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處客棧。
一名頭戴蓑帽,白紗遮面的身影來到了二樓,她身材頗為苗條,一看便知是一名姑娘。
咄咄?。?p> 來到最內(nèi)間的屋門前停下,修長的秀指敲了敲門,節(jié)奏明顯,似是蘊(yùn)含了某種暗號。
嘎吱!
過了三個呼吸不到,屋門打開,人影走了進(jìn)去,屋門再次關(guān)閉。
不理會趴在門前仔細(xì)查看的父親,取下頭上蓑帽,露出了一張五官精致的面孔,她來到屋內(nèi)桌前坐下,聲音冷淡:“這一次又是什么行動?”
“計劃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不能有失?!绷硪蝗艘沧吡诉^來,他穿著黑衣勁裝,面容古拙,鷹鉤鼻顯得十分陰沉。
“計劃,計劃,之前都已經(jīng)說好的,不要把天涯牽扯進(jìn)來,為什么神候還派上官海棠來到蛇島?”
“你自己應(yīng)該清楚,那只是一個幌子,若不讓段天涯出現(xiàn),那只老狐貍可不會輕易上當(dāng)?shù)?。?p> “我不管,若天涯少了一絲毫毛......”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此二人,正是從東瀛而來,嫁于段天涯的柳生飄絮,和她的父親,柳生但馬守。
為了能暗中征兆此二人來中原,朱無視可謂是煞費苦心,一個詐死脫身,一個自斷經(jīng)脈,嫁人為妻。
不過綜合而言,還是頗為值得,此二人都是接近頂尖層次的內(nèi)家高手,只是可憐了斷某人,完全被自己的妻子和岳父,還有最為尊敬的義父,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放肆,你是這么與你父親大人說話的嗎?”柳生但馬守呵斥道。
柳生飄絮冷哼一聲,并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眼角抽了抽,柳生但馬守心中無奈,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小女兒頗為任性,要是不小心壞了大事可不好了,只能安撫道:
“神侯已經(jīng)答應(yīng),等此事一過,大功告成,再也沒有人會打擾你們了?!?p> “希望如此?!?p> 柳生飄絮也知道此事無可挽回,也不再多言,轉(zhuǎn)首問道:“這一次要殺誰?”
“一些不知死活的江湖人士?!?p> 柳生但馬守眼眸掠過一抹冷芒,“這些都是開胃小菜,之后才是大餐?!?p> 柳生飄絮面無表情,帶著一絲疑問道:“阿鼻道三刀,真的可以用殺神一刀斬以假亂真?”
“當(dāng)然?!?p> 說起此事,柳生但馬守嘴角逸起一絲得意:“說起來,阿鼻道三刀,還是有我交給他的。“
頓了頓,罕見的露出一縷懼色,“那門刀法,很邪......”
......
京城,鑒武司府邸。
“報。”
府門護(hù)衛(wèi)走入大廳中,向上首的成是非稟告道:“司主大人,東廠曹督主求見。”
“這個閹狗來干什么?”
成是非嘀咕一聲,向一旁與他結(jié)為夫妻的云羅使了眼色,后者了然,對略有茫然的素心道:“婆婆,我們先回去吧?!?p> “好?!?p> 素心也知道正事要緊,對著成是非叮囑幾句:“非兒,你要小心一點?!?p> “放心,娘親,在這里曹正淳還不敢亂來,再說我有金剛不壞神功護(hù)體,沒事的?!?p> 成是非安撫了幾句,等素心和云羅兩人離去,才向護(hù)衛(wèi)吩咐道:“帶曹正淳進(jìn)來?!?p> “是,司主大人?!笔绦l(wèi)連忙下去。
沒多久,一群人被迎了進(jìn)來,領(lǐng)頭的正是東廠督主曹正淳,同時心腹鐵爪飛鷹相伴,并且,還有一名相貌精悍的白衫男子。
從曹正淳的態(tài)度來看,居然與大檔頭鐵爪飛鷹隱隱不分伯仲。
‘這人應(yīng)該就是師弟所說,近些日子投靠東廠的洛菊生?!?p> 看到此人,成是非心中一動,他沒想到曹正淳不僅親來,還帶上這等高手,不免提高了警惕。
心思急轉(zhuǎn),面上不動聲色,這些日子成是非也受到蘇宸不少熏陶,待人接物的喜惡不像之前般輕易展露,拱手道:“曹督主突然駕訪,在下有失遠(yuǎn)迎,實在失禮,還請恕罪。”
“成郡馬爺客氣了,是咱家不曾遞上拜帖,失了禮數(shù),還請郡馬爺不要怪罪?!辈苷拘Σ[瞇地道。
“曹督主言重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成是非固然成長了不少,但畢竟本性難改,說了這么多廢話,心中已經(jīng)有點不耐,忍不住最先開口道:“不知道曹督主大駕,是有何事吩咐?”
“吩咐不敢當(dāng),咱家只是來與郡馬爺商討的?!?p> 似是也了解成是非的為人,曹正淳眸子掠過一抹喜色,正色道:“我們都是給陛下當(dāng)差,領(lǐng)著俸祿肯定要為君分憂,近幾日江湖上有一個殺人狂魔,郡馬爺應(yīng)該有所耳聞吧?”
這件事自然清楚,自家?guī)煹艹鼍?,就是為了此事,成是非故作‘疑惑’道:“曹督主莫非是說為父報仇的歸海一刀?”
曹正淳冷笑道:“為父報仇為何要殺丐幫、少林、唐門弟子?咱家覺得這只是一個幌子,更像是護(hù)龍山莊正在鏟除異己?!?p> 成是非‘大驚’不已:“曹督主此言可有證據(jù)?”
“想要證據(jù)也不難,捉住歸海一刀,一切都清楚了。”曹正淳陰笑道。
原來是打這個注意,成是非心中恍然,面上為難道:“可是皇上已經(jīng)讓神侯去調(diào)查了,我們此時插手,是否有失妥當(dāng)?”
“郡馬爺,鑒武司的職責(zé)就是管理江湖之事,歸海一刀攪亂武林秩序,自是在你的管轄范圍,即便是朱鐵膽也無話可說?!辈苷緞裾f道。
“倒也在理?!?p> 成是非想起蘇宸走之前對諸多事情的安排,心中有數(shù),‘猶豫’了一下,才遲疑的點頭道:“那好,成某即刻下令,全力通緝歸海一刀。”
“好,好,好,郡馬爺一心為公,實乃大明之福?。 辈苷敬笙膊灰?。
......
不提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遠(yuǎn)離京城的幾百里之外。
微風(fēng)吹拂,斜立于湖邊的柳枝飄蕩,花枝招展,漸起波瀾的湖面不似往日般靜謐如鏡。
鏗鏘!
岸邊,畝地大小的開闊地上,一道手握長刀的英武身姿挺立,周遭氣流顫動不休,略帶黑芒的刀勁在空氣中跳動,陰冷而邪異,仿佛帶著不詳。
不知是何變故,黑芒刀勁消散,陰邪的氣息也揮灑而空,傲立著的魁偉人影臉色驀然慘白一片,雙膝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此人,自然是消失了好幾日的蘇宸。
那日,他即使趕到,完成了與歸海一刀的交易,得到了讓他十分好奇的【阿鼻道三刀】,這兩天除了等待成是非傳遞的消息,還有就是修煉這門刀法。
真不愧是號稱直墜‘地獄’的刀法,【阿鼻道三刀】有別于暗藏玄機(jī)的【雄霸天下】,這是一門‘以殺為殺’的極致刀式,聚天下至邪之氣于刀身,心中暗蘊(yùn)‘恨’極邪念,只有‘恨’的愈深,方能發(fā)揮出此刀法的真正威力。
若說修煉【雄霸天下】還有半數(shù)清明,算是人與魔之間,有著挽救可能,而【阿鼻道三刀】可以說完全泯滅了人性,不再是人控刀,而是刀控人,徹底投入了‘魔’的一面。
初次嘗試,蘇宸依照本身所述修煉,修煉過程中,有著十分邪異的提議,內(nèi)心無端涌起各類負(fù)面情緒,尤其是恨意,就像目睹親人好友死于非命一般。
極其的邪門,極其的詭異。
‘這門刀法,太過極端了......’
蘇宸鎖著眉頭,說實話未曾接觸這門刀法時,總覺得原著言過其實,一門武學(xué)刀法還能如何?這又不是修真仙俠,還搞出什么妖、魔出來的。
但如今,他沒有半點這個念頭。
這門刀法,毋庸置疑,已經(jīng)開始觸及精神層次,只是過于單一,且副作用極大,并沒有太多修煉的價值。
‘若是像雄霸天下一般就好了,磨一磨......嗯?雄霸天下......‘
蘇宸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動容,目光閃了閃,開始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