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鹿妖沒有料到墨陽給出這種答案。
的確，世間萬物皆有生命。便是普通的植物，難道就沒有生命了嗎，它們散發(fā)的光芒，它們蘊(yùn)含的靈力。甚至是千年老樹，都會如妖怪一般，生出靈智。
如果說食肉動物捕食食草動物是一種罪孽，那食草動物吃掉的植物又何嘗不是一種罪孽呢？
墨陽的回答一時間讓老鹿語塞，便見他猛地收形，卻是化去身上的血?dú)?，站起身來?p>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老鹿妖拖著虛弱的身體，慢慢朝著墨陽走去。
“墨陽！”
“墨陽？”
老鹿不禁多看了莫言幾眼，沉吟片刻，方才說道：
“你這名字竟暗藏陰陽，魂靈均衡之道，想必定是嶺山給你起的吧？”
“嗚哇，你怎么又知道了？”墨陽覺得這老鹿深不可測，仿佛什么事他都知道似的。
“這老羊居然給你起這種名字，想必他一定很看重你！不知你師傅最近可好？”
“師傅他出山了，不知回來沒有！”
“哦？老羊向來長居無妄山，請都請不動的，怎么出山了？你可知他出山所為何事？”
“師傅是去找……”
話到一半，墨陽慌忙收口，他師傅曾警告過他，不能暴露他的行蹤動向，方才自己差點(diǎn)就說漏了嘴！
“咦？胖子，原來你知道老羊師傅去哪了?。俊?p> 身旁的黑虎也是一驚，他沒想到這胖子居然和師傅有此淵源。
墨陽慌忙搖頭，卻是不再多說一句。
老鹿見墨陽舉止，竟微微點(diǎn)頭，只見他突然將手掌伸到墨陽的肩上，一股白氣爆發(fā)出來。
“墨陽小兄弟，原來你三魂未滿……怎就能運(yùn)用如此妖力呢？”
墨陽見這老鹿竟然不經(jīng)意間探測了自己的實力，見那老鹿手上的白色氣體，正是墨陽所熟悉的魂力，慌忙后退兩步，躲開老鹿的手掌，卻是沒有回話。
墨陽的反應(yīng)倒是老鹿吃了一驚，才尷尬一笑，收回手掌，笑道：
“小兄弟，老夫并無惡意，只是想看看這老羊看重的異獸，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
“不知墨陽小兄弟入山到現(xiàn)在有多久了？”
“嗚哇？兩……兩個月！”面對老鹿的提問，墨陽總覺得有一絲后怕，他不知道這老鹿到底有何目的。
“倒是有幾分資質(zhì)！”老鹿妖雖微微點(diǎn)頭，臉上的疑色并未消失。
“墨陽小兄弟，不知老夫可否單獨(dú)與你說幾句話？”
墨陽見老鹿并無惡意，一直以來也承蒙他的照顧，如今說幾句話倒也沒什么，不過墨陽還是比較擔(dān)心黑虎。黑虎從剛才到現(xiàn)在都比較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若是自己和老羊單獨(dú)相處，黑虎和那叫夏河的鹿妖多半會發(fā)生糾紛。
老鹿見墨陽將目光望向黑虎，遲疑不決，便笑道：
“這位小兄弟，不知老夫可否與你的朋友單獨(dú)說幾句話？”
“這是他的事，你問我有屁用？”
老鹿見黑虎放蕩不羈，口無遮攔，竟也能笑出聲來，只道：
“如今你們既然也出不去，不如你回屋歇息！”
“春石，你送這位小兄弟回去！”
“哦！”那春石從始至終都未插話，只等他父親一聲令下，便應(yīng)聲而來。
“不用了，老子自己會走！”黑虎說罷，便一副瀟灑的樣子，走出洞外。卻是回頭看了看，見不到老鹿等妖，才長舒一口氣，加快腳步。
春石與夏河也回避到洞外，此時只剩下墨陽和老鹿呆在洞中。
“小兄弟，我知道你師父一定是讓你保密了什么，現(xiàn)在四下再無她妖，不知你可否說與我聽！”
墨陽見這老鹿總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便不再沉默，而是搖頭說道：
“師傅說了，不能告訴別人！”
“可是我與你師傅乃是百年之交，算不得別人的！”
“不行！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老鹿見墨陽只是拼命搖頭，毫無動搖之意，竟突然放聲大笑，伸出手拍了拍墨陽的腦袋，隱隱之間有一白光閃過。
“小兄弟，你可只是對老夫胃口！”
又見老鹿師傅發(fā)現(xiàn)了什么，收回手掌，面色凝重，只道：
“小兄弟，你看這樣可好？老夫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只需要搖頭或者點(diǎn)頭便可！”
實際上墨陽見這老鹿便猶如見到師傅那般親切，本來也忍不住想要告訴他，但是既然答應(yīng)了師傅的話，說道就要做到。如今自己只需要點(diǎn)頭搖頭，并未違背師傅的叮囑。
“好，就一個問題！”
見墨陽竟爽快答應(yīng)，老鹿會心一笑，問道：
“你師父出山是否因為你？”
“嗚哇？”墨陽一驚，沒想到這老鹿竟然一語中的，但是畢竟答應(yīng)了老鹿，此時自己有不能撒謊，便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鹿妖神色復(fù)雜，只道：
“老羊應(yīng)該給你說，他是去尋一個老友吧？”
墨陽只覺一陣后怕，老羊師傅的確說過要去找一位妖友?？峙聸]有這老鹿猜不到的事，但是墨陽卻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盡量表現(xiàn)的毫無波動。
老鹿卻轉(zhuǎn)過身去，往里墻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只恐怕你師傅這輩子都找不著這只妖怪了！”
說罷，只見那老鹿將手放在墻壁上，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那墻壁突然泛起白光，驀地變得虛幻起來。
只見他將手往墻里一伸，竟憑空穿了進(jìn)去。在掏出手時，手上竟然多了一枚戒指。
老鹿走到墨陽身邊，將那戒指遞到墨陽眼前，說道：
“小兄弟，你我算是有緣，老夫便破例送你一份禮物！”
墨陽慌忙搖頭，說道：
“墨陽不能要，不能要！”
“小兄弟，這雖然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但也是最后一份禮物，你不要也的要！”
老鹿突然出手，抓起墨陽的熊掌，便將那枚戒指往墨陽的手上套去。只見那戒指瞬間變大，待套在墨陽中指上時，又迅速縮小，任憑墨陽在使勁掰扯，都弄不下來。
“這……這是什么？”
老鹿妖沒有回答墨陽的問題，只是輕輕一笑，便見他腳點(diǎn)地面，身體瞬間虛幻起來，待墨陽回過神來，那老鹿妖已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