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知道你心疼小姐,但今日這話對外人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小姐可說了,你這口無遮攔的毛病,可是要好生改上一改了,若是之后闖下大禍可如何是好!”福兒抬手摸了摸喜兒的發(fā)髻,安慰道。
“我知道了,以后說話定會三思!”喜兒吸吸鼻子,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福兒。
“你知道就好!”福兒將銀票遞給喜兒,“這銀票你可得收好了,親自交給杜嬸子,小姐可是說了,這以后酒樓的事情都由杜嬸子打理,什么話該說不該說,你自己心里要有個(gè)數(shù),就算有意見,你也得憋著回來跟小姐說,萬不可私自做主與杜嬸子起爭執(zhí),你可明白?”
喜兒聲音低低的,“我知道,我定然會好好與杜嬸子相處,絕不會壞了小姐的大事!”
“知道了就快去吧,我去服侍小姐了!”福兒見喜兒是真的聽進(jìn)去了自己的話,便趕緊去了嘉瑩跟前伺候。
嘉瑩正好吃完早膳,見福兒已經(jīng)回來了,“說說吧,拿丫頭可是又哭鼻子了?”
“喜兒正心疼著小姐呢!”想到剛喜兒微紅的眼,福兒心里微嘆了一聲。
“嗯?心疼我?”這倒是讓嘉瑩有詫異了一下,“我沒見那丫頭心疼我什么呀?”
福兒見嘉瑩面色這會兒是恢復(fù)了平日里,面上也帶著笑,對于嘉瑩說道,“她呀,是擔(dān)心小姐如今還做著噩夢,說小姐睡不好覺,在白日里就沒有多少精神,想著要怎么樣才能讓小姐睡個(gè)好覺?”
嘉瑩愣了一下,然后面上出現(xiàn)一絲笑意,“這小丫頭到是有心了,如今也是越發(fā)懂事了!”
“誰說不是呢!”福兒趕緊將自己剛才準(zhǔn)備的話說了出來,“就剛才走的時(shí)候,還跟我說如今要幫著小姐做大事,她做什么都會三思而后,才不會壞了小姐的大事!”
嘉瑩眸色定定的看著福兒不說話,以嘉瑩對喜兒和福兒的了解,這話倒不像是出自喜兒之口,更像是福兒的口。
“小姐這般看著奴婢,可是有何不妥?”福兒見嘉瑩看著自己,心下不由一緊。
嘉瑩只輕搖了搖頭,看著福兒的眼神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福兒也是聰明之人,立刻就明白自己說的話,讓對自家小姐給看穿了,更索性直接大方的承認(rèn),“還請小姐恕罪,這話是奴婢交給喜兒的!”
“行了!”嘉瑩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對福兒擺擺手,“你們這兩個(gè)丫頭啊,性情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倒也至于怪罪于你!”
“多謝小姐!”福兒對嘉瑩行禮。
……
喜兒打了水洗了一把臉后,才去找杜嬸子。
杜氏一眼就見她臉色有些不對,尤其是眼睛,像是剛哭過的樣子,關(guān)切的詢問,“喜兒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喜兒抬起頭,對著杜氏笑了一下才說道,“我沒事,就是剛才去廚房的時(shí)候,不知道從哪里飛來的蟲子進(jìn)了眼睛,還是福兒幫我弄了好久才弄出來的!”
杜氏本是個(gè)八面玲瓏的人,一聽喜兒這話,便知道這里面還有其他內(nèi)情,但也知曉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隨意打聽的。
杜氏笑著點(diǎn)頭,“這弄出來就好了,要是一直留在眼睛里,那可就遭罪了!”
“杜嬸子說的是,我們還是趕緊去把鋪面的事情先定下來吧!”
于是,兩人便去到鎮(zhèn)南街上。
云來酒樓顧掌柜已經(jīng)等在了酒樓里,見杜嬸子和喜兒進(jìn)來,就趕緊迎了上去。
“兩位來了!”顧掌柜滿臉笑意的將杜氏和喜兒迎進(jìn)了屋內(nèi)。
“勞煩顧掌柜久等!”杜氏面上笑的一團(tuán)和氣,對杜掌柜點(diǎn)頭見了一個(gè)禮。
“杜嫂子說的哪里話!”顧掌柜一面斟茶一面說道,“我們約的是這個(gè)時(shí)辰,杜嫂子是如約而至,是我早到了些時(shí)間罷了!”
“顧掌柜這就要去洛陽了,可還有些舍不得?”杜氏是個(gè)多精明的人呢,一聽就知道這顧掌柜,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舍不得這云來酒樓。
“誰說不是啊!”顧掌柜輕聲嘆了一聲,“這云來酒樓從我祖上傳下來,到我這已有三代,如今這要去洛陽了,倒真的是有些舍不得!”
杜氏將大堂里的情況又打量了一番,笑著說道,“這日子都是越過越好,越來越有盼頭,顧掌柜到時(shí)去了洛陽,再開一家云來酒樓,這傳承呢也不會斷,顧掌柜你說是不是?”
“那就借杜嫂子吉言了!”好話誰人不愛聽呢,顧掌柜一聽杜氏的話,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從懷中掏出契約來。
“這一張是房契,這一張是鋪面轉(zhuǎn)賣契約,杜嫂子你看看可有什么問題?”
杜氏雖然出生不是大戶大貴人家,但也是讀過書識字的,便也不推辭拿過兩張契約細(xì)細(xì)看了起來。
就在杜氏看契約的空隙,顧掌柜對杜氏身后的喜兒問道,“喜兒姑娘,不知府上老太爺身體可康?。俊?p> 喜兒驚了一下,卻還是很快的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對顧掌柜笑著道,“多謝顧掌柜關(guān)心,我家老太爺身子可好的了,今天還去學(xué)院授課呢!”
“那就好,那就好!”顧掌柜連連點(diǎn)頭,面上表情像是有所放松。
喜兒見顧掌柜的神情,便覺得這其中有什么是他們家小姐不知道的。
仔細(xì)再三思慮后,喜兒才看向顧掌柜,“不知顧掌柜與我家老太爺可是有舊?”
“有舊倒是談不上,倒是我顧家承了貴府的恩情!”顧掌柜眼眸帶著幾分感激,講起了這其中緣由,“當(dāng)年我祖父外出,不幸從馬車中摔了下來,命懸一線之時(shí),是老太爺出手相幫,將我祖父送到醫(yī)館救治,這才保住了我祖父一條命!”
“等到我們收到消息的時(shí)候,貴府的老太爺已經(jīng)不在醫(yī)館了,我父親向醫(yī)館的大夫打聽老太爺?shù)南?,知道是祖父被越府中人所救,便也備了謝禮去府上答謝!”
“可老太爺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收,說是他本來也要從那條路上經(jīng)過,若不是我祖父先他一步遭了難,那遭難的就是他自己,說他們兩人也算是互為幫助,并沒有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原來如此,喜兒在心里暗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