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微亮的月色往蓋府前進(jìn)，賈月不由又想起方才魚兒離開時的衣飄蹄揚(yáng)。真是個渣女啊，明明她也算是掏心掏肺了，怎么就會比不過婉兒那個青梅竹馬呢？之前還感慨蹇將軍被同類出賣，真到了自己身上還不是算的更清楚，更不愿意吃虧？
好不容易等到了府后門，一想起夫人問起該如何解釋，賈月疲憊的腳步不由就停了下來。左思右想不得要領(lǐng)時，木門卻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捧著油燈的老媽媽輕聲笑道：“回來了？”
也許是太過疲倦，賈月腦子再也不想處理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就下意識笑著回了句：“媽，我餓?！?p> 老媽媽愣了一下，便用空著的手牽住賈月遞來的手笑道：“那咱們就回屋吃飯?！?p> 月色下那綠豆大的光其實(shí)沒多大用，但賈月現(xiàn)在卻覺得它比抽卡的金光都好看，心里暖呼呼的?；蛟S是特意安排過，往日難免有仆人在的后院如今只有微微的酒氣，對面房間里各色呼嚕聲高低起伏。
等到了屋里，老媽媽端了盆水讓賈月洗漱，又去里屋取了漆案盛放晚飯——菜湯澆干飯。
魚兒剛才還不如干脆送她上路，她真的想X師父紅燒牛肉面和老壇酸菜泡面了。賈月吸了吸鼻子，沒動筷子只是看著老媽媽道：“夫人沒有什么要你轉(zhuǎn)告我的么？”
老媽媽看了看門的方向，嘆氣道：“我本來猜你們倆會一起走，可夫人說你不會丟下你爹，就讓留了飯。”
賈月拿起筷子苦笑道：“夫人，這話——說的是，畢竟我賈、段兩家都沒出過像樊少府那樣的人?！?p> 賈月本想說夫人是不知道，涼州士人素來是兩面不是人，可話到嘴邊又覺得的說了也沒什么用。畢竟外人只會關(guān)心自己接斷面的手藝，而不會考慮502膠水的承受力……
老媽媽給賈月又倒了碗白湯，嘆氣道：“你這也是小孩子氣話。當(dāng)年他家說出臣命為天命，不受皇權(quán)決定的時候還是順帝在位，這么多年過去想通了，按照陛下的意思走也不算錯?！?p> 賈月扒了口飯，咽下后苦笑道：“要我說還不如想不通，繼續(xù)研究術(shù)學(xué)去。那么多錢，就替曹巨高當(dāng)了一個月的太尉，虧到骨子里去了啊?！?p> 她上輩子炒股票，被割了那么多次，也沒他這一次虧得多。哦，考慮到在何進(jìn)被殺事件里的炮灰屬性，他這還屬于股災(zāi)前加了N倍杠桿，賠到上天臺的類型。
老媽媽倒是搖頭笑道：“誰都沒長前后眼，要知道是虧本買賣他還會干啊？就像咱家夫人，嫁人前覺得夫婿正直、剛正，以后肯定不會遭罪。可實(shí)際呢，太守的這些好處都是對著朝廷，對著百姓的，給夫人的除了擔(dān)驚受怕就是下次還敢的保證?！?p> 想起夫人之前幾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賈月不由嘆了口氣：“好在順公子爭氣，沒怎么讓夫人操心?！?p> 老媽媽聽了，盯著賈月瞧了瞧，半晌才道：“傻孩子，小時候不聽話吵幾句、打幾下還好使，可等你們長大了，罵不著打不到的時候，才更讓人操碎了心。像你爹這種小子、姑娘都當(dāng)寶的，還得多操份心……哎，那些要飯的總說兒女都是債，眼下仔細(xì)想想倒真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