卻拿出這般女兒作態(tài),豈不是讓薛家看低了我們?”
借著天下第一人那句貶低,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也不再壓低聲音:
“還在說薛家呢,我瞧老爺子的臉色,恐怕是有毀約的念頭了!”
“連封尊者都那樣說了,人家還能看得起咱家少爺嘛……傳出去讓七國嗤笑?”
“……”
聽著大家的議論,陳景逸心底驚喜,表面卻依舊如常,主動出聲打起了圓場:“無論薛家做出什么決定,我們不可心有怨念,明白了嗎?”
眾人頓時回首:“還是二少爺明理,哎,若是大少爺有您一半懂事,也不至于把事情鬧成這樣?!?p> 話里話外,似乎已經(jīng)坐實了薛家不會再搭理陳魚。
想想也是,換作自家姑娘這般屈尊降貴,反倒被那陳魚潑了一頭冷水,又不被封子翼看好,誰還會拿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
大少爺是不是忘記了,他只是個腿腳不便的瘸子,又是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哪有資格挑挑揀揀。
還以為人家會趕著上門求你?
就在這時,陳府大門處卻是傳來了福伯的聲音:“薛家大小姐到!”
話音慢悠悠的飄進(jìn)眾人耳畔,讓他們討論的話音立刻頓了下來,臉上帶著些愕然,很快又變成了尷尬:“這……”
玉琴壓下眼底的錯愕,淡淡道:“不愧是薛家虎女,哪怕鬧成這樣,依舊想著先來給老爺賠禮道歉,這為人處世的風(fēng)范,魚兒真該好好學(xué)學(xué)?!?p> 她擺出一副當(dāng)家夫人的端莊姿態(tài):“還愣著做什么,快快隨我去迎如煙姑娘,別讓人家小瞧了我陳家?!?p> 說罷,玉琴攜著眾人浩浩蕩蕩的朝著門口走去,正好碰上活像個老農(nóng)去田里溜達(dá)一圈回來的福伯,老人背著手,后面哪有別人的影子。
“陳福,如煙小姐人呢?”玉琴微微蹙眉,對這個敢打自己兒子的奴才沒什么好臉色。
“?。俊备2七谱?,眼中帶著些莫名其妙,緩緩掃過眾人:“您這是找誰?”
“……”玉琴貝齒緊咬,加重聲音道:“如煙小姐!”
“哦~”福伯拖長聲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憨笑道:“您說薛家大小姐啊,人家去東院兒了,不在這兒?!?p> 聞言,眾人的眼神微變。
玉琴夫人更是差點沒把牙咬碎……到了陳府,不見老爺也就算了,畢竟薛如煙還是個小輩,也沒必要搞得這么正式。
可自己一直都呆在庭院兒里,想去東院不可能看不見她。
二房不是正室,說是妾也不為過,只是仗著正房夫人去世的早,才在陳家有了這般地位。
按道理來說,薛如煙作為白虎令繼承人,身份的確要比玉琴高出不少。
但連個招呼都不打,這完全就是沒拿她當(dāng)回事兒的意思?。?p> 可惜,玉琴也只能咬碎牙往肚里咽,強顏歡笑道:“或許是找魚兒有什么急事兒吧?!?p> “二夫人說的有道理。”
福伯點點頭,感慨道:“薛家大小姐是挺急的,怕大少爺不在府上,急沖沖的就去了,嘖……”
看老人裝傻的神情,陳景逸很想一口唾沫啐過去。
你擱這兒一唱一和的說相聲呢,還很急?
人家堂堂薛家繼承人,會急著去找一個瘸子,真以為陳魚是什么搶手餑餑,做你娘的春秋美夢去吧。
就在這時,眾人突然拍了拍陳景逸的肩膀,然后滿臉震撼的看向福伯身后。
只見半掩著的朱紅大門外,忽然探出一個可愛的小腦袋。
她心虛的朝著里面張望兩眼,恰巧對上了幾十個人齊齊看來的視線,飽滿身軀微微一顫,半天才回過神來,俏麗小臉上滿是怯怯道:“陳魚……在家嗎?”
“若雪姑娘?”
雖然自己本就是受少爺命令過來接人的,但福伯還是“驚訝”的回過頭:“您怎么來了?!?p> 他趕忙走過去打開大門。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了薛若雪肩上的包裹上。
嘴角抽搐……
短短時間內(nèi),薛家兩位千金同時來了陳府,小的這個更是連行禮都準(zhǔn)備好了。
這是要干啥?
要知道此刻離陳家人離開薛府才過去半天而已,就等不急了,所以急匆匆來陳府搶人?
姐妹倆還毫不顧忌,一前一后就沖進(jìn)來了,是不是等會兒還得再打一架!
“……”
薛若雪哪里曉得那么多,她全憑一腔勇氣來了陳府,根本沒想過還未進(jìn)門就先接受一遍陳家人的審視。
俏臉通紅的同時,心中更是有些后悔。
早知道這樣,自己其實應(yīng)該繼續(xù)爬圍墻的……
她手足無措的連連鞠躬:“若雪見過各位長輩?!?p> 扔下這句話,她逃也似的朝著東院兒跑了過去。
福伯樂呵呵的笑著,突然又想起什么,啪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嘶!若雪姑娘等等,誒,您別沖這么快啊!”
老人趕忙追了上去。
留下眾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陳景逸更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這薛府兩位小姐,從頭到尾都沒拿正眼瞧過他這個二少爺,心里裝的全是東院兒那個瘸子。
玉琴也好不到哪里去,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內(nèi)心怒意似火焰般升騰起來。
老娘是陳府二夫人!
不是一句帶過的“諸位長輩”!
其余人紛紛干咳起來,假裝無事發(fā)生過般朝四周散去,至于剛剛說過的話……說的什么話?
薛家兩位小姐也是提醒了他們一點。
原來在這些同為將門的貴人眼里,正室無論怎么低調(diào),終究還是正室。
二房不管再如何鬧騰……也總歸只是二房……上不得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