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山崖下方,乃是一條寬愈兩丈不到的河水,并不湍急。
按照水流的方向,二人各自沿著一條河岸向下游尋覓而去。
蘇宸與了結(jié)都是當世頂尖的高手,不僅行動迅疾,且眼力和觀察力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
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就發(fā)現(xiàn)了一絲線索。
沿著河岸邊幾道腳印,兩人一路追蹤。
歸海一刀不愧為被朱無視訓(xùn)練十余年的大內(nèi)密探,武功全失的情況下,居然反過來利用自己留下的線索,差一點蒙蔽了兩人。
只是。
沒有內(nèi)力的幫助,總是無法避免的留下細致的線索。
并且,蘇宸和了結(jié)有內(nèi)力加持,功聚耳目,一切細節(jié)無所遁形,自然難以被騙過。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柳生但馬守這一次是沖著了結(jié)來的,要不然原著中也不會事后沒有清理掉他。
“大師?您沒事吧!”
被搜尋到,歸海一刀已經(jīng)昏迷過去,并且離心魔發(fā)作不遠,被蘇宸用內(nèi)力救醒,第一眼就看到了了結(jié),吃了一驚。
打落山崖前,他可是親眼看到了結(jié)即將被短刃刺死的一幕,而此刻卻發(fā)現(xiàn)對方除了手心纏著藥布,并未其他傷勢,心中十分不解。
直到了結(jié)三言兩語的講解,他才明白過來,看著微笑不語的蘇宸,目光復(fù)雜,喏動嘴唇,“多謝蘇司主相助,一刀沒齒難忘?!?p> 歸海一刀心中更是復(fù)雜,眼前之人與他的瓜葛,愈發(fā)的深遠,他不是了結(jié)這等得道高僧,十多年大內(nèi)密探的生涯,讓他十分敏感,蘇宸出現(xiàn)的太過巧合,看上去就像精心設(shè)計過的一樣。
只是,黑衣人這等僅次頂尖的高手,照常理應(yīng)該不是根基淺薄的鑒武司可以調(diào)動的。
如此說來,要么就是巧合,要么......
“無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蘇宸擺擺手,并沒有居功自傲,亦不想在此上面糾纏,轉(zhuǎn)移話鋒道:“如今情況并不明朗,柳生但馬守刺殺了結(jié)大師,究竟意欲何為?”
“柳生但馬守?你們確定是他?”聽到這個名字,歸海一刀臉色一變,失聲問道。
自己故意點出的名字,果然有了效果,蘇宸心中暗笑,面上不解地問道:“怎么,你知道這個人?”
歸海一刀出神,似是解釋,又似自語:“此人乃是東瀛武林頂尖高手之一,實力非同小可,當年段天涯前去東瀛習武,就是去的柳生道場,他的妻子柳生柳生飄絮,就是他的女兒。”
“可是,怎么可能?此人已經(jīng)身死,又怎么會突然冒出來?而且還來刺殺大師?!?p> “除非......”
‘除非’什么他沒有說下去,而是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結(jié),問道:“了結(jié)大師,您能確定此人就是柳生但馬守嗎?”
了結(jié)拂須,亦是不敢百分百確定:“以此人與老衲交手的情況來看,所使的分明就是他們柳生家傳絕學雪飄人間和殺神一刀斬,若按照你所言,此人已經(jīng)身死,可是誰又能把這兩門絕技,練到這等出神入化的境界?”
了結(jié)微微思索,看向了蘇宸,問道:“蘇施主,你剛才與他交手,可有發(fā)現(xiàn)?”
“照大師這般說,蘇某倒是有些發(fā)現(xiàn)?!?p> 不來還想‘毛遂自薦’,沒想到大師這般‘識趣’,蘇宸欣然說道:“此人刀法陰辣狠毒,確實出自東瀛武林,不過,他的刀法痕跡中,卻有雄霸天下刀法的痕跡。“
他看向神色再次陰晴不定的歸海一刀,微笑道:“一刀兄,你應(yīng)該很清楚,單論雄霸天下,蘇某絕不會讓錯的。”
了結(jié)不清楚二人之間的‘交情’,現(xiàn)在想來頗為認同,就事論事道:“確實,那黑衣人偷襲老衲的最后一刀,確實是雄霸天下的刀法?!?p> 他亦是看向歸海一刀,問道:“歸海施主,你可曾把刀譜交予他人觀看?”
你眼前就有一個......這句話歸海一刀心里想想,并沒有說出來,因為對調(diào)查此事并無幫助,從這一系列的事情來看,蘇宸沒有做這些事情的動機和能力。
他微微遲疑,搖頭道:“在下也不清楚,說實話,在下拿到家父的刀譜,也才兩個月而已?!?p> 他這里說不出明顯的線索,這在蘇宸的意料之中,稍顯提示道:“既然大師覺得此人是柳生但馬守,那么也就一刀兄口中的柳生飄絮,這唯一的線索了?!?p> “不可能是她......”
“你是說她自斷經(jīng)脈,內(nèi)力全失?“
歸海一刀下意識搖頭,蘇宸打斷反問道:“是你親身查驗,還是聽他人所說?”
“是神侯親自查驗,海棠說得,還能有假?海棠不會騙我的?!睔w海一刀喃喃自語,好似在說服自己。
蘇宸清楚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迂回道:“也許上官海棠不會騙你,但要是她也被騙了呢?”
“她怎么會被騙,我......”歸海一刀想要否定,愈說聲音愈小,因為這種情況反倒是能讓他接受的結(jié)論。
“這件事只是我們的推論,還未證據(jù)確鑿,只需要查驗柳生飄絮此人,是不是武功盡失,一切自然有所定論?!?p> 歸海一刀謹慎問道:“接下來該如何?柳生飄絮與段天涯去往蛇島隱居,想要查驗并不容易。”
思來想去,這件事無異牽扯到一個人,即便在這個人手下效力十多年,他依然看的云里霧里,他與段天涯、上官海棠不同,從父親處便了解諸多江湖秘聞,知道人心之惡,即便是表面上待自己如義子的那個人,他也不會百分百信任。
此人的實力如那深淵高峰,深不可測,絕不可以視以等閑。
“此事干系重大,不僅牽扯武林江湖,更是事關(guān)朝堂的紛爭,一個不好恐怕讓天下重現(xiàn)戰(zhàn)火,生靈涂炭,所以不宜打草驚蛇。”
“對方又再次隱匿暗中,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連根拔去,好消息是我們已經(jīng)有了重大線索,并不需要急于一時,還需從長計議?!?p> “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還是根除你的魔障,否則對方抓住這個痛點,難以動彈分毫。“
蘇宸分析一番,看向了結(jié),拱手道:“大師,接下來還需要您幫助他祛除魔障?!?p> “蘇施主放心,了空師弟曾遺托老衲幫助他祛除魔障,老衲自不會袖手旁觀。”了結(jié)右手合什,緩緩道。
“有大師出手,蘇某放心了?!碧K宸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