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論座提前的消息像是一陣風(fēng),瞬間卷過大街小巷。
百姓間的風(fēng)聲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很快就消弭了。
畢竟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天子論座遲早要辦的,絕大多數(shù)宗門也已經(jīng)到了京州,這忽然提前,未嘗不是好事兒。
更多的風(fēng)聲都是在傳皇宮里剛剛出爐的《我與白蛇那些事(第二節(jié))》,林不玄還真沒說錯,大離的風(fēng)向時局,就是被他把在手里游走。
今日無雪,天上大風(fēng),吹起亭臺樓閣為了討吉利掛的風(fēng)鈴緞帶,“叮鈴鈴”作響。
裴如是緩著腳步入院,長安城最近很安靜,但...安靜的太古怪了,就像是那場修羅之后,一切都銷聲匿跡了一般。
風(fēng)浪漸平,總感覺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朝堂紛亂才是真像,像古井般波瀾不驚那就不對頭了,就連大離早報都停了好幾刊,一直沒什么可說的。
裴如是皺著眉頭,手里頭沒有情報,心中有點(diǎn)不空明,連問道心境都沒入過了。
不過...眼下的安排還是蠻妥當(dāng)?shù)?,各分舵的精銳趕路的過程中扒了不少三流乃至不入流的宗門的衣裳易容進(jìn)京,基本沒有出過差錯。
皇上這個挪前時間,其實(shí)是好事,對執(zhí)柳宗來說也挺不錯的,本來就是準(zhǔn)備著天子論座翻臉,如今林不玄控局得當(dāng),早些時候就早些,免得太多迂腐宗門入場。
——
裴如是剛剛?cè)氲?,就見著蘇若若急急忙忙將手里冊子藏在雙腿盤起的裙下,裝作一副剛剛在修道的模樣。
裴如是一陣好笑,“藏成這樣,在看那種書???”
“我...哪有!師尊冤枉!”蘇若若急忙忙跳起來舉著書自證清白,
“是不玄寫的《我與白蛇那些事》最新一節(jié),講的是這個這個...主角因為竊銀案東窗事發(fā)而被迫披枷戴鎖,跋涉千里,夫妻兩人分隔兩地,苦不堪言!”
“嗚嗚...什么分隔兩地不能相見,不就是我和他的真實(shí)寫照嗎?不知道不玄他在宮里睡不睡的好,吃不吃得飽,朝廷煉的丹肯定沒有本小主煉的好吃!”
小妮子比較感性,只能說林不玄的選題還是到位,陰差陽錯之間,蘇若若直接能把自己帶入進(jìn)去,當(dāng)場幾欲潸然淚下。
裴如是一愣,嫌棄道:“那你還說沒看那種冊子...”
“???這一節(jié)哪有?”蘇若若“咦”了一聲。
“你沒看完吧...”裴如是聳聳肩,“后面被抓入大牢,然后來了一幫女獄卒以探底逼供為由,輪番上陣,用的都是長鞭燭臺之類...”
“另外,林不玄在宮里的生活哪用你操心?他吃香的喝辣的,晚上想睡皇女睡皇女,想睡太后睡太后...搞不好...都在一張床上?!?p> “你覺得是牢獄之災(zāi),只怕是他都要樂不思蜀了...況且,本座偷摸著把護(hù)心鏡塞給了他?!?p> “雖然朝廷里是真沒有眼線...但周傾韻應(yīng)該也能算半個,她畢竟承了情,林不玄的安危不用你擔(dān)心,他遠(yuǎn)比你想的活得好?!?p> “哼!師傅你不是也看了!”
蘇若若手里的書顫顫巍巍,然后她紅著臉指著裴如是哼哼道:
“而且?guī)煾的阍趺纯梢詣⊥?”
裴如是又是一頓,你怎么自動忽略了本座的話?這是重點(diǎn)么?
她清了清嗓子,干脆就扯開話題,問了句:
“天子論座前推一個月,若若你籌備的怎么樣?那些天之驕女還蠻多的,你也不想在林不玄面前敗吧?”
蘇若若翻著小冊子還瞥見幾眼出自林不玄手筆的插畫...
林不玄果然有些大男子主義,那些行刑的女獄卒都敗了好幾個的說...
她下意識咬著手指小聲嘟囔了一句:
“身下敗倒是挺想的...”
裴如是越發(fā)感覺蘇若若這妮子被帶壞了去,話是越來越妖氣了,只可惜身子還沒長開來,比例倒是蠻好,看上去挺勻稱的,但胸前依舊還是一馬平川...
就在裴如是想的時候,蘇若若雙手叉腰認(rèn)真道:
“那些頂流宗門能有多厲害?本小主元嬰三段,一騎絕塵,一劍把他們都?xì)⒘?”
“你不是不喜歡用劍?”裴如是帶了些許疑惑,至于后半句,她倒是不疑惑,因為蘇若若真的可能大開殺戒。
小妮子哼哼唧唧道:
“我不用劍要是用拳頭...萬一對面是個男的呢?豈不是會有肢體接觸?雖然說我會把他打的起碼半身不遂,但...要是不玄他不高興了呢?”
裴如是感覺這丫頭太古靈精怪了,這種由頭都能想到,你就這么喜歡這個男人?
雖然是長得不錯...又有獨(dú)到的見解與眼光,但...他可花心的很啊,裴如是隱隱感覺某位太后好像已經(jīng)有點(diǎn)假戲真做的預(yù)兆了...
你能不能矜持點(diǎn)?還有曾經(jīng)無情拜刀的周仙師的樣子在么?
“為師準(zhǔn)了,但若若你也不要太囂張,免得豎些莫名奇妙的敵,本家現(xiàn)在的敵人只有皇上?!?p> 裴如是輕微頷首,又接著道:“另外,去把為師的劍也拿出來?!?p> 蘇若若“嗯嗯嗯”地點(diǎn)頭如搗蒜,然后又問,“哪把???那個...太后要不要?dú)???p> 裴如是皺皺眉頭,“拿‘朝代’吧,至于太后,她的生命已如風(fēng)中殘燭,本座管她作甚?難道天下還有人能解雪飲的毒?就是解了,她還能騎到本座的頭上來不成?”
蘇若若不再多問,揣著小冊子就往外跑。
裴如是抬起頭,如墨般的眸子中正倒映著很淡很淡的冬日夕陽,此去分明穩(wěn)操勝券,卻還是一種很強(qiáng)烈的心悸感。
——
太清殿里也不安寧。
當(dāng)然,不是肢體上的那種。
林不玄與周傾韻兩人對坐,盤算著天下時局,周傾韻這里,手掌大離玉璽,是大離的最高權(quán)證。
但問題是趙元洲革職了齊王之后自己手里攥著兵權(quán),然后他當(dāng)即以為天子論座將近,為母后尋丹,且還請母后不要過度勞累為由雷厲風(fēng)行地拿下了景門杜門。
現(xiàn)在周傾韻的手里只有三生門,問題是三生門是掌管東西兩廠的,皇權(quán)直屬,對局勢的幫助不大。
但林不玄說的很對,她若是身為殘軀而去死抓朝廷的中平耳目反而容易起疑,這也是無奈之舉。
林不玄皺眉,“像是棋子蹦出了棋局?”
周傾韻伸手去撫平他的眉頭,又回頭望了眼擺在墻角供臺上的刀,緩緩念了句:
“棋子永遠(yuǎn)在棋盤里?!?p> 然后她拉拉林不玄的手。
“不要想了,省的晚上頭痛又要枕著姐姐的腿睡...現(xiàn)在,陪本宮出去走走,上一支打的釵不好看,再去打一支?!?p> “明明是你要我枕的好不好...”林不玄任她挽著,又賤兮兮地笑:
“要不要我把衣衫留下來?”
“你!”周傾韻面上無色,耳根酡紅,死死點(diǎn)著林不玄,然后她軟軟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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