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沉默著望向火堆，上面的火苗跳躍不停風(fēng)有些大。
當(dāng)年小師妹一入了宮，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就斷斷續(xù)續(xù)的，最后就徹底斷了。
怎么斷的？
為什么斷？
他都是后來才知道的，宮里的僅存的一個線人臨死告訴他，他們都被莫名其妙的罪名處死了。
從那時起，他就明白，百里帝是鐵了心的要將小師妹囚于皇宮了。
所以這事……他是真的一點(diǎn)兒不清楚！
否則他們也不會對皇室的人那么憤慨，甚至是帶著恨的。
所以，影二影三影四三人在鷹翼樓的這段日子，并不好過。
缺衣少食都是常事，但影二影三影四卻是一聲不吭，全部受著。
百里泠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管這些破事。
影二催百里泠星回去，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wù)而已，并非受不了的意思。
接到消息暫時不回去，就不回去的暗衛(wèi)，哪有別的心思。
在啟程回帝都的前一天夜里，百里泠星去了地牢探望影一。
百里泠星只身前去，空曠的地牢里回蕩著她一人的腳步聲。
影一這些日子一直都是被綁在柱子上的，就沒放下來過。
奄奄一息的垂著腦袋，他這段時間的情況，百里泠星一直都知道，刑罰殘酷，但她還是留了他一命。
而且一直留著他的武功與內(nèi)力，她想著，要是問不出來，就下一把迷迭香，放蝶去追蹤他，或許還能直接找到他身后人的老巢。
那血肉模糊的人輕輕動了下睫毛，百里泠星在他跟前站定，“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
影一沒有動靜，剛剛那輕顫了一下的睫毛像是百里泠星的幻覺。
百里泠星忍不住譏諷，“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影一的呼吸亂了節(jié)奏，緩緩睜開眼，“你早就在懷疑我了，是不是？”
“嗯，沒錯，說說吧！你來鷹翼樓的目的？還有假扮影一的目的？以及……為什么要在我的浴桶里下藥？”
“我說來看你，你信嗎？”
影一蒼白的臉上緩慢的扯出了一個笑容。
“信！”
百里泠星的聲音落地，影一就睜大了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忽然，他笑了。
“呵，他說得沒錯，我們果然是……天作之合！”
“誰？”
百里泠星星下疑惑，將他在身邊這段時間里所接觸過的人，都一一在腦海過了一遍。
逐一排除，無果。
影一閉上眼，只余下上揚(yáng)的嘴角。
百里泠星明白，這是問不出來了，這個人硬扛了小半月，嘴不是一般的硬。
看來是要用迷迭香的時候了。
百里泠星心里盤算著，默默出了地牢。
鷹翼樓后山，瀑布下。
“你就這么讓她去了？”
豐子鳴不確定的問，目光隨著百里泠星漸行漸遠(yuǎn)。
“她大了，不是孩子了，總不能用鷹翼樓關(guān)她一輩子，她有她的路要走?！?p> 山鷹能著酒壇灌了一口。
“當(dāng)初沒看住她娘才落得那么個下場，現(xiàn)在連她都看不好，以后去了地府，讓我怎么去面見小師妹？”
豐子鳴狠狠瞪了山鷹一眼，奪過他手里的酒灌上一口。
“沒事的，十羽衛(wèi)已經(jīng)正式任職了。”
“那已經(jīng)是你寶貝徒弟綠鶚的羽衛(wèi)了。”
“綠鶚會護(hù)著她的?！?p> “要是她不護(hù)呢？”
“不是還有你嗎？”
“……?！?p> 無視豐子鳴墨黑的臉色，山鷹奪過酒壇又是一口。
總之不知道豐子鳴怎么想的，在正月十五的時候，擠進(jìn)了百里泠星的馬車要跟他一起去帝都。
影二本想拖延些日子，找了恒毅商量，可惜，恒毅是什么都聽百里泠星的，于是拒絕了影二的提議。
胳膊拗不過大腿，影二只能帶著影三影四跟著，一路面無表情。
至于被審了十來天依舊嘴硬的影一，迷魂藥一喂，大箱子一裝，與行禮一起上了車帶進(jìn)了帝都。
身后遠(yuǎn)遠(yuǎn)的跟了尾巴，影二發(fā)現(xiàn)了，稟報(bào)了百里泠星。
只見窩她在恒毅懷里，吃著恒毅剝好的瓜子，不在意的擺擺手。
口齒不清地道，“沒事，不用管，隨他們?nèi)ィ ?p> 后面的尾巴見馬車停了，各自找位置藏身，羽一衛(wèi)小聲道，“樓主，我們好像被發(fā)現(xiàn)了？”
綠鶚瞪了他一眼，“自信一點(diǎn)，把好像去掉！”
在對面的羽二衛(wèi)打了個手勢，‘樓主，接下來怎么辦？’
綠鶚有種想把人從樹上踹下來的沖動，揉了揉眉心。
綠鶚深深覺得百里泠星說得沒錯，這十羽衛(wèi)笨成這樣，要他們來究竟有什么用？
難道真要來逗樂解悶不成？
綠鶚很郁悶，她終于坐上樓主之位，卻沒有想像中的高興。明日就是她的繼位大典。
這幾天天都是大堆大堆的事要處理，連些雞毛蒜皮的事也要來請她指示，她忙基本上腳不沾地。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不支持她的人故意為之，她還不能不理，還得好好處理。
一但出了紕漏，責(zé)任全在她，那些人就會群起攻之。
她找了百里泠星支招，得到的只有一個字。
“罵！”
于是綠鶚痛罵那些人一頓，罵的人狗血淋頭，最后一句“連這點(diǎn)小事的處理不好，鷹翼樓還要你們干嘛？”
嚇得那些人渾身冷汗的跑了。
之后再也沒人敢反對她。
這次她是偷偷跟來的，卻也是師傅山鷹默許的，她跟師傅說了，她要報(bào)恩。
她不是這幾個月才知道百里泠星的，是從小就知道，她只是這幾個月才跟百里泠星有接觸。
從小到大，她聽到最多的就是百里泠星，每次都是百里泠星又怎么怎么了？
全是些搗蛋的事，沒一件好的。
百里泠星也不常在鷹翼樓，大都在后山的山洞里養(yǎng)病，沒人知道是什么病，只知道她身子不太好。
后來她及笄，身子好些了又出了江湖，很少回來。
一直到半年前，突然做了樓主。
卻又在今年除夕，將樓主之位給了她。
綠鶚煩躁，將樓里安排妥當(dāng)之后，就趕緊跟上百里泠星。
她要隨她去帝都，就這樣帶著十羽衛(wèi)去保護(hù)她。
前面百里泠星停下的馬車，又繼續(xù)緩緩駛?cè)ァ?p> “樓主，還跟嗎？”羽一衛(wèi)又問了一遍。
綠鶚伸手敲他腦袋，“二小姐有說不讓嗎？笨！”
若她不讓，她會直接下馬車，過來將他們攆走，就不會只停頓一下了。
滄泯
好像重復(f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