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老朋友
就在惜卿猜測這些劍客還能再拼多久時。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從身后傳來。
從聲音的大小及密集程度來看,起碼得有幾十個騎馬的人趕過來了。
還不等惜卿轉身往后看,捉著自己的人就拎著她一起向后轉了過去。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是遠處那騎在馬上一臉陰鷙的人……
確實是廖玉熙。
惜卿第一次嫌棄起自己這輩子2.0的視力來。
為什么要讓她隔這么遠就能看清楚騎馬來的是廖玉熙?
而且她甚至能看清楚廖玉熙此刻的臉色變化。
也許是眼前的場景過于慘烈,他的面容越來越陰沉,望向自己的眼神也變得狠戾起來。
惜卿接收到他的目光后,努力的向他扯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廖玉熙沒有搭理她,而是向后招了下手,示意身后的幾十名騎馬帶刀的武人上前解決掉這些礙眼的人。
好歹這也是他這三年來用養(yǎng)蠱的方式盡心培育出來的死士,本來打算派他們過來敲打一下惜卿,讓她多少知道點自己的厲害,省的以為他廖玉熙真就是好打發(fā)的。
宮宴那晚,廖玉熙等了很久都沒能等到惜卿回來。
后來他派出去跟著她的暗樁回來對他稟告說,惜卿大抵是被景麟鳴給救走了。
他試圖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但最終還是忍不住把自己席位上的東西給摔了個稀巴爛。
那時宮宴才剛剛結束,皇室宗親雖然已經(jīng)先行告辭,但大殿中仍有不少朝臣仍未動身。
聽到廖玉熙這邊傳出來的稀里嘩啦的聲音,他們便都向聲音傳出來的位置看過去。
只見那位闊別洛陽三年的攝政王嫡子,站起身來對著自己身前的矮桌狠狠一踹,轉身便揚長而去。
除了那被他踢得遠遠的桌子,他席位周圍還有被摔得粉碎的杯盤瓷器。
一時間大殿中鴉雀無聲,大臣們面面相覷,因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每個人的表情里除了疑惑,多多少少的還夾雜著些許尷尬。
來參加宮宴的基本上都不是廖鎮(zhèn)裕一黨的人,這些人雖然不敢公開反對廖鎮(zhèn)裕,但是自己心里的小算盤還是打的挺響的,因此一聽說朝中要多出個從塞北歸來的新貴,他們的心思就立刻活絡了起來。
再加之宮宴舉行的還算勝利,沒有廖鎮(zhèn)裕的壓制,皇帝也變得開朗了許多,那名凱旋而歸的將軍,看上去也像是個好相與的。
所以整個宮宴期間,盡管有廖玉熙強逼著他們這些文臣喝燒酒這樣一段不太愉快的插曲,但總體上來看,他們還算是比較盡興的。
就更不用提皇上那慷慨的封賞了。
但是這廖玉熙剛才那放肆的行為,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于是這群自認為政斗水平一流的朝臣,雖然彼此并不說話,但是眼神交流間,卻十分隱晦的表達起了自己的不滿。
以他們的經(jīng)驗來看,朝中突然多了這樣一位手握重兵的將軍,那么最坐不住的肯定還是廖鎮(zhèn)裕。
所以這次的宮宴,廖鎮(zhèn)裕本人甚至并沒有到場,而是派了他那個名義上被封為世子、卻已經(jīng)在幽州喝了三年涼風的嫡子廖玉熙來替他赴宴。
他們雖然摸不透廖鎮(zhèn)裕對廖玉熙到底有怎么樣的安排,可是卻能看到景麟鳴對他們父子的影響。
三年之前,初入朝堂的廖玉熙是整個洛陽最炙手可熱的“官二代”,他父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他自然也要壓大胤的太子一頭,甫一入朝,便計劃著翦除東宮的勢力,打算就這樣慢慢絞殺掉太子的權力,讓未來的天子,只能做他的附庸。
也許他的這份謀劃,真的能在他們廖氏一族篡權奪位中,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
可是誰也沒想到廖鎮(zhèn)裕就這么不留情面的將他趕到了幽州。
想起那樁風流事,他們中的一些人還忍不住偷偷打趣這父子倆。
不過這父子反目的橋段才演了一半,景麟鳴這個破局者就出現(xiàn)了。
本來還以為廖玉熙這三年多多少少會有那么一點長進,結果沒想到最后還是掀了桌子。
色厲內荏,大概就是他這個樣子吧。
也許是確認了廖玉熙已經(jīng)走遠,大殿中的官員們開始竊竊私語,談論起剛才廖玉熙的失態(tài)來。
他們都認為廖玉熙這是沒能力當面對景麟鳴表達自己的不滿,只得在宴席結束后發(fā)脾氣。
在得到這樣的結論后,他們的表情也逐漸變得輕蔑起來。
而一身怒火離開皇宮的廖玉熙,對此卻是來不及關心。
他沒有返回自家的大司馬府,而是選擇回到了自己那棟不算小的別苑。
一夜間,他輾轉反側,無法接受惜卿會舍掉自己而對景麟鳴投懷送抱。
本來他還以為惜卿對誰都是這么一副膽小抗拒的模樣,結果他剛從宮殿里出去,沒走幾步遠就跑去向景麟鳴求救了。
原來他也不過是一個貪慕權勢之徒,一邊對自己假情假意,一邊想著法子揀高枝。
好!好!好!
偏偏不讓你如意,我看中的東西,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手下。
于是第二日一早,他便安排宮中的暗樁集體出動,命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務必要把惜卿給帶到他面前。
可是盡管自己這些暗樁能力出眾,卻依舊防不過程霽澤派出的暗衛(wèi)。
惜卿只身一人出宮時,宮墻四周一直有暗衛(wèi)在保證她的安全,出了宮門坐上馬車,暗處更是有不少隱藏著的人。
本打算等她找到了落腳點再想法子行動,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她竟然就這么一聲不吭的住進了景麟鳴的將軍府。
廖玉熙在得知這些消息之后,卻突然變得平淡起來。
無妨,自己好歹是把惜卿當個玩意兒來看待,無論如何,心里總是緊著他,他會為了惜卿拼命,但景麟鳴卻不一定。
他就不信,自己要是真的把惜卿給綁過來,景麟鳴還會跟他翻臉?
不是每個人都像程霽澤那樣傻的。
他廖玉熙做事可以不計成本,因為他有這個本錢,但是其他人可輸不起。
景麟鳴,也是如此。
一場勝仗能說明什么?他父親可是實實在在的將東部六州握于掌心。
誰也沒有那個能耐來跟他們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