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自是極好。
但是四目相對,箭在弦上,鋒芒已出,無人欣賞這高朗之秋了。
花尋師先開口,打了個哈哈道:“既然都遇上了,不如大家一起下樓喝杯茶?相逢即是有緣嘛?!?p> 長思連忙點頭附和:“是了是了,方才胡亂闖,也沒有同這位晚天雪先生打個招呼,我叫沈長思,這位是我朋友景寒宵?!?p> 景寒宵和晚天雪被迫互相點了個頭,但是神色依然是不太好看。景寒宵長思是知道的,天生一張臭臉,三天別指望遇上他一個笑。但是這晚天雪,誰又得罪他什么了么?
四人不多言語,但是也默許了下樓喝茶這個建議。長思景寒宵并行,花尋師晚天雪并行,路過瑤瑟房門時又順上了瑤瑟,五人坐在一張小圓桌上。
淡然如菊花尋師,冷漠嚴肅晚天雪,趾高氣揚景寒宵,毫不正經(jīng)沈長思,再加上一個懵懵懂懂的瑤瑟,堪堪一桌好菜。
景寒宵依舊磨蹭著自己的護腕,眼都不抬:“扶華雙杰,為何從昨日就在我們身邊打轉(zhuǎn),有什么想要的說出來便是,不必周旋?!?p> 長思一愣。
花尋師捏著瓷盞的手用了點力,有些生氣:“兄臺你這是什么話,昨日是你來找我們要醒酒藥;今日也是長思先來找的我,你說話時總要講些證據(jù)?!?p> 他長思叫得順暢,景寒宵喝茶的手頓了頓,眉毛越發(fā)低:“扶華雙杰多少年才能出一次山,能跟我們在這里耗時間,可見確有端倪?!?p> 長思覺得暗潮洶涌,她默默抿了一口茶,問道:“怎么感覺你們很熟?”
花尋師把長思左手握著的扇子抽出來,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你不知道,昨晚有條美人蛇變成——”
“昨日因為妖物已經(jīng)認識了,就是你爛醉之后?!本昂鼡屩驍?,顧左右而言他,“以后再要喝酒,我就是打死你也不會讓你再碰一口。”
長思咽了口口水,心道,救命恩人,不與他計較。
此時晚天雪雅正地放下茶杯:“景公子說得原也不錯,我是看準了你們一行人是長明人,且靈力非凡,才一直逗留此處的?!?p> 花尋師抬眉,不可思議:“哥你什么時候知道——”
“我一早就知道,只是沒告訴你?!蓖硖煅┛粗樕弦荒ń箲],看著倒像是親哥哥。
“我們此行,原本是為了瑟禹王宮發(fā)出的招貼。瑟禹新王繼任,滿神州尋找醫(yī)術(shù)超全的醫(yī)者,然而多少人來而復返,無人能解?!蓖硖煅├^續(xù)道,“同時進宮診治的醫(yī)者回鄉(xiāng)途中皆暴斃身亡,這一段時間也就沒有人敢去。”
“所以你們此次來,是要去赴鴻門宴?”長思驚嘆。
花尋師道:“這有什么,你以為扶華雙杰的名號白來的?沒人敢要我們的命,不用擔心啦。”
晚天雪嘆口氣,似乎對這個師弟恨鐵不成鋼:“你怎么知道瑟禹就沒有人敢取我們的性命?你忘了當初也是瑟禹王族,最先挑起滄浪之亂嗎?”
滄浪之亂,又是滄浪之亂。
長思指節(jié)敲著桌面,看著晚天雪不發(fā)一言。
“我其實就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興趣與我二人同行,共往瑟禹王宮?”晚天雪直截了當,意思就是讓長思等人為其保駕護航。
這樁買賣實在劃算,難怪晚天雪一直左右磨蹭,如果能找到長明靈力高強者同行,總不至于還怕瑟禹宮內(nèi)人能有機會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