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黃肆現(xiàn)在的心情十分激動,但蘇晴這邊卻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因為在他和李逍原來鬼市之前,就清楚的看到師傅在指引上寫了這么一句話。
“徒兒謹記,鬼市內(nèi)切不可肆意妄為,徒惹爭端,但人若犯我,則我必犯人。
彼時下手宜重宜狠,力求制敵于死地,無需顧慮鬼市之反制,且放手一搏!”
這時蘇晴才意識到,有個好師傅罩著簡直太幸福了,我管你能不能用靈氣呢,我能用就行了。
于是他二話不說,大踏步上前一掌便朝著黃肆的脖頸劈去。
在開啟了極雷手的狀態(tài)下,這一掌若是被他砍實,黃肆不說人頭落地,最少也得是個重傷了。
所以對面當然不傻,雖然妖族天生的身體素質(zhì)就遠勝人類,可那也沒有以卵擊石的道理。
因為人和動物的主要區(qū)別就在于,人類會善于使用各種工具來增強自身的實力。
靈氣自然也是其中一種,如果說之前他還可以仗著肉身強橫來碾壓蘇晴的話,那么現(xiàn)在形勢完全就逆轉(zhuǎn)了。
現(xiàn)在對方風頭正盛,而自己這邊則開始心懷顧慮,此消彼長之下,就算他心氣再高,眼下也必須暫避對方鋒芒了。
黃肆在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便遠遠的跳開了蘇晴身旁。
但這當然不代表他已經(jīng)認輸了,所以其依舊還是在利用二人之間的空檔來釋放風刃進行騷擾。
然而蘇晴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卻早已今非昔比了,要說之前還懼它幾分,但現(xiàn)在區(qū)區(qū)幾枚風刃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隨手就打散了幾枚不說,蘇晴的身形也在不斷的朝黃肆接近著。
而且俗話說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蘇晴顯然就深諳此道,通過剛才的接觸,他很輕易地就判斷出了黃肆的性格。
其肯定是那種毫無耐心而又剛愎自用的人,所以蘇晴現(xiàn)在眼見對方一直在避而不戰(zhàn),便沖其譏諷道:
“怎么了,不是要信心滿滿的結(jié)果了我嘛,現(xiàn)在怎么躲起來了,剛才那股猖狂的勁頭呢?”
果不其然,本身就性情急躁的黃肆一聽這話,當時就氣的暴跳如雷。
其實在蘇晴開啟了極雷手之后,他之所以選擇避而不戰(zhàn)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依然不死心。
他自始至終也不認為,鬼市那傳承至今的規(guī)矩,會因為一個毛頭小子而法外開恩。
然而現(xiàn)實卻啪啪打了他的臉,蘇晴現(xiàn)在就站在他面前不說,還明目張膽地用上了靈氣來教他做人。
甚至還在不停地嘲諷他,這誰能忍?
黃肆在又和蘇晴周旋了幾個回合之后,眼看著那將軍陶俑還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這讓他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
只見他虎吼了一聲之后,便雙腿猛的發(fā)力朝蘇晴殺去。
對手這招,蘇晴自然早就看破了,所以在黃肆襲來的時候他并不吃驚,略一側(cè)身就避開了這一擊。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黃肆這個外表上看起來粗獷狂野的家伙,竟然也不是一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莽漢。
他同樣也知道要善用計謀來解決自己的敵人!
所以黃肆這一擊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壓根就沒想著靠剛才那一下能傷到蘇晴。
不是他計算失誤,而是他心里本就有著一個更惡毒的想法。
那就是他們一族密不外傳的巫術(shù)!
只見黃肆在逼開蘇晴之后,馬上就蹲下身去,開始用手蘸上了一些蘇晴剛才流下的鮮血,并在地上奮筆疾書起來。
同時他嘴里還念念有詞,不知道是在吟唱什么咒語還是怎的。
蘇晴一看這個當時心里就一沉,他當然知道黃肆現(xiàn)在沒安好心,肯定是在施展什么陰險的法術(shù)。
不過他也不傻,現(xiàn)在本就是舍命相搏的時候,彼此也就都不用留什么情面了,生死各安天命就好。
所以蘇晴眼睛一轉(zhuǎn)便計上心來,他現(xiàn)在當然有反制黃肆的手段,不過比起這個,現(xiàn)在還有一件事情卻讓他更感興趣。
剛才在自己用出極雷手之后,黃肆表情大變的同時,蘇晴就注意到他的眼睛就一直在盯著那個將軍陶俑,眼里似乎還很是期待的樣子。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要不然這王八蛋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就盯著這東西看的......”
蘇晴這么想著,便不再猶豫,一把手直接抄起那陶俑就朝著黃肆砍了過去。
殊不知,他的這一舉動甚至把在一旁的蛇女也給嚇了一跳。
好家伙,別看這陶俑尺寸不大,可它代表的卻是整個鬼市的權(quán)威。
自從鬼市創(chuàng)建以來,還沒聽說有誰敢這樣蔑視它的,這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可她還沒來得及阻止蘇晴,就只見那小小的陶俑帶著一陣勁風便朝黃肆飛了過去。
可這時的黃肆也恰好就完成了他手下的準備工作,所以看到這飛來的陶俑之后也不驚慌,順手接過后便放在了自己身旁。
之后,他便沖著蘇晴說道:“既然今日這鬼市出了漏洞,那就合該你倒霉,死吧!”
說完,黃肆就伸出一只手去,一掌便拍在了他自己剛剛畫好的符陣上,隨后他的手掌上便泛起了一陣淡黃色的光芒。
蘇晴見此,尚且不關(guān)心他自身的安危,反而問道:“你這是也用靈氣了?”
黃肆囂張地回道:“廢什么話,你用得我為什么用不得,等下你就慢慢的等死吧,我保證那會是很痛苦的一個過程?!?p> “呵呵,是嗎?”
蘇晴饒有興致地回道,同時還不忘雙眼緊盯著那陶俑的動靜。
黃肆此刻只當蘇晴現(xiàn)在是死到臨頭的嘴硬,所以也并不理會他,只顧專心去催動那陰險的法陣了。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關(guān)鍵的時分,他旁邊的那將軍陶俑卻忽然起了反應(yīng)。
明明他才剛剛用蘇晴的血激活了手下的法陣,但此刻這陶俑卻好似根本不曾出過問題一般,馬上就蘇醒了過來。
隨即還不等他反應(yīng),只見一道黑影閃過之后,他的手掌當即便齊根而斷。
一瞬間,巨大的痛苦便吞噬了黃肆全部的神經(jīng),他扼住自己的斷腕,發(fā)狂道:“啊……怎么會這樣,叔父救我?!?p> 原來,那陶俑在感應(yīng)到黃肆的靈氣之后,下一瞬間就直接抽出了別在身上的腰刀。
黃肆連它的動作都還沒看清,便已著了道,而且看意思,這陶俑接下來也并不打算放過他,肯定還會繼續(xù)出手。
“今天你死定了,誰也保不住你,我說的!”
蘇晴眼見黃肆重傷的場面之后,自然不會錯失這個良機。
他當即便要欺身上前,并催動一身靈力到了極致,想要順勢結(jié)果了這個色厲內(nèi)荏的飯桶。
蘇晴雖然想的很好,可他還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黃肆并不是單打獨斗來的,對面也有幫手。
果不其然,還不等到他上前出招,蘇晴就忽然感覺自己腳下一軟。
隨后整個身子似乎也失去了控制,他強撐著站了一會這才沒有倒下。
因為事發(fā)突然,所以蘇晴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肯定是黃肆一伙人給自己暗里下了絆子。
等他環(huán)顧四周的時候,果然便發(fā)現(xiàn)剛才一直在旁邊和李逍原纏斗的一行人中,現(xiàn)在有一個人正在直直地看向自己。
在蘇晴朝他望去的時候,二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便心知壞了,對方的眼睛明顯不對勁,里面肯定有古怪。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蘇晴在和其對視了一眼之后,只見一陣黃光閃過。
他的腦袋便昏沉了起來,身體也變得渾渾噩噩,甚至自己的四肢都失去了控制。
而且更糟的是,接下來蘇晴竟然發(fā)現(xiàn)他的雙手正在緩慢的朝著自己的脖子動作著。
看意思照這樣發(fā)展下去,他很可能會自己掐死自己,蘇晴心中一驚的同時,忽然想起了自然界中的一個例子。
據(jù)說貍子在捕獵的時候,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對視就能讓獵物陷入迷魂的狀態(tài),一舉一動都尤不自知,只能乖乖地任由其擺布。
甚至更厲害的是,中招的獵物還會在失神的狀態(tài)下開始去玩命的喝水,喝完了再吐,直至喝到極限為止。
就這樣反復(fù)數(shù)次后,水流便會將它們肚內(nèi)的穢物都沖洗干凈,只等著貍子來開膛破肚享用一番了。
結(jié)合眼下的情況看來,自己所中的招數(shù)便很有可能是類似于這種情況的,八成也是類似于幻術(shù)的東西。
蘇晴此刻在心中想到,“看來這妖族的身體當真是不能以常理論之。
竟然看只憑一眼就能做到如此地步,而且還完全察覺不到靈氣的運用。
這絕對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這算不算他們的種族天賦......”
但俗話說恐懼的一半都是來自于未知,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摸清了對方的套路,蘇晴心中當下也就沒那么慌亂了。
他開始在心中默默回想起師傅的囑托,其實關(guān)于幻術(shù)的問題以前陸清河還專門給他們二人講過一次。
一般來說,人在中了幻術(shù)之后,最忌諱的就是妄動心神,切記不能慌亂,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而只要人能夠在逆境中穩(wěn)定下來的話,那么才能夠在幻境中尋求破局之法。
此刻的蘇晴便是這么打算的,只是還不待他自行發(fā)力,局勢便再一次發(fā)生了巨變。
只見那黃肆不知是受傷太重,還是那陶俑實力太強的原因。
總之在蘇晴被幻術(shù)牽制住之后,其竟然沒撐幾招就被其一刀捅穿了胸口,直接就......
掛了!
而那將軍陶俑在確認目標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體征之后,也沒有別的動作。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其只是默默地收刀入鞘,而后又走回了蛇女的柜臺之上,獨獨留下黃肆的尸體在地上開始慢慢滲出鮮血......
由于事發(fā)突然,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之后,先是楞了一下,隨后才各自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蘇李二人和那小蛇女自然是覺得蒼天有眼。
尤其是蘇晴,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之后,似乎還露出了遺憾的神情,他顯然是覺得自己不能手刃此賊,當真是一大憾事。
但世上之事,有人歡喜有人憂,黃肆的死對他們來說是固然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可對另一方來說就截然相反了。
黃肆剛死,蘇晴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尚且站在原地之時。
下一瞬就只見一團巨大的黑影直接籠罩了住了他的上方,并直直地朝他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