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光影暗沉,落下的月光里塵土飛揚(yáng),巨大的書架后面是一個暗角,寧歸期就藏在那個角落里。
“我還以為寧家老爺子為什么對我窮追不舍,甚至不惜借助羅鴆和寧瑰鈺,竟然是因為這個。”她想起來自己方才看見的那張紙條,只覺得好笑,“也不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也敢打我的主意。”
透過陰暗的書房角落依稀可以看見一個侍女打扮的人在研墨,等會兒大概有人會來這里。
寧歸期被困著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她覺得很不開心。心里有個不太適宜的想法蠢蠢欲動,可是理智卻告訴她要冷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侍女方才離開,留下研墨好散發(fā)著幽香的墨在桌上,黑沉的就像是深淵巨口。
這墨的香味很是黏膩,寧歸期覺得不太好聞,本能的捂住口鼻,然后悄無聲息的爬上房梁跑了出去。她留了個心眼,按著這幾日探查到的路線跑了好幾處院落,終于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一身白衣的寧老在后院里釣魚。
“牲畜都死光了還釣魚,莫非是等著誰愿者上鉤?”寧歸期思索著,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遠(yuǎn)遠(yuǎn)的藏在樹上,然后捏訣偷聽老爺子和那個研墨的侍女之間在說什么。
但是寧歸期的靈力還沒有到他身邊便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了回來,她冷哼了一聲,這老爺子戒備心但是強(qiáng)的很。
夜色逐漸深了,耳畔被困的妖精開始嗚咽,聲音細(xì)碎,聽著雜亂無章。這小破院子她是一刻鐘也不想待了,寧歸期手指慢慢凝聚了紅黑的靈力,順著腳下這棵大樹便滲透到了土壤之中。速度很快,一時之間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只不過,在她做完這一切之后,寧歸期放一垂眸,就同樹下的人對上了視線。望過來的眼睛里情緒淺淡,眼角干癟的皮膚卻盡道蒼老,寧歸期愣了愣,隨后勾唇笑了起來。
“寧老,好久不見啊。”
兩三天沒有真正碰過面,可不就是好久了嗎。
“寧歸期?!睂幚系曊f道,聲音自帶一股子氣勢,寧歸期雖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可是寧老身后的那個小姑娘卻嚇破了膽,額角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
明明叫的是寧歸期,她慌什么。
“寧老有何貴干啊,沒事的話我可要走了?!?p> 寧歸期嘖了一聲,足尖一點便跳了下來,在老爺子面前站定,抬頭的動作帶著一股子匪氣,絲毫沒有將自己突然闖入別人府邸當(dāng)一回事,甚至她自己還覺得……理所當(dāng)然?
想到這里的寧老簡直要被這女子給氣笑了,他用力掐著自己的人中,不停的告訴自己蛟龍后裔還在她的手里,暫時不能輕舉妄動,許久之后方才平復(fù)下心情。
這個寧歸期,每次同她說話寧老都覺得自己得少活好幾年。
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讓她活下來。
“你來這寧府做什么?”寧老問她,哼了一聲,“這里可不歡迎喪家之犬?!?p> 喪家之犬,寧歸期。
被寧家掃地出門的,可不就是喪家之犬了嗎?
可這對寧歸期而言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