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劇痛!
男人覺得,他腦海之中有什么東西,拼命地在翻攪!
這種讓他發(fā)瘋的感覺持續(xù)了足足一刻鐘,才終于平息下來。
與此同時,白給看見自己的意識海上方,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要降臨了,黑洞涌現(xiàn),里面?zhèn)鞒鰜硪魂嚱又魂嚨目植赖幕煦缫?,金鐵摩擦聲,還有遠(yuǎn)古巨物的喘息聲……
每一樣,都讓白給覺得頭皮發(fā)麻!
可那黑洞里,的確沒有東西出來。
白給靠近了黑石碑些,他雖然不清楚黑石碑的來歷,但也知道此物極為不凡,真出現(xiàn)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黑石碑或能護(hù)他一命!
面前的男人面對黑洞,表現(xiàn)出了極度的恐懼,他蜷縮成為一個球,忽而猛得抱住了白給的腿,慘叫道:
“不要讓它們帶走我!”
“求你!”
“求你殺了我!”
白給看著眼前的男人,安慰道:
“不要怕?!?p> “它們只是虛張聲勢,這里是我的意識海,它們進(jìn)不來!”
其實白給說這話的時候,心里一點兒底也沒。
但他的確不想殺死眼前這個男人,他看的出來,這個男人知道很多秘密,而那些秘密,多半和他為何會被王族追殺有關(guān)!
先前男人嘴中說出的那幾個詞,讓白給格外的上心,畢竟他親身經(jīng)歷過。
只是……五石粉難道不是永昌君和武隆君策劃的么?
怎么和觀仙樓又扯上了關(guān)系?
頭頂?shù)暮诙粗袀鱽淼穆曇粲ⅲ瑒冮_的大口中似有無數(shù)密集獠牙不斷摩擦,從縫隙之中艱難擠出可怕的黑暗物質(zhì),白給抬頭,顧不上腳下凄慘的男人,那股從黑洞里脫逃出來的可怕存在對著白給二人伸出了巨手!
遠(yuǎn)方星辰仿佛炸裂,白給的意識海很難承受住這神秘黑洞中的力量,一切都在那白骨巨手之中化作了混沌,鮮血從白給的七竅之中緩緩溢出,他此番模樣已然不比地面趴著的男子好到哪里去,可怕而猙獰!
昏厥感襲來,白給手中捏著劍影,隨時準(zhǔn)備擊殺面前的男子。
這個黑洞是因為眼前的男人而出現(xiàn)了,殺死他,白給或許能有機(jī)會關(guān)閉意識海之中出現(xiàn)的黑洞!
但如果他這么做,便將失去一個接近真相的機(jī)會!
還能忍嗎?
還能忍!
白給緊緊咬牙,抬頭怒視黑洞里伸出的巨手,竟不知死活地用手中的劍影刺去!
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死亡!
哪怕面對絕對可怕的敵人,白給也絕不愿束手。
打不過是一回事。
拔不拔劍又是另外一回事!
叮!
劍影擊在那白骨巨手之上,只是一個霎那便消散無形,白給眼目瞪大幾乎炸開,那股從巨手上傳來的壓迫感仿佛天地鬼神,他此時有如滄海一粟,飄萍無根!
他想要再凝聚劍影,刺向腳下的男人,可此時白骨巨手傳來的壓迫感卻讓白給動彈不得!
他咬碎了牙,努力從嗓子眼憋出了最后一口氣。
朝著白骨巨手吐了口口水。
他只能做這么多了。
白給實在還想再罵一句:WDNMD。
不過條件不允許。
終于,那白骨巨手傳來的恐怖壓力將白給的精神開始捻碎,意識海遠(yuǎn)處的星辰一顆接著一顆炸裂開來,于極光之中湮滅!
就在他意識徹底消散之際,那沉寂在面前的黑石碑終于動了。
很輕微的一絲顫動。
白給的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許多人。
出現(xiàn)了許多劍客。
數(shù)不清。
太多了。
他們有些拿著劍,有些則是空著手,還有人還喝著酒。
這些劍客的身上散發(fā)著強(qiáng)大的氣勢,抵抗黑洞之中白骨巨手的壓迫!
此時此刻,書山之上,那尊孔山圣人的銅像忽而在星光下泛出了微微光澤,其間一縷與天上星辰交映,銅像之中似乎溢出了一道微光,遁向遠(yuǎn)方。
那一抹光芒射在了白給的眉心,于是白給又在意識海里看見了無數(shù)的讀書人。
他們坐在一塊兒,口中誦念前圣絕學(xué),搖頭晃腦,身上的浩然氣匯聚成為了一股真意,無色無形,莊重而神圣!
兩者的匯聚,明顯讓黑洞之中的巨大骨手速度變慢了不少,然而仍然不夠抵御這骨手前進(jìn)碾碎白給精神世界的趨勢。
雖然緩慢,但……骨手仍舊在下落!
劍閣內(nèi),那與白給腦海之中相差無幾的劍碑毫無征兆地輕輕震顫,忽然迸發(fā)出一道極其璀璨的劍光,突破龍脈與護(hù)山大陣的束縛,刺向遙遠(yuǎn)的東方天穹。
在那片天穹之上,一顆星辰忽然燃燒起來。
璀璨而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東方的整片夜空。
夏朝,西周,南朝,東海未名島,甚至連同北荒的蠻人……無數(shù)還未睡覺的人均站在了原地,齊目眺望著遠(yuǎn)處東方那片明亮的天空,直至它漸漸黯淡,那顆燃燒的星辰墜入了東?!?p> “是神跡嗎?”
“不知……”
“聽聞五千年前,夏朝曾有兩顆星辰自東海升起,將魔星屏落,壓入東海深處,如今天上有星辰墜入了東海,難道是因為那顆魔星重新蘇醒了?”
“噓……莫要亂說,都是些虛無縹緲的傳說,這個世上,哪里來得鬼神?”
…
東海未名島深處,一名道人枯坐于桃花樹下,素衣不染塵土,發(fā)間已經(jīng)長出了花草,此地沒有園林,也不是人所居住的地方,而是一處非常平凡的郊野。
大概沒有人清楚道人已經(jīng)在此地盤坐了多久。
他忽然睜開眼。
眼簾之間,抖落簌簌塵埃。
道人轉(zhuǎn)頭,望向了西方。
平凡的目光灑落在了那城中的一個小人兒身上。
…
一顆種子在白給意識海之中的石碑旁生根,發(fā)芽,快速生長。
很快,便成了一株參天大樹。
冠木羽豐。
這株樹的出現(xiàn),讓白給頭頂?shù)陌坠蔷奘纸K于停住。
它似乎感覺到了忌諱,不再繼續(xù)向下壓迫,反而猛得縮回了黑洞之中!
那神秘的黑洞消失了。
好似垂死的白給忽而驚坐起來,他的面前躺著那個男子,身體正在逐漸變淡。
男子看著白給,眼中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又握住了白給的手,在一片廢墟狼藉之中拜謝道:
“多謝先生讓在下解脫!”
半夜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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