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貴妃看著皇上,含情脈脈:“臣妾有皇上就夠了,實(shí)在想不出還缺少什么,不過小十八還小,臣妾想給小十八求個恩典?”
皇上挑了挑眉:“哦?什么恩典?”
楚皇貴妃:“等臣妾贏了,臣妾再說!”
那語氣,似乎是對這場比試勢在必得。
于是皇上又轉(zhuǎn)身看向了郭寧雨:“老四媳婦兒,你呢?”
郭寧雨:……可算想起她了。
她能說她想要不比嗎?
然而大勢已定,比試這事兒,板上釘釘,沒跑。
略微沉吟,郭寧雨朱唇輕啟:“臣媳,還沒想好,也想等比完再說。”
楚皇貴妃輕哼一聲,“四皇子妃,你慢慢想,反正……”
她話沒說完,可眾人皆知她要說什么。
反正用不上。
郭寧雨輕笑,不置可否。
反正她也不打算贏,雖然打臉或許很痛快,但是掃了楚皇貴妃的面子,那不等于找死嗎……
況且,她那半吊子的彈琴技術(shù),又許久不曾碰琴……
做人還是現(xiàn)實(shí)一點(diǎn)好。
總之,以她看過那么多后宮畫本子的經(jīng)驗(yàn),慫人活得久。畢竟槍打出頭鳥,只要別人不太過招惹她,她也不行差踏錯,活著穩(wěn)穩(wěn)的。
楚皇貴妃:“本宮先來?!?p> 她招呼宮女給她抱來了她的琵琶,又帶上了彈琵琶用的護(hù)甲。
那琵琶有些年頭了,看來主人經(jīng)常用他,已經(jīng)有了包漿。
楚皇貴妃轉(zhuǎn)動著琵琶上的琴軸,又撥了幾下,她正在調(diào)音。
調(diào)好音,楚皇貴妃看向郭寧雨,開口道,“不知《驚鴻賦》,四皇子妃可曾聽過?”
郭寧雨搖了搖頭,“但聞其名,未曾聽過其曲?!?p> 《驚鴻賦》是古曲,傳聞其地位與《高山流水》齊名。只可惜手法過于繁復(fù),其奏譜也晦澀難懂,鮮少有人精通,故而漸漸失傳了。
既然提了這《驚鴻賦》,難不成楚皇貴妃她會?
郭寧雨雙眸中閃過一絲亮光,繼而又是溫溫柔柔的端莊模樣。
她想悄摸摸偷個師。
名曲啊,又與《高山流水》齊名,郭寧雨看了那么多書,都是只聞其名,連完整的奏譜都找不到,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誰會彈它。她想都沒想過,宮里有人會彈。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隱嗎?不存在于市而存在于后宮?
郭寧雨按耐住心中激動地心情,十分期待楚皇貴妃的演奏。
見郭寧雨沒聽過,楚皇貴妃得意地笑了笑,她揚(yáng)起雪白纖細(xì)的脖子,像一只傲嬌的孔雀。
“那今日,四皇子妃可以聽聽了?!?p> 聞言,郭寧雨微微頷首,微笑示意。
而劉琦卻是皺起了眉。
一首曲子而已,得瑟什么?
今天楚皇貴妃好奇怪,尾巴好像要翹到天上去了一樣。
劉曜低著頭,夾起一根青菜心,小心翼翼地放在郭寧雨的餐盤里,還細(xì)心的擺正了位置。接著,他看向郭寧雨,雙眼放光,充滿希翼。
然而郭寧雨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楚皇貴妃正在彈琵琶的手。
劉曜臉上笑容一僵,低下了頭,給自己也夾了一棵菜心,擺在相同的位置。
孩子的失落都快實(shí)體化了。
劉曜幼稚的行為引得一直注意他的皇上挑了挑眉,他似笑非笑地和一旁的甘書賢對視了一眼。
甘書賢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來這老四還真是歡喜這丞相二姑娘的。
劉曜和以前一樣,雖然舉止奇怪了些,但是還是一副沒有出息的樣子,皇上很快失去了興趣,轉(zhuǎn)頭看起楚皇貴妃彈琵琶來。
劉曜此時,仍然低著頭,但誰也沒看到,他嘴角劃過一抹嗜血的笑。
只一瞬,劉曜恢復(fù)了正常,眼眸清澈見底,眼神單純無害。
他閉上眼睛,扶著腦袋搖了搖頭。
眼中劃過一絲茫然,他呢喃道:“我怎么了?”
……
那邊琵琶聲漸起,郭寧雨聽得仿佛入了定。
起初平淡后又轉(zhuǎn)急,宛如陽春白雪,天籟之音,讓人深在浮世中卻有皓月當(dāng)空清風(fēng)徐徐之感。
郭寧雨感覺自己耳朵好像懷孕了一樣。
真好聽??!
可是……
當(dāng)楚皇貴妃彈到某一處時,郭寧雨蹙起了眉頭。這一處過后,郭寧雨眉頭略微舒展,卻依然面色有些凝重。
這曲子失傳已久,加上是名曲楚皇貴妃彈的也不差,幾乎所有人的關(guān)注點(diǎn)都被楚皇貴妃吸引去了,沒人注意到郭寧雨的表情。
在楚皇貴妃彈完后,余音繞梁,眾人還浸在《驚鴻賦》中,沒有走出來。
還是皇上率先鼓掌,打破了殿中的寂靜。
接著,一片掌聲雷鳴。
皇上鼓著掌,面露贊賞,“原沒想到愛妃還有如此絕技,今日也算是給了朕一個驚喜?!?p> 楚皇貴妃將琵琶放下,起了身,又緩緩看向了皇上,眉眼帶笑,說道:“臣妾會的可多著呢!往后能給皇上許多驚喜。”
皇上勾起唇,似笑非笑道:“還有許多朕不知道的本事呢?”
楚皇貴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察覺到皇上話里有話,又道:“自然?!?p> 皇上笑了笑,在楚皇貴妃身上掃了一圈,“朕倒想看看還有哪些驚喜,是真不知道的?!薄?p> 楚皇貴妃羞紅了臉,美目瞪了皇上一眼。
皇上沒再跟楚皇貴妃說話,而是轉(zhuǎn)身看向了郭寧雨,他變了語氣,不似剛才那樣有些輕浮,一副長輩的樣子:“老四媳婦兒,皇貴妃彈了名曲《驚鴻賦》,你是不是也要來一首《高山流水》一類的名曲,不然可不一定能壓過皇貴妃,怕是必定要輸了?!?p> 《高山流水》?那玩意兒失傳的比《驚鴻賦》還早,她連《驚鴻賦》都是第一次聽,別說《高山流水》了。
笑死,根本不會。
郭寧雨起身對著皇上福了福身子,“臣媳愚笨,也沒有機(jī)緣,不曾習(xí)得那些名曲?!?p> 皇上敞懷一笑,揮了揮手,“那你想彈什么便彈什么?!?p> 原本想著給老四媳婦兒立立名聲,順便壓壓楚皇貴妃,誰知道楚皇貴妃能有這樣的本事,現(xiàn)在倒是有些為難老四媳婦兒了。
不過話說回來,楚皇貴妃本事比他想得大了不止一點(diǎn)。
還為小十八謀恩典?
難不成想謀王位,或者……太子之位?
皇上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眼中狠意一閃而過,仿佛只是別人的錯覺。
皇后也善音律,一直聽著楚皇貴妃奏的琵琶。她自然聽得出楚皇貴妃的琴技高超,而且那把琵琶也不是凡物。她心里想著郭寧雨要是想超過楚皇貴妃,怕是難了。
正當(dāng)她對楚皇貴妃有了一絲絲刮目相看的時候,楚皇貴妃不知好歹的自吹自擂,讓皇后差點(diǎn)笑出聲。
皇上她認(rèn)識許多年了,有事兒瞞著他的,沒有幾個能得著好,偏偏楚皇貴妃沒反應(yīng)過來皇上的不悅,還一再重復(fù)。
這是……往刀口上撞。
皇后側(cè)頭,吩咐翠喜給郭寧雨拿她那把壓箱底的古琴。
別的不提,比曲,樂器首先不能差。就看著劉琦喜歡這個四皇子妃,她也不能讓郭寧雨一開始就在樂器上吃虧。
眼前突然多了一架古琴,郭寧雨還有點(diǎn)兒懵逼。
她抬起頭,正對上皇后的笑眼。
皇后也是美的,笑起來端莊大方,雍容華貴,也不似之前那般高高在上,不能親近。
郭寧雨挑了挑眉,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謝。
又轉(zhuǎn)身看向楚皇貴妃,開口道:“這《驚鴻賦》確實(shí)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