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雨汐從后院回到前院廳房;在路上,雨汐告訴我,廳中雍榮婦人會(huì)是我娘,叫我記得喚,說小姐現(xiàn)在正事,不能將我失憶的事告訴她,讓她知曉,以免她擔(dān)心或傳出毀了我與蕭嵐的姻緣;這我懂,身體虛弱點(diǎn)沒關(guān)系,在朝中有上好御醫(yī),爹在朝中權(quán)傾,這不是難事,要是病到“失憶”了那就真的不能簡單小題了;
剛到客廳,一雍榮華服的婦人迎上來,一臉親和微笑:
“城兒,你來了?身體還好嗎?”走到我面前雙手拉著我的手,滿是心疼慈愛;
“嗯,好多了;”我點(diǎn)點(diǎn)頭;
整頓了自己的心理才改口喚她:
“娘,城兒近日都很好;娘找城兒來有什么事要跟城兒說嗎?”
以為這樣的話難開口,卻沒想說的那么自如;也許,這是這個(gè)身體本身的氣質(zhì)與文華;感覺得出她曾經(jīng)是一個(gè)溫柔似水的女孩;
“看,我都忘了,見你氣色那么好,一時(shí)高興都忘了跟你說了;蕭丞相家蕭嵐公子來看你了,我叫雨汐找你就為這事,怕他干等便叫家仆帶他去后園亭中喝茶了,你快去吧,別讓人家等太久了……”喜笑顏開,特別寵溺;
看樣子也不只因我氣色好一事開心了;會(huì)如雨汐所說吧;既如此,我還真要看看這位蕭家公子了;
我遲疑了許;
“嗯,那城兒去了?”
“去吧去吧,城兒難得的好佳緣,娘怎么能阻斷;”
輕拍拍我的手叫我放心去;我的沉思在她面前似變成了我的猶豫害羞;
我點(diǎn)點(diǎn)頭,便同雨汐一道出去,讓雨汐帶我去后園亭中;
輾轉(zhuǎn)幾側(cè),沿著回廊去往后園;
在走廊間還未走近亭子,園中的兩身影便吸引了我的目光;在廊間我停下腳步,看著園中池塘邊的兩身影;
“雨汐,那兩位……”
走前的雨汐停下腳步;稍愣了許才道:
“那是…蕪儀小姐跟蕭嵐公子……”
雨汐說的吞吐,好像這一幕最不愿我看到了;回頭視了眼她的表情,又視著一丈開外樹影下池塘邊的兩身影;兩人相笑相語,談雅自如,那樣的距離,讓人看到,著實(shí)很貼近,如雙伊人在談笑風(fēng)聲;一人藍(lán)緞輕紗,一人勝雪逸衫;真是璧人靚影;
不過,我卻沒什么感覺,對此一幕,因?yàn)閷δ鞘捁記]感覺,便也無所謂,感覺他們站一起,還真的是璧人佳緣,天生一對;
“我姐姐?”我道;無動(dòng)于衷;看我這樣的表情,雨汐一愣,回神感覺可惜;
“小姐不在意嗎?蕭公子將來可能會(huì)是小姐的夫婿,他怎么能……”(怎么能跟蕪儀小姐那么親近,)
雨汐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我卻懂;
我莞爾一笑,視著對面的人影;
“沒什么,這樣也挺好的;走吧,雨汐;”
轉(zhuǎn)身喚過雨汐便往回走;雨汐見著,越過跑在我前頭停腳看著我:
“小姐…;你是不是真生病了?很嚴(yán)重嗎?要不要再看大夫?……”皺眉擔(dān)心的伸手摸摸我的額頭,又試了試自己的額頭;
我笑;輕拂下她手;
“我沒事;只是忘記了,便沒感受;既然如此,那就成全她們倆也不錯(cuò);”
我說著又繼續(xù)行走;雨汐跟在旁邊;
“可是,小姐;您身子弱,有心娶你的也恐怕……只有蕭嵐公子了,若是小姐放棄了,那……”
“那也沒什么;我也可以再找,小姐的身體會(huì)慢慢好起來的,我相信,我一定會(huì)有那個(gè)資本……”
我笑著打斷雨汐,說的自若亦有信心;
這個(gè)身體先前靈魂既然已死去,又注入存植新的靈魂,也就證明,這是這個(gè)身體新的開始,新的新生;老天大費(fèi)周章如此,定不會(huì)再讓她如此下去的,我相信;
聽到我“奇怪”的話雨汐有一時(shí)的反應(yīng)不過來;卻感覺到了我身上別樣的氣息(即從前沒有的自信!),盯著我走了一段后埋下了頭沉默了;感覺替我可憐,亦不能了解我的話;出了后園回廊才開口問;
“小姐要去哪?”
“我們先回去喝杯清茶,然后再來;”
她跟在我身后,更不能理解我這句話,不明白我想的是什么,干嘛要回去喝了茶再過來,走了應(yīng)該是不再去才對;
當(dāng)然是給他們更多談心的機(jī)會(huì),她不懂,身為21世紀(jì)的人就懂了;
記路我還真行,去前廳時(shí)就是在岔口,直走便是我?guī)康穆?;不用雨汐帶頭我也回到了房間;
在房間讓雨汐端了茶過去,喝了半盞茶才去;去時(shí)還在鏡臺前卸了妝,以無色的素顏去見了仍在那后園中的兩人;
走到兩人身邊;蕪儀見到我素妝的容顏愣了一瞬,心里著實(shí)嚇了一跳,亦不能理解明白我為何不著妝施粉,素顏見客人是不禮貌的;然,其實(shí),我只是在幫她;
立在蕪儀面前,未施妝的我著實(shí)失了三分色彩;也看到面前的貴公子,翩翩謙華,玉樹俊美,脫穎的一表人才,算得上難得的貴美公子;不過,自己也沒什么感受;
既然讓給了蕪儀,就沒什么可再多想留戀的;
在他面前我欠身施了一禮;
“蕪城見過蕭公子,讓公子久等了,不好意思;”
初見女子素顏的蕭嵐亦不失態(tài),微笑著扶起我;
“蕪城小姐禮甚,快請起;”
蕪儀見我臉色蒼白,過來扶著我;
“城兒也是,勿需多禮;你臉色蒼白,身子不舒服嗎?”關(guān)切的問道;
我搖頭;
“還好吧;姐姐知道的,妹妹這身子骨;”后抬頭微笑著視著貌美嬌顏的蕪儀;
“城兒謝謝姐姐替妹妹招待蕭公子;城兒因身虛不便,來得晚,妄公子勿介意……”
“葉姑娘說的是,身體要緊,我沒什么在意的;都是無事來看望蕪城姑娘,怎么會(huì)介意;”
蕭嵐接過蕪儀的話;聽蕪儀的話,她是在保護(hù)庇護(hù)我,不希望我將自己身子病弱的事讓他知道吧;看來,她也挺疼愛這個(gè)妹妹的呢;(想必,就算喜歡,她也會(huì)讓給我了;)
蕭嵐喚我蕪城姑娘,喚蕪儀卻不如此喚;這也證明,雨汐的話沒錯(cuò);
“謝謝,謝謝公子千里探望蕪城;”我道;
跟他們閑話了幾句我便借著身體不舒服而退出了,讓雨汐揣著我回了廂房,留蕪儀招待他,把他推給了蕪儀;
因稱病離去,蕪儀在身后也只能詫異看著我離去,不好喚回;
回去雨汐不能明白我的做法,卻也不敢多語,也誤真以為我又身體不舒服了;一直在心里擔(dān)心著我的身體;我卻沒事喚了她去廂院陪我賞花喝茶;多半知我身體只是虛,從外相看也就看不到什么了;只有我自己說不適,就是不適;
黃昏,蕭嵐找我辭行,簡單客氣幾句就由蕪儀送至大門口,騎著駿馬卷土而去了;
半月后;感覺這虛弱弱不禁風(fēng)的身體真的漸漸好轉(zhuǎn),氣色也逐漸恢復(fù)嬌顏的本色,不用施粉黛也清麗得出塵,絕色傾城慢慢顯現(xiàn)本色;
這日清晨,依然早起坐在花柳下喝茶;突聞得端早點(diǎn)過來的雨汐講;蕭家管家今早來聘禮了,琳瑯滿目的貴重聘禮堆了客廳滿堂;幾十箱聘禮箱,紅綢堆花,喜氣紅艷;
是嗎,這么快,不知會(huì)選中我們姐妹誰呢;
我坐在檀椅上,伸手放下茶杯;
“雨汐知道,聘金下禮,選中的是誰嗎?”
看著替我盛早點(diǎn)的雨汐;她的手一擲,臉色稍難看;看她神情我就已知道;
“……蕪儀小姐;”
緩緩開口;我伸手讓她將早點(diǎn)替給我,靠回檀椅,笑著道;
“這樣很好,雨汐不用如此焦色,小姐我很高興;”
一邊攪著碗中的湯羹,一邊道;雨汐對我的言行詫然不解;
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這樣的世家貴公子,不選嬌美如花身體好的蕪儀,怎可就選病疾的我?這是常情,世人皆可理解;
用勺子喝了口又繼續(xù)道;
“蕪儀本就是我姐,她幸福,也是我幸福,只要蕭公子真心待她,就無所謂;我的幸福不只一剎,可以再找,像蕭公子這樣的公子世上多了去了,既是親姐妹,就應(yīng)該互相謙讓庇護(hù);我姐喜歡蕭公子比我多,這樣的結(jié)果是最好的呢;”
說完我舉碗一口喝盡了碗中的羹湯,將碗放桌上后,用衣袖抹了嘴角;
已經(jīng)習(xí)慣,跟著我一起用餐的雨汐自己順式盛了碗在旁坐下低首吃著,等她吃完,便起身;
“走吧,雨汐,陪我再去走走,剛吃完東西坐著不消化呢;”
走到她面前拉過她的手便朝后園走去;因?yàn)槟抢镉形蚁矚g的花草;而且多走走也有益于身心;
“哦,是小姐;”
雨汐覺今夕不同的我有些奇怪;半月來,感覺她身邊的小姐變了,不是從前的溫柔嫻雅之美,而是淡定從容之美,且成熟了許多,不,應(yīng)該說是大半;這樣的語氣,神情,像個(gè)成年二十有余的女孩,而不是只有現(xiàn)在的十五歲少女;
感覺一直沉默地雨汐有心事,一路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